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玄霜与朦月都回来了。
“怎么,紫风呢?”,汝嫣急切地问道。
“紫风姐,她不愿意回来!她说她刚刚玩出了道道,不会轻易放弃的!”,朦月回答道。
“紫风,这是胡闹,玄霜,你再去叫一次吧!”,汝嫣有些着急。
“没有,叫不回的!”,玄霜回答道:“那女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她要是一任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的!”
见汝嫣十分着急的样子,玉恒安慰道:“朝好的方面想想吧,或许你的对手只是发现了降雪姑娘,紫风姑娘现在也不一定暴露了,也许她能成功!你要相信紫风姑娘!”
汝嫣仍是不放心,“紫风现在是孤军深入,处境十分危险!”
“放心,我会暗中看着她的!”,玄霜回答。
汝嫣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玉恒看了看天气已经不早了,便起身告辞道:“几位姑娘也都回来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告辞了。明天,我再过来!”
“玉公子!”,朦月突然叫住了玉恒,“您能不能叫袁公子过来帮忙啊?”
玉恒显然有些诧异。
朦月解释道:“今晚,我与哥哥还是要回苏府的,玄霜姐又要去保护紫风姐,那么,这里就只剩下降雪姐与绿萝了,她们都是没有防手之力的!”
玉恒道:“也是,晚点我便叫袁锋过来!”
待玉恒走后,玄霜挑着眼睛问朦月道:“我怎么觉得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朦月偷着乐了,附在玄霜与汝嫣二人的耳边轻声地说道:“降雪姐的心锁遇到袁公子的时候,亮了,还炸了!”
“什么?”,二人都相当吃惊。
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师姐妹,降雪心锁的缘由自然是每个人都知道的。
几人又说了会话,大约是半个时辰后,朦月感叹道:“袁公子怎么还没来?”
刚说完,朦月一抬头,只见袁锋站在门外。她敢保证袁锋绝对不是刚刚才到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到的,在门口到底站了多久。朦月赶紧回想,她们刚刚好像没有说什么袁锋不能听见的事,这才放下心来。
“袁公子,你怎么在外面站着啊,进来啊!”,朦月招呼道。
“不必了,我在门口守着就可以了!”,袁锋回答道。
不知道为什么,袁锋的话仍是冷冰冰的,而她们竟然觉得袁锋的这句话里多出几分温柔来。
袁锋站在门口,显得极为不自然,他已经习惯了不被人重视,被人忽略。而今天,这几人眼睛全都刷刷地放在他身上,似乎是在研究他,要看穿他,这让他十分地尴尬。
而此时里间床上的降雪实际上已经醒了,隐隐约约地也能听见她们在外间所说的话,而且也知道袁锋现在就站在外面。现在的袁锋对她来说,完全是个陌生人,毫无感觉,命运如此的安排真是让她措手不及。与其到时候,让外间的几人打趣,弄得大家都尴尬,还不如现在继续装昏迷。
天气已经不早了,汝嫣与朦月也要回苏府了。
“袁兄,那今晚就拜托你了!”,汝嫣走到门口时对袁锋说道。
袁锋破天荒地也弯了弯腰,回了礼。
汝嫣与朦月走后不久,玄霜便也准备出门,却被袁锋挡住了。
“干什么?”,玄霜瞪着眼看着袁锋。
“你……你也要走?”,袁锋问道。
“是啊,怎么了?”,玄霜问。
“那,我一个人在这里?”,袁锋反问道。
“你不是一个人,里面不是还有两个昏迷不醒的人吗?”。
“我……!”,袁锋有些犹豫。
“你什么你啊,里面是两个昏迷的姑娘,不是两只打盹的老虎,你怕什么呢?”,说完玄霜便离开了,只留下袁锋凌乱中。
再说汝嫣与朦月两人回苏府时,进门还没走多远,便有一人急匆匆地迎面撞了朦月。汝嫣与朦月是一边走路一边说着话,也没注意那么多,不曾想对面那人也是个走路不长眼睛的。
不料,还未等朦月发作,对方便如吃了火药一般,暴跳如雷了,“谁啊,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睛啊?”
汝嫣定睛一看,吃惊道:“梁大人?”
梁裕仔细一看脑袋立马就拉拢下来了,连连道歉道:“真对不住,对不住,原来是大人与朦月姑娘!”。
说着,梁裕又赶紧跟朦月道歉:“朦月姑娘,您看,我这眼睛真是花得,哎哟,真是对不住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吧!”
朦月仍是憋着嘴,实际上,令朦月生气的不是梁裕撞了她,而是梁裕在撞了人之后,还趾高气扬地骂人。
汝嫣也只能做个和事佬,说道:“算了吧,我看梁大人也是走得太急,没看清楚!”
梁裕直点头。
“梁大人遇上了很棘手的事?”,汝嫣问道。
梁裕默认了。
“梁大人可需要搭把手?”,汝嫣问道。
梁裕的眼珠子在汝嫣脸上细细溜了几圈,表情严肃,沉默不语,显然是正如汝嫣所料,他是遇上棘手的活了,但正在思虑能不能信任汝嫣。
过了好一会儿,梁裕的脸上再度出现了笑意,对汝嫣客气道:“大人对下官的关怀,下官实在是感激涕零。不过,这只是些鸡皮蒜毛的小事,下官不敢讨扰大人!”
果然,梁裕乃是小心谨慎之人,不会那么容易相信别人。
汝嫣笑了笑回道:“已经晚了,梁大人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于是,梁裕谢过汝嫣,又再次向朦月道了歉,才离开了苏府。
汝嫣二人路过苏泊愈的书房时,却发现苏泊愈的书房仍是灯火通明,窗纸上隐隐纸纸还能看到苏泊愈奋笔疾书的身影。
“难道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汝嫣在心里嘀咕道,“苏泊愈平素里大多的事情都交与梁裕去打理了,自己乐得清闲。今晚是怎么回事?”
汝嫣一转身便对朦月道:“你先回房吧,我找苏大人还有些事情!”
汝嫣轻轻的扣了扣门。
“谁啊?”,苏泊愈在里面问道。
“苏大人,是我!”,汝嫣回答。
苏泊愈赶紧来开了门,把汝嫣请了进去,“原来是大人啊,请进,请进!”
“这么晚了,苏大人还在为公务忙碌?”,汝嫣问道。
苏泊愈笑着摇了摇头,道:“非也,下官只是偶然间心血来潮,来书房练练字!”
“不知能否有这个荣幸一堵苏大人的真迹?”,汝嫣问道。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下官还要请大人指点一二,大人这边请!”,说着,苏泊愈便把汝嫣请到了书桌旁。
汝嫣走到书桌旁,一眼便瞥见了那份扬州综合交易场的签署文书摆在了桌子右上角的一大叠书籍的最上方。
汝嫣只是膘了一眼,便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把注意力放在苏泊愈所写的字上面。
汝嫣端详了一阵,发现苏泊愈所抄录的是榷子的一篇讨伐檄文。
榷子是史上有名的兵法大家,立著众多,本本皆是后人参照袭用的经典之作。子商是榷子最得意的门生,子商年纪轻轻便机智过人,榷子常常得意地对别人夸赞子商,称子商只要苦心钻研,十年之后的成就甚至会超过自己。然而,子商却有个很大的毛病,便是太急于求成,急功近利,且心胸狭窄。子商等不及名声盖过师父的那天了,他为了早日出名,早日被君候赏识重用,便谎称榷子的著作是自己的。榷子爱才,不想毁了子商,便默认了此事,但是私下里却很严厉地批评了子商。子商怀恨在心,竟污蔑榷子谋反。榷子在临死之前便做了这一篇慷慨激昂的讨伐子商的檄文。
苏泊愈的字,遒劲有力,墨迹透纸而过,可见他在练字时的心境。恐怕那种心境与彼时榷子写讨伐檄文时的愤慨之情无独有偶吧!
从梁裕匆匆忙忙,带着几分狼狈的赶路,到看见桌上那份综合交易场所的批文,再到苏泊愈所抄录的这份榷子的檄文,汝嫣大概也知道这其中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人,下官这恐怕是在班门面前献丑了吧?”,苏泊愈打断了汝嫣的思绪。
汝嫣轻轻地把字放下后,说道:“苏大人真是太谦虚了,世人只知道苏泊愈苏大人会做官,政绩斐然。原来苏大人在书法方面还有如此造诣,实在是让人佩服!”
“大人的谬赞,实在是让下官惶恐不已!大人若是觉得下官这幅涂鸦之作还不错,下官将它送与大人如何?”,苏泊愈笑道。
汝嫣回答:“只要苏大人肯割爱,本官自然欣喜不已。那就此谢过苏大人了!”
汝嫣离开苏泊愈的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却发现朦月还等在她房里。
朦月见汝嫣拿了一幅字回来,很是诧异,问道:“这哪来的?”
“苏泊愈的字!”,汝嫣回答。
“能值多少钱?”,朦月打趣道。
汝嫣有些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转过话题,对朦月道:“明天你去查查梁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