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晓百花园一事后,杜飘灵本无太大的担心,却没想,不知从哪里起来的流言,竟诬陷为四皇子所为,且有越来越汹涌的趋势,人心有多重要,杜飘灵心底还是很清楚。
“求姐姐,帮帮四皇子!”言语诚恳,杜飘灵深深将头埋下,她清楚,杜微微绝对有那般能力。
轻瞥过跪着的杜飘灵,杜微微转过头,将手上已折叠好的字条递给了沉木,手指向着皇宫的方向扬了扬。
沉木垂首,几个闪身,便向外离去。
“进来吧。”杜微微迈开步子,往偏房走去。
杜飘灵面上欣喜万分,没有赶自己走,说明有希望。
第二次入这偏房,杜飘灵显得小心谨慎,眼睛却还是不由自主看向了静静放置着的松瓷琴。
乖巧坐下,不复以往任何一次的心有不甘,这一次,杜飘灵的态度极为诚恳。
“说吧,要我怎么帮你。”抚了抚衣袖,杜微微开了口。
“厄……”杜飘灵愣住,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怎么?不是要我帮你,你不说,我如何帮你?”轻笑一声,杜微微神色淡然。
手指紧紧搅在一起,杜飘灵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起,满心的紧张。
自己和四皇子已有婚约,说不好听的,自己有一大半已是四皇子的人,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自己有很大一部分逃不了干系,况且,自己的皇后之梦还未实现,怎么能就这般结束。
轻挑了挑了手指上的豆蔻,杜微微脸色依旧淡然:“妹妹若是没什么要说的,姐姐就不多留了。”
“不!”猛地抬头,杜飘灵眼里盛满了不甘,“我知道姐姐定有法子!”
猛然一声轻笑,杜微微眉眼未动,依旧细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姐姐一个闺中女子,能有什么法子,妹妹可真是会说笑。”
眼眸死死盯着杜微微不放,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沉沉地开了口:“姐姐若帮妹妹,以后,无论何事,妹妹定全权听姐姐的。”
像是听到更为好笑的事一般,杜微微笑的越发大声:“哈哈哈哈。”
杜飘灵似是不认识杜微微一样,却也是有些害怕于这样的她。
笑声戛然而止,杜微微的眼眸里顿时涌上厉光:“杜飘灵,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说的话向来只能信三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觉得我能信么?”
第一次,杜微微直接是将话给说破,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杜微微今日要做的,便是彻彻底底让杜飘灵为自己所用。
面色烧红,杜飘灵心底是从未有过的震惊与害怕,原以为自己之前的一些小心思从未被看穿,哪成想,杜微微早就是将自己看了个通透。
“杜飘灵,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么?”站起身,走到杜飘灵身边,轻捏起她的一绺发,杜微微好似涌上了一股痞气。
丝毫不敢有何动作,杜飘灵只能坐着不动,良久,半边身子已是僵硬。
“姐姐,妹妹错了。”第一次,杜飘灵发自内心地说出来这句话,也是第一次,她感受到了杜微微身上除了城府外,那深深的杀意。
一个转身,衣裙飘飘,杜微微在她的身边坐下,并没有任何要放过杜飘灵的意味:“杜飘灵,我能助你上高位,便也能让你坠地狱。”阴沉的话语,说的杜飘灵心颤不已。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杜微微又坐回了原先的位子,一扫先前的阴霾,挂起了一个淡淡的笑。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杜飘灵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姐姐,飘零知错。以后定再也不敢了。”
良久,杜微微都不曾说话。
杜飘灵静坐着,再也不敢翻涌上什么心思。
“先回去吧。”手撑着头,杜微微淡然吐出一句话。
杜飘灵眼神有些空洞,状似没听到一般。
“妹妹先回去吧,姐姐保证,四皇子不会出任何差错。”声音稍稍拔高,将杜飘灵唤回了神。
实际上,杜微微心底很是清楚,穆云锦确实并不会出差错,不过由自己口说出,也好让杜飘灵相信自己是有所动作的。
离开微苑时,杜飘灵甚至都未敢回头再多看一眼,那种隐隐爬上心头的寒意,让人心颤不止。
杜飘灵离开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木黛便到了杜微微的院子,手中端着一个暗蓝色的包袱,满脸笑意。
“娘。”兴冲冲迎了上去,几日来,木黛都未来自己这里,自己也因为暗阁的事要部署而没有找娘亲,今日见娘来了,自然打心底的高兴。
眼眉温顺,木黛笑的和蔼:“看娘给你拿什么来了。”说着,将包袱在石桌上放下,小心翼翼地打开。
随着木黛柔和的动作,包袱里的东西展现在了面前,蓦地,杜微微睁大了眼睛。
入眼之处,大片大片惹人注目的红色,大红不已的颜色,让人心生暖意。
木黛伸出手,将衣服拿起高高的抖落起来,霎时,美艳的裙摆飘扬在地,大小襟领处,秀满了颜色更为深红的梅花。
顺着衣服看下来,腰部处以一根繁复编织的红色锦带束着,错落有致地挂着几十根穗带,间隔着有几个挂着金色的配珠,碰撞在一起,叮咚作响。
裙摆处,层层叠叠近四道裙口,最外是一层曳地而飘的轻纱,风拂过,煞是美艳。
衣袖为广袖制,袖口处缝以金边,雍容华贵。
杜微微呆愣住,眼里涌上了点点泪水,说不出一句话,原来这几天,娘亲都在为自己缝制嫁衣。
半天未听到杜微微开口说话,木黛将衣服折好,重新放在了石桌上,拉住杜微微的手关切道:“怎么了,微儿?不喜欢这个样式么?”
猛地回过神,用力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笑:“娘,真好看,微儿很喜欢。”
欣慰地笑了笑,木黛眼里也是感慨万千,这嫁衣,是按照自己当年出嫁时的样式所缝制,只希望自己可以给女儿一个最为深刻的记忆。
拉着娘亲的手坐下,杜微微轻手抚上了嫁衣,眼里心里都感动不已。
猛然间,木黛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微儿,这布料怕是花费了不少银两吧。”
思绪顿住,抬眼看先娘亲,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木黛并未看见杜微微的表情,只是低头看着衣服:“前几日潇湘阁送来布料时……”
只听见潇湘阁三字,杜微微心底便有了数,一阵暖意涌上心底,木黛后边的话也并未听仔细,笑着拉过母亲的手重重唤了一声:“娘~没多少花费,你也知道,暗阁的收入……”说着,冲着母亲笑的机灵不已。
木黛眼眸温和,跟着杜微微一同笑了。
顿了顿,脸上的笑意终是淡了下去,言语也是带上了少有的严肃:“微儿。”
“嗯。娘您说。”杜微微把玩着嫁衣上的衣穗,头未抬,答应道。
“等你嫁入离尊王府,娘……”一时语塞,竟没有再说下去。
疑惑地抬了头:“怎么了娘?”
“娘……便要回别院了。”
杜微微眼睛猛地瞪大:“为什么!”握着穗子的手也一下子攥地紧紧的。
敛下眼眸,不去看自己女儿满是希冀的眼睛,沉了心神,终于是平复心情,以着一贯冷静的语气说道:“微儿,不仅娘要回别院。娘还要你,与杜府撇清关系!”
一时间,气氛好似变地紧张不已,杜微微眼眸死死看着自己的娘亲,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木黛一脸平静,就那般定定地与杜微微相望。
“微儿,嫁入离尊王府,好好地做一个王妃,好好地待在府中,外界的事,一律不要管!”话语严厉,却满载着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关切之情。
收回眼,杜微微心中几个念头闪过,一下子便明白娘亲的意思,天下即大变,娘亲不希望自己牵扯到这些是是非非之中。
可是,娘亲,女儿已经牵扯其中了。
心底默默念着这句话,却始终未说出口。
见杜微微半天未回应自己,伸出手想要搭上她的肩头,却在手还未碰到之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猛地将手收回,扶住了自己的额头,轻柔起了太阳穴。
“娘你怎么了!?”抬起头看见娘亲眉头满蹙,一下又一下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似是难受不已,猛地上前,一把搂住了娘亲的肩。
木黛强撑起笑意:“没事,头晕,歇一歇就无碍了。”
事实上,这已是木黛今日第六次头晕了,自打搬回了自己的黛院,这头疼眼花的症状就不时发作。
前几日让无双公子看过,开了两贴药,吃着倒是有效,知晓不能总依靠着药治,便自作主张停了下来,没成想又开始犯病,再吃那药时,竟已完全压制不住病情。
杜微微搂住娘亲,眼里惊慌失措,自己万事都能知晓,却偏偏对这医术丝毫不懂,眼下看着娘亲头疼欲裂的模样,只剩下了心疼。
“娘你怎么样?!!!是不是头疼?!别着急,紫蔻去找大夫了,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杜微微抽出左手,扶上木黛的额头,轻揉着。
“别!别让紫蔻找大夫了,我这头疼一会儿就好……”强撑着身体,不再依靠着杜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找大夫。
杜微微丝毫不肯依,自己作势也要往外去。
刚转过身,便听到母亲分外严肃的声音:“微儿现在连娘亲的话都不听了?”
顿下脚步回过头看着好似已经不再疼痛的母亲,扬声道:“紫蔻!回来!”
走回娘亲的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死死地用了力,好似一阵后怕。
“微儿,答应娘说的事。”真切的语气,不容拒绝。
敛下眼,杜微微再也未开口说话。
心底却是重重地道了一声,对不起,娘,只要您在相府一天,微儿便定要守相府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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