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又是一片哗然。
“大人!我没有做伪证,我没有,您要相信我!”锦绣慌忙地辩护道。
“我只能说你实在是不适合撒谎。短短的几句话中便漏洞百出!“
“我……我没有!“锦绣说道。
“第一,你说你手中的鞋子是芍药当日所穿,而花王大会的当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下了雨,而你手中的那双鞋子却十分干净,没有沾染一点泥泞,这解释不通吧?”
“也许……也许是我一时情急拿错了鞋子!”
“第二,你公爹在花王大会的当日,派候进埋伏在荷花路口等到很晚仍然没有看见郭芍药,说明郭芍药根本没从荷花路口经过,你又如何能在荷花路口绑得了郭芍药的?我看你是记性不好吧?第一次公审时,你就算没到场也听别人说起过吧,你怎么还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大人,我看记性不好的是您,第一次对我公爹的公审结果是候进捏造事实,为了报己私仇诬陷我公爹。二麻子以及候进的兄弟候远也证明了候进当时根本没去什么荷花路,当晚候进在赌坊赌钱到天亮!”
“果然是伶牙利齿,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倒是又扳回我一局!”汝嫣在心里想道。
“第三,你缺少绑架郭芍药的动机。如果说你绑架郭芍药的原因是嫉妒郭芍药得到的宠爱多于你,可是据花王寨的寨民反应宁涛与芍药的感情并不合,两人经常发生争吵,就在花王大会结束的时候,丁香还亲眼看见宁涛还与芍药发生了争吵。反倒是宁涛与你倒是相敬如宾,十分地尊重你!宁家的其他人更不用说了,全都是向着你的!“
锦绣目视前方,眼神变得有些忧伤,“大人不曾听说过‘打是亲,骂是爱’这句话吗?男女之间若还能吵还能骂,那必是有情,有牵绊的。相反,若是一对男女,彬彬有礼,敬之重之,说明他们之间仍然隔着千重山那样遥远的距离。有时候,礼貌也是一种拒绝方式!”
柳锦绣这话也不无道理,汝嫣竟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看你也是柔柔弱弱的深闺女子,以你一己之力又如何能绑架芍药?”汝嫣问道。
“大人,是仇恨,仇恨是一种很可怕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使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变成令人不寒而栗的杀人狂魔!”
汝嫣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为什么明知锦绣的证词一点儿也经不起推敲,她所述并非事实,可是,从她身上却传递出了一种那样真实的情感?难道真的是这个女子演得太好了吗?
汝嫣忽然灵机一动,改变了策略。
“樱桃,你可知协助做伪证会有什么后果吗?”。汝嫣大声地问樱桃。
“我……我……没有!”樱桃吓得支支吾吾的。
“大胆!”,汝嫣重重地拍下了惊堂木,由于用力太大,惊堂木把她自己的手都震麻了,“来人,把樱桃看押起来!”
樱桃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啊,立马就吓得双腿发软,跪在那里告饶了,“大人,我错了,我错了,小姐,小姐她根本没有绑架芍药夫人,她只是想替老爷和姑爷月兑罪,所以才把罪名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请大人放过小姐,放过小姐!”
“樱桃!”锦绣厉声地喊道。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樱桃又连连向锦绣磕头认错。
“这下怎么办,难道再把她们两也关起来啊?”朦月小声地问道。
“这样一来,绿萝姑娘又要多做两个人的饭咯!”玉恒小声地打趣到。
随后,他又附到汝嫣的耳边小声地说:“这下鱼没等到,倒是等来了一只小虾,怎样,收不收网?”
汝嫣叹了一口气,“唉,那条鱼潜得可真深,没办法,今天也只能先收网了!“
汝嫣又是一记惊堂木下去,“锦绣,樱桃,念在你们都是女流之辈,又是出于一片孝心,爱心,忠心,并且只是初犯的份上,本官暂时不追究你们的责任,现在本官罚你们回去面壁思过一个月,一天也不能少。“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樱桃喜极而泣,连连磕头谢恩,赶紧扶起身边的锦绣,”小姐,快起来,我们可以回家了,我们回家去!“
锦绣在樱桃的搀扶下,微微颤颤地站了起来,站起来后,一把甩掉了樱桃的搀扶,对着汝嫣说道:“民妇不回去,民妇有罪,请大人将民妇关押!“
“大胆!“,汝嫣一记惊堂木再次拍了下去,”你这个刁妇,本官说你无罪,你便无罪,你不走,本官就派人把你拖走!来人,把锦绣拖走!今天的公审就到此为止!“
“这次公审结束了,大家散了吧!“
“对,散了吧,走吧!“
“这不,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嘛!“
底下的群众一边议论正准备各自散开回家了。
“等一下!柳锦绣不能放!“喊话的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本来即将要离去的群众纷纷回头。
“看来鱼儿要进网了!“玉恒小声对汝嫣说。
不料,突然,底下的寨民全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这个举动把汝嫣他们着实吓了一大跳。
“难道是当今的皇上来了吗?”。朦月惊讶道。
只见是有四个人抬着一顶椅坐,上面坐了一位黑衣人,威风凛凛。脸被黑纱罩起来了,看不清楚。
“恭迎巫师神上大驾!”底下的群众朝拜道。
再定睛一看,那顶椅坐前还有一个引路的,那引路人确实就是昨日汝嫣他们去拜访巫师时,挡在洞口,柳原青称之为使者的那名男子。
放眼望去,一片的黑色,引路的使者穿一身黑,抬轿的照旧是一身黑,巫师也是一身黑,就连那椅坐上挂着的幡以及装饰物的铃铛也尽是黑色。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某个地方的送葬风俗。
轿子抬到被审台时,锦绣和樱桃也赶紧跪了下去。
轿上的人衣袖向下一挥,四名轿夫便把那椅坐放了下来。轿上的人走了下来,却仍是不说话,只是朝着台下的群众双手张开,做了一个起的动作。
“谢巫师神上!”底下的寨民们才纷纷起身。与之前喧哗议论纷纷以至于要汝嫣频频拍惊堂木相比,现在却是自觉地鸦雀无声。
“台下何人?报上名来!”汝嫣问道。
那人并不理会她。而那名使者更是公然讥诮,轻蔑地看着她。
“台下何人?报上名来!”汝嫣再次问道。
“文执大人是吧?”那名使者仍是一脸的不屑,“没想到您年纪轻轻地,耳朵竟然不好使!”
“你!”朦月气得要冲下去,却被玉恒给拦住了。
“台下何人,报上名来!”汝嫣第三次问道,伴随着一记响亮的惊堂木。
“哪里来的……”,同样,欲起冲突的使者被那黑纱蒙面之人给拦住了。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那人竟缓缓摘除了自己头上的黑纱。露出了一张硬朗,英俊,健康的脸。小麦般的肤色,眉峭如剑,目光如炬。汝嫣没想到,巫师居然是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
“阿朗巫师安好!”底下的寨民头放得更低了。
“大人,在下花王寨巫师忆朗!”那人朝台上的汝嫣喊道,声音洪亮而浑厚。
汝嫣总觉得忆朗的长相跟身份太不符了。忆朗给人的感觉就是寨中某位普通的英俊少年郎,他或许还能歌善舞,张嘴一笑,便会露出一口爽朗的白牙;他或许还能说会道。甜言蜜语哄得姑娘们心花怒放。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臆想,他实际上的身份却是一名巫师。他不苟言笑,脸色阴沉,身体裹在黑暗之中,显得沉闷而又神秘。
“哦,原来是巫师神上啊,阿朗巫师到这里来的目的是?”汝嫣问道。
“来指认凶手!”忆朗回答道。
“指认凶手?凶手是谁?”汝嫣问道。
“柳锦绣!”忆朗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不是的,不是我们家小姐!”樱桃分辨道。
“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吗?”。那使者怒斥道。
樱桃便垂下头去不敢再做声了。
“哦?巫师是说,绑架郭芍药的人确实是柳锦绣?”汝嫣问道。
“不是绑架,是杀害!”忆朗回答。
此时,全场轰动起来,包括台上的汝嫣,玉恒与朦月都是非常愕然。
“你的意思是说郭芍药已经遇害?”汝嫣问。
“当然!”
“巫师如何得知?”
“我的卦相显示!”忆朗回答。
“那这么说,巫师认为柳锦绣就是凶手也是巫师的卦相显示吧?”
“没错!”
汝嫣哭笑不得,这寨中的人的思维还真是奇怪,她还当他手里边掌握着什么重大的证据呢,居然都靠卦相显示,人命关天的事,依据却只是卦相显示,未免也太儿戏了!
“巫师,本官可不能到时把案件呈上去时,证据之处写着是依巫师您的卦相显示啊!”汝嫣说道。
“那是你的事,反正我说的是事实,信不信由你!大人你不最喜欢做群众表决吗?今天何不做个群众表决呢?”
忆朗说完,转过身去,面对底下的寨民们大声喊道:“花王寨的寨民们,相信我的,同意郭芍药是被柳锦绣杀死的请举起你们的手来!”
结果台下的手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无一例外,每个人都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