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花王寨里的人们刚刚起床劳作,便看见三男两女,押着一个男人朝宁府走去,走近一看,这押着的男人不正是宁府的护院总管候进吗?
有好奇的寨民便跟在那行人的后面去宁府看热闹了。
再说宁府这边,宁知章刚刚起床,便有家丁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干什么,老是这么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宁知章有些不高兴了。
“老爷,昨天那帮人又来了!”家丁战战兢兢地说到。
“哪帮人,又是哪帮人了,你能不能把话说全?”宁知章更生气了。
“就是昨天船坏了,进来躲雨,然后还有几个被我们扔了行李赶出去的,那几个人又来了!”
宁知章模了模额头,显得头大,“他们又来干什么?”
“小的不知,他们说要找老爷您,他们……他们还押着候进候总管!”
“什么?候进被他们抓了?”宁知章突然拍案而起,“这个麻烦了!”
家丁看着宁知章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转来转去。
“你,出去跟他们说我不在府上!”
“是,老爷!”
不过是片刻工夫,那家丁又回来了。
“他们走了?”宁知章问。
“走了,老爷,不过他们要我转告你,等会他们会在寨子里敲锣打鼓,告诉全寨的人,让他们去公知台……”。
“他们要去公知台干什么?”
“他们……他们说要公审少夫人失踪一案,他们还说到时务必让老爷您到场,如果老爷您不去的话,会错过一场好戏!”那家丁如实禀告。
宁知章想了一会儿说:“你带些人去公知台看着,到时有什么情况立即回来禀告我!”
“是,老爷!”那家丁答应着便退下了。
时间过去一个时辰了,宁知章焦急地在府里等着,左等右等却没等回去公知台探情况的家丁们。
“陆幸,你再去公知台看看,有情况马上回来告诉我,不得耽误!”
“是,老爷!”那个叫陆幸的家丁应声也马上出去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有家丁回来了。
“情况怎么样?”宁知章急切地问道。
“老爷,候进候总管在公知台,当着全寨老少的面说您……”,那家丁的话有些吞吞吐吐。
“候进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他说我什么了?”宁知章问。
“候总管说是您指使他去绑架少夫人,然后,那些人还说要派人来抓您,把您带到公知台去!”
宁知章思虑了片刻说:“你马上带些人去公知台,说候进是赌钱输了,偷府里的钱,被我抓住了罚了他,他便怀恨在心,诬陷我。对了,把赌坊放钱的二麻子叫上!”
“是,老爷!”那家丁听了宁知章的话转身要走。
“等一下,你拿些银钱,去买下候进那贪钱如命的兄弟候远的嘴,让他也去做证人!”
“明白,老爷,我这就去办!”那家丁说完便退下了。
却又是不到半个时辰,又有探情况的家丁回来了。
“怎么样?”宁知章问。
“二麻子与候远做证,他们不告您了,只是将候进收押了!”那家丁回答。
宁知章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还当来了个阎王爷呢,原来也只是个小鬼,哼,不足为惧,不足为惧!”
不出一盏茶的工夫,又有家丁焦急地走进来禀报:“老爷,他们怀疑是少爷绑架了少夫人了!”
“这又是为何?”
“以前被开除的那个丫鬟丁香站出来做证说,在花王大会结束的时候,她亲眼看见少爷与少夫人吵得很凶,少爷骂少夫人阴晴不定是个疯女人,还说让少夫人永远也不要在他眼前出现了!”
“哼,不过是故伎重演罢了,你去告诉少爷,让他不要出现在公知台,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好了,我倒是想和他们好好玩玩了!”
话未落音,又有一家丁闯了进来,由于走得急,过门槛时没注意,一跤便摔在了地上。
“冒冒失失,站起来,好好说!”
“老爷,少爷去了公知台了,而且还承认自己在花王大会后与少夫人吵架的事!”
“什么,你们没有告诉少爷叫他不要去吗?”。
“讲了,但是少爷他说……他说,有些事躲也不是办法,总该是要去面对解决的!”
宁知章听这话怎么就觉得无比地耳熟,一想原来是昨天那姓玉的公子也对他讲过同样的话。
“这个傻孩子,唉!一点都不像我了!”,宁知章叹着气道:“走吧,我们也去公知台看看吧!”
宁知章刚到公知台,本想先混在人群中先观望一下情况,却看见那个叫朦月的小丫头对那姓陈的小公子耳语了几句,那姓陈的小公子便扯着嗓子对人群喊道:“宁老爷,既然来了,就请上来坐着听吧,站着猫着也够累!”
没办法,宁知章只得一脸铁青地走了出来。
只见宁涛站在公知台被审的位置上。
这几日宁涛一直在外寻找芍药,一直未回府。几日来的奔波劳累使宁涛看起来面容枯槁,异常憔悴。唇边长出了细细碎碎的胡须,未经梳理的碎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大部分脸。素来爱干净整洁的他身上竟然发出了阵阵汗臭味。
宁知章走过宁涛的身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既是包含了对儿子的心痛,也包含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里面。
宁知章走到主审席下面,义正言辞地问道:“你说你是朝廷命官,那任命的文书在哪里?有没有人验过真伪,还有,既是朝廷命官,按律办案,那也得通过当地的乡里族长,请问大人有没有通过族长的允许?”
“宁老爷,别急啊!”汝嫣笑道。
不一会儿,人群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只见原来拥挤的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有几人从那走了出来。为首的老者五十左右,不怒自威。
“大人!”那老者朝汝嫣打拱道:“大人驾到,小人有失远迎,请大人宽恕。”
“亲家,你怎么……”,宁知章低声唤道。
那老者不理他,只是又转过身去面对外围观看的群众说:“本人柳原青以花王寨族长的身份担保,上堂坐着的正是朝廷的正六品文执大人。我手中的这份正是大人的授权文书……”。
“授权……谁授的权?”宁知章走过来,接过柳原青手中的文书细细查验。
“是当今朝廷正三品巡官大人授的权!”柳原青回答。
宁知章身子一征。
“如何,宁老爷,现在本官有没有权审理郭芍药失踪一案呀?”汝嫣问道。
“有,大人,但是,您不要忘了,丁香只是看见犬子与芍药争吵,却没有亲眼看见犬子将芍药绑架。大人又何故要扣押犬子?”
“宁老爷说得没错,丁香是没有亲眼看见宁公子绑架芍药,但是到目前为止,宁公子是最大的嫌疑人。本官有权扣押,非但有权扣押,如果三日后,芍药还是音讯全无,也无其他证据证明芍药失踪一案有其他相关嫌疑人,本官还有权把宁公子带走,交给巡官大人亲审。到时候,宁老爷要见宁公子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你……!”宁知章气得说不出话来。
宁涛仍是垂着头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来人,把宁涛先行收押到寨中祠堂的侧厢,未经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当然,如果是宁老爷或者是别的什么人来找本官提供与案件相关的案情,那本官倒是非常欢迎!”
“都散了吧,散了吧,案件有新的情况大人自会再举行公审的!”柳原青对下面的人群说道。
袁锋走过来,准备把宁涛押去祠堂。
宁知章一把抓住儿子的衣袖:“涛儿,你放心,为父会马上救你出来的!”
袁锋一把打掉宁知章的手,严厉地看了他一眼,便押着宁涛走了。
这时,汝嫣一行人也走了过来。
“宁老爷,依本官之见,要想救宁公子,唯有积极地与本官配合,提供与本案有关的真实有效的情况,而不是找几个人来做伪证!”
“你知道涛儿与本案没有关系,芍药根本就不是涛儿绑架的!”宁知章说。
“是吗?也许吧,不过,审理的过程本来也无法做到百分之百的公平哦,比如,芍药本来就是您宁知章宁老爷派人绑架的,可是,还不是站出来几个人做伪证说与您宁老爷无关吗?”。汝嫣说。
宁知章铁青着脸站在那儿,不说话。
“宁老爷,我们奉劝你一句,不要再使用同样的伎俩!”玉恒也说道。
宁知章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抓我吧,放了涛儿,涛儿是无辜的!”
“依宁老爷的意思是我们是在针对您,针对宁家?您误会了,我们真的只想查出事情的真相,安全找到芍药,并不想针对任何人。我们在祠堂等您,您想清楚了再来找我们!”汝嫣说完便走了。
其他人也跟着走了。
只有家丁们跑了过来。
“走吧,回家吧!”宁知章淡淡地说道。
走了几步,宁知章又对身边的一个家丁说道:”你去帮我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