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朗虽是再三道歉,好酒好菜也全都上齐了,但是,满桌子的人却再都无心享用了。
“今天,你把我们都叫过来,倒底是何事,你就直说吧!”汝嫣索性把话撂明了,也不再跟忆朗客套了。
“是啊,阿朗巫师,你要是不说明,我们吃饭也吃得不安心啊!“柳原青附和道,其实这全场最不安心的就属柳原青了,毕竟,忆朗认定锦绣就是杀害芍药的凶手,并且一直咬着这件事不放口。宁知章还可以不那么担心,但是,他作为一个亲爹,又怎能叫他不提心吊胆呢!
“好,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之前,我说柳锦绣是杀死郭芍药的凶手,大人您不是一直不相信我吗?我以卦相判定真凶,对于外来人员,是有点让人难以置信。既然如此,那么,我今天就按照大人您的审案方式,来证明给大家看,杀死郭芍药的人就是柳锦绣!”,忆朗道。
“阿朗巫师,我都说了好多遍了,我们家锦绣不会杀人的!”柳原青赶紧辩白道。
“锦绣的为人,我是很清楚的,她是不会杀人,你也证明不出什么的!”宁知章也说道,对于这个儿媳妇,他是一百个满意,一百个信任的。
“嘘!下面我就会让你们心服口服!”忆朗故作神秘。
玉恒摇着扇子,眯着眼瞧着忆朗,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忆朗走到汝嫣的跟前说:“大人您之前要找易先生,无非就是想请他来验芍药的尸体嘛!今天,我就满足您的这个愿望!”
“来人,把这收拾一下!”,忆朗又对着身后的巫侍喊道。
身后走出两个巫侍赶紧把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收拾干净了。
“抬出来吧!”忆朗又对身后喊道。
四人抬着芍药的尸体过来了,刚刚的饭桌立马就变成了验尸台。
“大人,易先生,您是信得过吧?”忆朗问道。
汝嫣心想,反正到了这一步了,不相信也得相信啊,于是点了点头。
“你们二位也相信易先生吧?”忆朗又问宁知章与柳原青道。
宁知章与柳原青二人也点了点头。
“那好,易先生,请吧!”
易先生走了过来,围着芍药的尸体仔细看了一圈,指着芍药额头上那个血窟窿,说道:“不用检验其它地方的伤了,这个伤口便足以致命了!”
易先生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伤口说道:“像是石头之类的钝物所致!”。然后再翻开了芍药的眼皮看了看,再掰开她的嘴看了看,摇了摇头,“死了已经五六天或者更久了!”
“五六天?怎么可能?”汝嫣惊呼道。
“大人是想说这炎炎夏日,不可能人死了这么多天,不但没有腐烂而且连一丝臭味也没有吧?”忆朗问道。
“是!”汝嫣回答道。
“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花王寨的花王为了保护通体芳香,从小便开始服用含有某种高香料的食材,这种食材也只有花王才有权食用,其他女子若是偷食被发现了是要被治罪的,而食用这种食材的人只要超过十年,便会通体散发着迷人的香气,死了,也能保持尸体三个月不腐不臭。不信的话,大人可找他们二位求证!”忆朗指了指那边的宁知章与柳原青。
只见他们二人点了点头,忆朗又示意易先生继续。
易先生取下芍药手中的镯子,对着光看了看说:“上好的成色,价值不菲,财物完好无损,看来是仇杀或者情杀!”
易先生把手镯戴回芍药的手上,说道:“暂时也就这些,诸位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我!”
“这是些什么证据啊,就这些证据也不能证明芍药是我们家锦绣杀的呀!”柳原青抗议道。
“族长,您别急嘛,精彩的远远在后头!”那使者对着柳原青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行了,有什么证据,全都拿出来吧,别卖关子了!”宁知章不耐烦地说道。
“好,来人,把证物呈上来吧!”忆朗喊道。
只见那巫侍端上来一个盒子,忆朗把盒子放在桌上,把盒盖打开了。
众人迫不及待地放眼看去,又是一只绣花鞋,白色绢布底,上面绣着几片清新的竹叶,原来白色鞋面却因染着污泥变得有些发黄。
“怎么又是鞋子!”朦月惊讶道。
朦月这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刚好那天锦绣在这同一个地方,呈上的证物也正好是一双绣花鞋。
“二位仔细看看这鞋是谁的?”忆朗对宁知章与柳原青说道。
只见宁知章与柳原青的脸色都顿时变了。
“难道又是芍药的?可是,芍药的脚上分明穿着鞋啊!”朦月不解地问道。
“族长,这只鞋是谁的,您可认识?”忆朗问柳原青道。
“我……我不知道!”柳原青支支吾吾道。
“那么,宁老爷,您也不认识吗?”。忆朗又问宁知章道。
宁知章又看了一眼那鞋,眼神有些闪躲,“我怎么会知道,我一个大男人,难不成天天盯着哪个女人穿什么鞋?”
“这只鞋是当日在情人坡搜寻郭芍药的尸体时,寨民们在情人坡下的藤萝中发现的!”忆朗一边说,一边直瞪着宁知章与柳原青二人,“情人坡下的人迹罕至,这只鞋既然不是郭芍药的,那很可能就是凶手的了!”
“你们二位就没看见柳锦绣穿过这双鞋?”那使者趾高气扬地问道:“不会吧,旁的人可都看过啊,要不,这样吧,我们大家现在一起去宁府,看看柳锦绣的这双模样相似的鞋还是不是完整?”
“好吧,我承认,我是看见过锦绣穿过这双鞋!“一直未做声的宁知章说话了,”但是,那又如何,一只鞋能证明什么?有可能是锦绣把这双鞋扔了,被人给捡了。又或许是有人偷穿了锦绣的鞋出去作案,故意栽赃陷害!还有可能,这双鞋也没有写名写姓,其他人也有同样款式的鞋啊,只是平时没穿出来,因此,不引人注意而已!“
“宁老爷,您怎么有这么多的或许和可能?难道您真的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和锦绣一样的鞋子刚好掉在了凶案现场?为什么凶案现场没掉别人的鞋子?二女共侍一夫,必定会起争端与冲突,嫉妒,仇恨,厌恶,柳锦绣可是有一百种理由杀死郭芍药!“忆朗说道。
“但是!“,许久未说话的汝嫣发话道:”只有物证,和杀人动机,没有人证,只能说明柳锦绣是凶案嫌疑人,也确实不能确定人就是柳锦绣杀的!“
“对,这并不能证明就是锦绣杀的!“柳原青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附和道。
这时,宁知章突然也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芍药是花王大会那天下午失踪的,据易先生所说的死亡时间的推测,芍药大约就是那天晚上被害的。可是,花王大会那阵子,刚好天气变化得快,我娘她老人家不幸感染了风寒,锦绣一直呆在她老人家房间里照顾,别说是花王大会的那天,就是后来的好几天,锦绣都没有离开过宁府。直到我被大人公审的那天,锦绣才离了宁府到了这公知台。“
宁知章看了一下忆朗,见他未再做声,便又继续说道:“你们若觉得我娘会偏私,大可以找宁府其他的人求证,那些家丁丫鬟虽说是宁家的人,但总有些是不会向着宁府,不会偏私的!“
“那你们要如何才会相信郭芍药是柳锦绣杀的?“忆朗问。
柳原青笑了笑,指着桌上的芍药说道:“除非,她亲口说!“
“你……!“,使者气得想要扑过去,却被忆朗给拦住了。
“那好,我会让郭芍药亲口说出,杀她的凶手到底是谁!“,忆朗回答。
说完,忆朗便带着使者离开了,巫侍们也赶紧抬着芍药的尸体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