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那张脸太丑,而是这个人自己恰好认识。
眉如远山,目含春水,一张脸清秀无比。
偏生穿了粗布麻衣,遮了一身风流。
“你是初一?”
在这个时候可以遇见自己认识的人,无疑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安平郡主眉眼弯弯含笑,穿着一身脏乱的衣裙站在了那人的面前。一身凌乱不掩其风华。
“小姐!我以为你已经……”
初一双目像是哭过一般的,眼角红红的,不可置信的盯着安平郡主。
手中担子噗通一声掉落在地上。
一个自己以为已经死了的人,突然站在自己的面前,如何能够不惊喜。、
“这里不方便说话,等会在跟你说。”
“好。”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如果初一还活着的话,也许奉甯也还在。
深棕色的眼眸里倒映着初一的身影,纤弱而又坚强。
初一看了眼掉落子在地上的担子。
蹲下去拾起了在地上的担子,担子两边是一个篓子,一个篓子里装着蔬菜水果,一个篓子里装着镰刀和水草。
里面的东西有一些散落在地上。
安平郡主也低子去帮初一捡东西。
放下了自己所谓的贵族姿态。
如果是以前安平郡主,哪里需要屈尊降贵的去捡掉下来的东西。
她的一切自然是有身边的人代办。
她只需要动一动嘴巴,就会有无数的人来奉承她。
这是在表达她在这个时候可以遇见自己认识的人的开心。
初一用他瘦弱的肩膀挑起了担子,在前面给安平郡主带路。
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稳妥。
路边是绿色的小草和不知名的野花,一片生机勃勃。
在几朵野花中间,还长着一株蒲公英,迎风摇曳。
村子里的房子大多数是由泥土垒成。
土黄色的墙和乌黑的瓦片,窗子的外框都是用木头做的,窗户是由一层白色的纸糊成的。
安平郡主四处的打量着这个村庄,它和自己住了多年的公主府千差万别。
这个村落,简陋到了极点。
但是安平军郡主却觉得有些新奇,这和自己住过的地方真的差太多,而且看上去很有趣的样子。
贫穷,落后在她眼里却成了有趣的事情。
真是一个冷漠不知人间疾苦的女孩子。
“到了!”
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破败的院落。
前院左侧种着一些瓜果蔬菜,右侧搭着一个小棚子,里头放了很多火柴。
初一把担子放在了院子里。
朝这里头喊了声:“大娘,我回来了。”
里头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初一,你回来了!大娘已经做好晚饭了!”
说着从屋子里探出一个脑袋,看见了安平郡主,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呀,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啊,模样可真俊!”
初一尴尬的模了模鼻子。
“大娘,这是我的朋友!”
“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
初一被说得脸红耳赤。
“大娘,您就别打趣我了!”
“这是害羞了吧,大娘我还不知道你么?小姑娘,一起进来吃饭吧!”
徐大娘做了个我懂的表情,然后就回屋子里做饭去了。
初一一张清秀的脸红晕就没消退过。
安平郡主虽然任性跋扈,但是被人这样当面打趣,多厚的脸皮也扛不住呀,控制不住的红了脸。
“小姐,您别听大娘瞎说,她这是在打趣呢。”
“嗯。”安平郡主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脖子里去。
初一带着安平郡主进了里头吃晚饭。
吃晚饭的时候,氛围有些微妙。
徐大娘问了许多问题,比如多大了,家在哪里,双亲都是干什么的,喜欢自家初一么?
一顿饭吃下来,就像在打战一样,汗流浃背。
尤其是当徐大娘问自己喜不喜欢初一的时候,安平郡主觉得自己的脸都烧了起来。
(咳,郡主,你似乎遗忘了什么。)
初一也十分尴尬——
初一靠在院子里的大树下,风吹过他的头发和做忙农活的时候弄脏的衣服,散发着一股汗臭味。
初一有些受不了的想要去洗澡。
“小姐,要不,您等我沐浴完,再和您说到地发生了什么,好么?”
他本来想着早些告诉小姐是怎么回事也好,可是自己这一身脏污的样子,他一点也不想被小姐记住。
他本就地位卑下,偏生他就爱慕小姐,他知道自己可能要保守这个秘密一辈子,可是他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在她的面前留下好印象。
不希望小姐一想起他,或者谈论起他的时候就说“你说的是那个长得还可以,却是个奴才的人么?”“奥,他呀,我见过他穿着一身脏衣服,可丑了。气味也不好闻。”
“啊?好,你快一些。”
安平郡主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仰着头,笑了起来。
徐大娘一个劲跟安平郡主夸奖初一,说初一是个好孩子,又说起了初一小时候的事情。
原来,徐大娘真的是初一的亲人,安平郡主只以为初一早就跟家里人断绝了来往呢。
初一是被卖进了公主府的,安平郡主没有料到他还会对家里人这么好,虽然不是初一的父母,只是他的大伯母。
徐大娘跟安平郡主唠叨说初一每年都会带很多东西来看她,也说初一跟自己父母关系不好。
安平郡主这才得知徐大娘是个寡妇,去年她的丈夫去世了,而自己的儿子又去了服兵役,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
初一从小就跟大伯母家关系好,得知大伯父去世后,来看她的次数就更多了。
经常帮她干农活。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初一就洗完澡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贴着脖子,脸颊和睫毛上布上了一层水雾。
隐约可以看见衣服下面的白皙幼女敕的肌肤,精致可爱的锁骨。
清秀柔美的少年看上去像一块可口的糕点,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去咬上一口。
刚换上的衣服,却被头发打湿了肩膀和后背。
“小姐。”
带着少年独有的嘶哑,犹如荆棘划破了华美的布匹。
一直饱受徐大娘精神摧残的安平郡主就像找到了生命的曙光一样。
惊喜的看着初一。
“初一,我们去后院说吧。”
然后十分抱歉的跟徐大娘说了声初一找自己有事,然后拍拍**走人。
徐大娘一脸暧昧的看着两人,看得安平郡主都觉得氛围怪怪的。
安平郡主拉起初一就往后院走。
“什么?你的意思是奉甯跟你走散了?”
安平郡主激动的扯着初一胸前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