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片刻,紫蔻的身影已是出现在了院子门口,往杜微微所在的石亭子出跑来,同她一道出现的,便是沉木。
没有任何的犹豫,杜微微的声音极其果断,紫蔻的身影还未走到石亭,便已是响起:“去,把茶棚里的茶移到我娘亲的院子去。”
“啊?”紫蔻明显愣住,不明白王妃为什么要这么做。“王妃……”
“去!”杜微微丝毫没有多解释的意图,沉沉又道了一句。
这下紫蔻,却是没了话,转过身便向着茶棚的方向跑去。
沉木跟在紫蔻身后,刚想一同过去帮忙,杜微微却是开口唤住了他。
“沉木。”
脚步顿住,沉木回过身,恭恭敬敬地做了一礼。
“先前,是何事?”杜微微并未忘,贺潇来之前沉木急匆匆跑进来的事。
沉木的头明显顿了一顿,而后压低声音道:“王妃……阳公子,回京了。”
话说完,已是一片寂静。
本想着,王妃定是会有惊讶或是别的情绪,却没想,丝毫声音都没有。
杜微微的心头缓缓沉下:“明日,把他带进府。”未等沉木作答,杜微微头已是向着紫蔻方向扬了扬,“去吧。”
抱拳一推,沉木未多言,已是赶忙跑到了紫蔻处,帮起了忙。
杜微微站在原地,眸色深深,与夜色已是没有区别,眼神看向紫蔻沉木忙碌的身影,而后抬起,看向了王府中的最高楼,无梯楼。
终是一声长叹。
脚步匆匆,刚从院子出来,贺潇步子未停,往密室方向走去。
天的身形隐匿在暗处,一直跟在贺潇的身后。
直到另一道身影落下在贺潇不远处的地方,天的身形这才同时落了地。
那道身影,是黄。
贺潇的脚步没有停顿,依旧往密室方向走去。
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天,眸子里,满是询问的话语。
天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示意黄现在不要多言。
两个身影沉默着,跟着贺潇一同入了密室。
身子一个轻巧,贺潇甚至都未迈步,径直运功腾下了阶梯,黄眉头一瞬的怔愣,再看向天时却也是明白了天先前的意思,爷现在情绪,很是不好啊。
贺潇眉头始终平缓着,身子已是落在了卷架前,随手拿起了一本,便回身坐到了椅子上。沉沉的话语终是开了口:“何事。”
天黄两人皆是一愣,却是天先反应了过来,向着黄使了一个眼色。
看到天的示意,黄倒也是反应极快,身子半倾着:“爷,京都的兵,已是训练妥当。”黄的后半句话并未说出口,他知晓,这最终能不能去到边疆,还是需要爷来定夺。
贺潇的神色未变,只是手上的动作有一瞬停住,而后重重地翻了一页书卷,这才开了口:“准了。”
“是!”得了令,黄自然是毫不怠慢,转身便要出去。
天站在原地,停了一瞬,却是也转身走了出去,今日是自己当值,不过看爷的情绪,自己还是在屋外守着的好。
两人的身子刚出书房所在的院子,黄本走在前头的脚步猛然顿住,回过头,看向天,终是斟酌着开了口:“爷他……”按照黄的性子,自是对这些事毫不过问,但若是王爷发生了什么事,自是会关切许多。
还未等黄的话完全问出口,天的手已是一把挡住了他的嘴,眼神重重地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声音压得极低:“莫要多问了!”
被天一把捂住嘴,黄的思绪也是一下子顿住,见着他已是慢慢将手收回,心头的疑惑依旧不解:“爷怎么这么大怒……”
“还问!”这一次,天的身体也是紧紧贴上了黄,手更是用了力捂上了黄的嘴。
黄平时虽话少,却是心性耿直,此刻见着天这般紧张的模样,只得点了点头应允了下来。
天又狠狠地瞪了瞪黄,刚准备松开手退开身子,便已是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天黄两人同时,缓慢着,将头转向了院子外一条小道上,一道灰色的身影正抱着一个大大的布包,看着他们。
沉木神色未有波动,只是明显看出来他身上的气息带了一丝了然的意味。
天黄重又扭过了头,对视了一眼,又同时低下头,看了看两人贴近的身子,终于是眉眼睁大,猛地一下子散了开来。
“沉木!”天再也不顾此处的话语定能被爷所听到,而是几步上前便要和沉木解释清楚,可千万不能让他误会自己是断袖!
黄站在原地,眉头一顿,依他的性子,终是什么都没说。
天的身形刚往前一步,便看见沉木已是往后退了一步。
天又迈出一步,沉木抱着装着茶叶的布包又退了一步。
天的心头越发觉得不好了起来,定住了脚步,讪笑道:“沉木,我跟你说啊……”
“打扰到两位了,沉木先行告退。”未等天解释的话说完,沉木已是向着两人的方向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再舞停留,转身沿着小道,向着木黛所住的院子方向而去。
天的嘴已是张得老大,看着沉木离去的背影僵硬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他这是……什么……意思……?打扰……了……?是……什么……意思……?
黄的脚步已是走了上来,看了看沉木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天完全僵掉的神色,低下眼,心性里戏弄的一面终是显现了出来,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天的肩,悲沉的声音里带了些许安慰:“你放心,我不嫌弃你的。”
天的嘴角已是开始了抽搐,扭过头看向一脸正经的黄,骂人的话终是月兑口而出:“你大爷的!”说这话时,天的手也已是高高扬起,狠狠地向着黄的肩头拍去。
黄的神色一凛,脚步也是极快,一个点步,身子已是腾空,躲开了天的攻击。低下头向着天笑了笑,再不落地,径直运功向着京都兵营方向飞去。
“妈的!嫌弃你大爷!”鲜有的,天向着黄离去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句。
夜色绵凉,肆意如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