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王寨的祠堂位于寨中的西南角。
汝嫣一行人刚到祠堂不久,族长柳原青便跟了过来。
“大人还是随我去我家小院住吧,我家小院虽然不是富丽堂黄,却也比祠堂住起来要方便些!”柳原青说。
“多谢族长的美意了,但是本官住在这里也挺好的,这里又有花王寨历代祖先与神灵的庇佑,想必更利于破案。就不必劳烦族长您了!”汝嫣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道。
“可是,大人……!”,柳原青还想说什么,却被玉恒拉到一边去了。
“族长,您的好意我们大家都心领了,但是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玉公子但说无妨!”
“现在大人手底下看押的嫌犯宁涛,正是您的贤婿。如果大人搬到您府上去住,恐怕是会遭人无端猜测的呀!”玉恒说道。
“玉公子此话有理,是老朽考虑不周,考虑不周了!”
柳原青便走过去对汝嫣说道:“大人既是不愿去我家小院住也罢,稍后我差人送些吃的用的物件过来,还请大人千万别再推辞了!”
“族长……!”汝嫣喊道。
却见柳原青已经踏出了门去,柳原青回过头来应道:“大人放心,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一些生活的必需品,大人莫要推辞!”
这柳原青的办事效率还真是高,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送来了被子,粮食,蔬果等等。
汝嫣见真的只是些生活需品,便接纳下来了。
“族长有心了,你们回去替我谢过族长!”汝嫣说道。
汝嫣正要吩咐朦月与绿萝接下这些东西放进去,却突然见外面闯入了一群人。
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在宁府闹事的那起人,为首的便是芍药的表哥,杨超。
“哟哟哟,好一个受百姓爱戴的好官啊!”杨超讥讽道。
“你们又想干什么?”朦月警觉地问道。
“干什么?我不干什么,你只要把我表妹夫宁涛交出来,我等便速速离开!不然的话……”
“不然你想怎样?”玉恒问道。
“不然的话,恐怕大人这里会鸡犬不宁,昨天大人在宁府也见识到兄弟我的脾气了,大人说今晚之前帮我找到我的表妹,可现如今,我表妹没找到,倒是把我的表妹夫抓起来了,这又是什么套路?”
“如果本官没记错的话,昨天你在宁府是找宁知章与宁涛要人的,当时脾气可冲了。怎么?不到一天的时间,表妹夫表妹夫的叫着这么亲切?”汝嫣问道。
“我……!”杨超一时间被堵得哑口无言,想了一会儿才说:“不管怎么说,宁涛都是我的表妹夫,我要救他还是要抓他那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那本官抓宁涛也与你无关!”汝嫣说道。
“好,大人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不惧场子!不过,您还没见识到兄弟我的!”那杨超已经摩拳擦掌,随时准备让他手底下的兄弟攻进来了。
“哥哥,跟这种无赖不必跟他讲道理!”朦月说道。
“好大的口气,兄弟们,给我上!”杨超一声令下,他手底下的那些混混一拥而上,族长家那些来送东西的家丁赶紧躲开了。
“袁锋,交给你了!”玉恒拍拍手说。
“放心,公子,我手正痒,昨天就想教训他们了!”说完便一脚横扫了过去,那些混混立刻倒下几个。
“诶,袁公子,你倒是给我也留几个啊!”说完朦月也冲了过去。
哪知杨超这厮也就是嘴上功夫厉害,根本不堪一击,不到一会儿,便被袁锋与朦月制服了,他连同他手底下那些不成器候的玩艺儿全都被关进祠堂了。
再说这宁府,一个家丁急匆匆地走进了宁知章的书房。
“老爷,失败了,杨超被他们擒住了,也关押在祠堂。”
“岂有此理!”,宁知章气得直拍桌子,“杨超这个没用的东西,除了夸海口还能干什么,白瞎了我那么多银两!”
“老爷,您说他们会不会等下审问杨超,问出是咱们派他去的,然后……然后他们会来抓我们啊?”家丁怯生生地问道。
“你给我闭嘴!”宁知章骂道。
宁知章不安地背着手在房子里转来转去。
“你去把二夫人锦绣叫来!”
“不必了!”一人推门而进,推门的正是柳原青,“你叫锦绣无非是让锦绣回去求我救宁涛!”
“亲家,您来啦!”,宁知章热情地迎了过去。
“你先下去吧!”宁知章吩咐那报信的家丁。
待那家丁退下后,柳原青又开口道:“我没有能耐救宁涛,能救宁涛的只有你自己。而且,就算我有能力救宁涛,我也不会救!”
“不要忘了,宁涛也是你的女婿,你不救他,让他被抓到京城去,你想要锦绣后辈子都守活寡吗?”。
“哼,难道锦绣这两年来不是一直在守活寡吗?”。
“你什么意思?”宁知章问道。
“唉,当年也是锦绣这个傻丫头傻,非得嫁到你们宁家做小。以我们家的身世,以锦绣的容貌,品性,什么样的人家找不着啊?”柳原青说着说着便声音哽咽了起来。
“亲家,您别这样,我们宁家在花王寨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了,虽说锦绣是二夫人,可您心中是明白的,我们宁家上上下下哪一个不把她当大夫人看,哪一个又敢怠慢她。我家那老太太更是把锦绣当成了心肝宝贝来疼!”宁知章说道。
“那你家那个宝贝儿子宁涛呢?”柳原青怒问道。
“涛儿……涛儿,他怎么了?他没对锦绣怎么样啊?他们夫妻也一直是和和睦睦,相敬如宾的呀!”宁知章一头的雾水。
“行了,你就别装了,我们送到宁府来的陪嫁丫头樱桃说,你那个宝贝儿子自打成亲来,就从来没有在锦绣的房里过过夜!”柳长青愤怒地说。
“你说什么?”宁知章震惊在那儿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难道你儿子成亲这么多年了,又连取了两房夫人,却一直未有子嗣……”,柳原青继续说道。
宁知章仍在震惊之中未反应过来。
“天啊……!”,柳原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惊讶地喊道:“难道……”。
宁知章看着柳原青,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难道芍药真的是让宁涛给绑架杀了?”柳原青猜测道。
“别胡说八道,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的!”
“你就没给你儿子瞧瞧大夫?你儿子娶了两房貌美如花的夫人,与大夫人整天吵吵闹闹感情不和,与二夫人又相敬如宾,不入房门。两年没有任何子嗣,你儿子,不会身子有什么毛病吧?”
宁知章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看,说不定,这次就是芍药发现了你儿子的秘密,你儿子才想灭口的!”柳原青说道。
“亏你还是族长,还是长辈,这么为老不尊,没凭没据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今天看在锦绣这孩子平时非常乖巧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你走吧,你不救涛儿,我自己去救!”宁知章愤怒地说道。
“你怎么救?再去找个杨超去人家门口闹,还是再找几个二麻子,候远之流的去做伪证?”柳原青讥讽道。
“这就不劳您操心了,来人,送客!”
“不必,我今天过来是带我的锦绣走的,以后你们宁家这个门我都不想进,哼!”柳原青也是一脸的不快。
柳原青刚刚踏出门去,却迎面碰上一位二十左右的女子。那女子微微抬起了头,生得明眸皓齿,端庄秀丽。
“锦绣!”柳原青喊道。
“爹爹,您怎么过来了,”锦绣问候了一句便径直走了进去,行了个礼,“老爷,您找我?”
宁知章本来是想把锦绣找来打打亲情牌,去劝劝柳原青,现如今柳原青自己跑来了,并表示自己不会救宁涛,现在锦绣又过来了,宁知章便语塞在那里了。
宁知章刚刚和柳原青吵过架,脸脖子红红的,又愣在那里不说话,锦绣当是宁知章生病了。
“老爷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瞧瞧?”锦绣问道。
“我没事!”宁知章回答道。
“这天又热,府里这几天连连出了这许多的事情,先是芍药姐姐失踪,现如今连夫君也被抓去了,老爷怕是心烦意乱导致的上火,锦绣去给老爷炖一碗莲子羹下下火吧!”
此时,柳原青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平时就跟心头肉似的捧在手心里疼,平时她又何曾对自己这样嘘寒问暖过。养儿育女,本也不是图他们回报,但是,他自己刚刚扬言要带走锦绣与宁家一刀两断,现如今锦绣对宁知章这般孝顺,这不是啪啪啪地直打他柳原青的脸吗?
“涛儿的事你也听说了?”宁知章问道。
“唉,现如今这寨里恐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夫君被抓的事了!”锦绣答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出涛儿让你们夫妻团聚的!”,锦绣素来有孝顺懂事,宁知章与宁知章的老母亲宁老太太就特别喜爱她,又加之刚刚听柳原青说宁涛两年没在锦绣房里过过夜的话,心里愈加地感觉宁家对不住锦绣。
再说这柳原青看着这一幕,不用说也知道锦绣是不会跟他走的,于其自讨没趣,还不如自己静悄悄地走开。于是,他也就没再跟锦绣打招唤,兀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