“宁老爷,刚刚那些人是什么人,这么猖狂!”船主待那一群人走后问宁知章。
“唉!”宁知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我去叫人拿好工具,协助你们修好船,然后赶紧离开此地吧!”
“这怎么可以,宁老爷,我都已经答应留下来找芍药了,如果我们走了,刚刚那一群人还会来找你麻烦的!”汝嫣说道。
宁知章上下打量了一下汝嫣说道:“年轻人,你还是趁早离开为好!”
“大叔,您怎么能这样,我家哥哥也是好心好意的,如果你还不领情,那我们走好了!”朦月说道。
“公子,我们离开这里吧!”绿萝经过了刚刚的事情,现在心里还后怕着。
“宁老爷,有时候事情来了,您越是躲,它便越缠着您,您还不如直接去面对!”玉恒说道。
宁知章仍是不作声,正在迟疑着。
“宁老爷,不如这样,反正船今日是修不好了,我们这其中又有很多老人妇孺,淋了雨,受了惊。您先派人安排一下他们的食宿,其他的事以后再谈好不好?”汝嫣说道。
“实在是抱歉,一时竟忘了,抱歉,我马上安排!”
等到船客们一一被安排妥当了。
玉恒过来了,惊奇的是,形影不离的袁锋竟然没有跟着。此时,朦月与绿萝也正在隔壁逗同船的一个小孩子玩。
“走吧,我们去花王寨里面走走!”玉恒说到。
“玉兄又怎么知道我要去寨子里面转转?”汝嫣问。
“虽然宁老爷不开口,但是总有开口的人!”玉恒说到。
“哈哈,原来玉兄也是好管闲事之人!”
二人出来之时,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点尴尬,现在汝嫣才发现原来朦月他们在身边是多么好,起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冷场过啊。
“玉兄……”
“陈兄……”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那我先说吧!”
“那我先说吧!”
又是异口同声。
结果两人笑得肚子痛。
玉恒问道:“小陈兄弟,是朝廷命官?”
“是的,不过是小小的文执,不足挂齿,玉兄有事?”
“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啊……,我好像忘了……哈哈……”,汝嫣笑道。
二人绕过一个大弯后,远处隐约传来女子的歌声,距离有点远,听得不太清楚,那声音却如黄鹂般清脆悦耳,沁人心脾。
走得近些,才听见那女子唱的是:“
君若天上云,妾如云中鸟。
君要御风去,妾必永相随。
君若湖中水,妾如水心花。
君要何处去,妾欲两相知。”
接着,便传来男子的对答歌:“
有佳人兮,见之难忘。
一日未见兮,思断愁肠。
将歌代言兮,聊寄心伤,
何日再见兮,慰我彷徨。
两人再走近时,前面便现出一弯溪流,溪水异常清澈,水中沙石鱼虾皆可辨。
几名妙龄的少女正在溪边的岩石上捶打着衣服,清脆的笑声如同溪中澄澈的水流,让人沉醉,让人流连。
多年以后,陈汝嫣再次回忆起这一幕,都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原来这世上有的生命也可以如此简单而快乐,干净而纯粹。
溪水里站着几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青葱少年,在溪水的上游假意捕着鱼,一边与姑娘们调笑。而刚刚美妙的对歌也是出自他们。
在这里,似乎那些老祖宗定下来的男女大防,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有别等等都不起作用了。
“真美!”玉恒感叹到。
“玉兄是指这寨中的美妙风光,还是指这美妙的豆蔻少女?”汝嫣打趣道。
“都美,景美,人美,歌更美!”玉恒如实说。
“是啊,也只有这样的好山好水,才能养育出这样一群肌肤胜雪,窈窕多姿的美人儿。连歌声也这么动听,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歌!”汝嫣说道。
“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这就是最好听的歌啦?”
汝嫣与玉恒两人刚刚只顾沉浸在这幅美妙的画卷中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忽然多出了一个人,两人都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却是一位摇着蒲扇的老人。
“难道老伯在其他地方听过比这更美妙的歌声?”汝嫣问道。
“那是当然,要听真正的好歌,你应该去参加花王台的花王大会!”
“花王大会?”玉恒不解地问道。
“对,花王大会,这是我们花王寨一年一度非常盛大的节日。花王大会上,我们要祭天祭地,祭祀花神,祭祀先祖。还要举行由花王主持的对歌大赛,一年选出一个唱得最好的歌王来。当然,唱得最好的总是我们的花王!”那老者回答到。
“那花王的歌声自然是美妙到无法形容吧?”汝嫣问道。
老者似乎陷入了沉醉:“实在是太好听了,就好像喝了一坛美酒,那种醇香与甘甜浸到了心窝里!”
“真想见见那位花王!”玉恒说到。
“唉,只可惜,花王在昨日的花王大赛后就消失了,到现在还没找到了!”老者摇摇头说到。
“花王叫什么名字?”汝嫣赶紧追问道。
“芍药!”老者回答到:“她是这里最美的姑娘,歌也是唱得最好的,心肠好得就像菩萨一样。唉,只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玉恒问道。
“可惜她嫁入了宁家,宁家虽然家产万贯,那宁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又是个读书人,满肚子的学问!”
“那不很好吗,良辰美景,才子佳人?”玉恒说。
“是啊,当时大家也一致认为这门亲事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只可惜好景不长,之后宁家公子又娶了族长的女儿做二房,”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位老者特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变成了耳语,“我也不是说族长不对啊?我是觉得这宁老爷有点偏心,嫌贫爱富,捧高踩低。自此以后啊,宁家人都是捧着族长的女儿锦绣,全都欺负芍药!”
“你们又是怎么知道宁家人都欺负芍药?”汝嫣问道,只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宁知章看起来通情达理,和气善良,不像是老者所说的那样。
“怎么不知道,”老者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芍药的娘家就在上寨的郭家,听老郭家的婆娘说,芍药每回回娘家,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老郭婆娘还撩起芍药的袖子给邻里的姑娘媳妇看了,大家都明眼瞧着了。只是碍于宁家财大气粗,老郭家小门小户的,连气都不敢出一声!”
汝嫣与玉恒两人亲眼看见过芍药的表哥在宁家的横行霸道,而宁知章仍是礼节对待,所以,二人对老者的话都不敢苟同。
“芍药是不是有个表哥?”汝嫣试着问道。
“是啊,就是杨超嘛!听说今天杨超还带了人在宁府闹呢!不过那杨超也不是好东西,你以为他真是为老郭家,为芍药出头?才不是咧,他呀,就是想从宁府敲上一笔银子!”
汝嫣与玉恒两人面面相觑。
“老头子,老头子,你又死到哪里去了?”是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哎哟,两位我家老婆子叫我了,我要走了!”
那老人家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在二人的耳边神神秘秘地说:“我怀疑啊,这芍药已经死了!”
二人听后大惊,想拉住老者问个究竟明白,不料,这老人家却一下子就不见了。
“玉兄觉得可信度有多少?”汝嫣问。
“这个还真难说,宁老爷看起来不像是刚刚那位老者所说的人,但是,事事无绝对,也许我们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吧!,所以也不能掉以轻心。”玉恒回答。
汝嫣点了点头。
汝嫣与玉恒二人回宁府时天已经开始黑了。朦月与绿萝正在门口张望。
见二人回来了,朦月赶紧迎了上去:“就等你们两个开饭了哦!”
“好,走,进去吃饭去!”汝嫣说。
“怎么样,花王寨好看吗?它叫花王寨,是不是有很多漂亮的花啊?”朦月继续问道。
汝嫣感到哭笑不得。
“有很多长得像花一样好看的姑娘!”汝嫣说。
玉恒也笑了。
刚走到院子里,碰到之前给他们开门的那位家丁,手里拿着个食盒。见了他们几人,因为之前对他们不是很客气,有点不好意思。
那家丁见了他们只是低着头,想装着没看见走过去。
“兄弟,去哪?”汝嫣向他打招呼。
“我去给我们家公子送饭,我们家公子自昨夜起出去找我们芍药夫人,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那家丁如实回答。
“请问宁老爷可在府中啊?”玉恒问道。
“好像是在的,只不过现在找我们家老爷恐怕不方便,府里出了这种事,老爷有得忙了!”
汝嫣本来还想问两句,这时宁知章却突然出现了。
宁知章一脸地严肃,似乎有点不高兴,对那家丁说:“阿福,你快去送饭吧!”
那家丁应声,走了之后,宁知章又转过脸对他们说:“以后,各位有什么不懂的大可以问我,下人不懂什么,就恐怕会误导各位,以讹传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