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剑愣了一下,油门踩轻一些,车速明显慢了下来,随即说道:“林县长,你想说什么吧?我可以保证,你跟我所说的一切,我不会给第二个人知道。”
林小虎说:“那就好,其实我是想请你帮个忙,而且这个忙只能通过违法的手段去做。不被人发现当然好,一旦被人发现,你只能是自求多福,我这边从官面上根本帮不到你。怎么样,还有兴趣吗?”。
杨剑闻言把车停在了路边,拉起手刹,模出烟来,一人一颗,随后给林小虎点上火,等吸了一口后,深沉的道:“林县长,按理说,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怎么也该还你一个人情的。但我就怕,我个人能力不足啊,帮不上你的忙不说,恐怕还会坏事。”
林小虎哈哈一笑,道:“那就算了,我也不强求。走吧,继续开车,回县里。”
杨剑犹疑的看林小虎两眼,道:“要不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林小虎冷冷的说:“我要是说了具体事情,你就是想不干,也已经上了我的船,到时候万一受到牵累,恐怕你局办主任的位置不保不说,还可能被扒了这身制罚你考虑好了?”
杨剑让他的话吓呆了,半响没说一个字出来。
林小虎将烟嘴屁扔出车窗,淡淡的道:“不过事情要是办成了,杨剑,你很可能提前当上副局长哦。”
杨剑听到这里,眼睛睁得老大,忽然一拍大腿,骂道:“他姥姥个孙子的,干了。林县长,你就吩咐吧。”
林小虎呵呵一笑,道:“这么快就作出决定,看来副局长的位子很吸引你啊。但你就不怕我说话不算数吗?”。
杨剑坚定的说:“老领导你不是那种人,我从第一次跟你办事就知道了。”
林小虎说:“可有句老话说得好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杨剑爽朗一笑,道:“管他什么面心呢?老领导,只要能升官发财,我就一直跟你干了。”
林小虎心说这小子倒是关键时刻能作出决断,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混上了局办主任的位子,于是也不再犹豫,跟他说了产业园管委会的事。林小虎怕他摄于卫国的威名畏首畏尾,所以故意没提卫海亮,只提管委会有人中饱私囊,他想查,但从正途上根本查不到,只能是请杨剑找人暗里查访。
杨剑听完林小虎的情况介绍后,考虑了一阵,然后说道:“管委会收费的话,肯定会有专门的财会人员记账,要查的话,就查这个财会人员就对了。老领导,这事你就交给我吧,回到县局,我就找人安排一下。”
林小虎说:“你一定要尽快,产业园的事情一天不解决,箱包业就会一天衰败下去。到时候,我们这些人的心血白费不说,县里财政收入也会少一大块。”杨剑点了点头。
杨剑把林小虎送回县政府大楼,然后回了县局。
林小虎则找到许金海,把自己调查产业园了解到的一切跟他介绍了一下。听说以卫海亮为首的管委会领导把产业园弄得乌烟瘴气一团糟,老许惊怒交加,拍案而起,恨不得要破口大骂。
但他也知道,骂人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所以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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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握着林小虎的手,深情的说:“小林,是我许金海没能力啊。想当年,我刚刚调到上谷县的时候,县委常委里面本来有几个人是想投靠我的。可我一时怯懦,打算跟卫国和谐相处,就没敢大张旗鼓的收拢部下,没想到反被卫国认为我软弱可欺,就此不再把我放在眼里。那些想靠过来的人,看清了我的软弱后,不再理我,转投了卫国。唉,想我许金海稍微硬气一点,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如今想干什么都干不成,手下人护不住不说,甚至连自己的地盘都看不牢。我……我真**的不是男人啊,我还当狗屁的县长,干脆回家卖白薯去得了……”
许金海当着他这个亲信,再没有县长的儒雅风度,开始疯狂自责自辱起来。林小虎有点手足无措,好半响才明白过味来,连连苦劝,好容易才把老许的心情平复一些。
林小虎继续安慰他道:“老板,其实事情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如今,我们知道卫海亮在产业园为非作歹的事情后,只要想办法抓住他贪污的证据,就能将他绳之以法,借此夺回产业园不说,还能打击卫国在县里的气焰。等他不敢那么嚣张了,我们再慢慢突围,多团结一些可以团结的同志,多干一些露脸的事情出来,我就不信了,卫国还真是不死的老妖怪,怎么也扳不倒?”
许金海点点头,道:“还好有你帮我,要不然,我在县里真的很难待下去了。”
林小虎问了一句:“对了老板,问您一声,县局局长是谁的人?”
许金海道:“你说刘涛?他是卫国的人。”
林小虎心头一跳,局长都是卫国的人,那杨剑这个小小的局办主任想要帮自己在暗地里布置,会不会受到些许阻力?要不要提醒他一声呢?
许金海叹了口气,道:“就算卫海亮有贪污管理费的嫌疑,你想由公**门出面调查也不现实。卫海亮是卫国的儿子,属于领导干部,就算他有贪污行为,也要由纪检委处理。而纪检委书记也是卫国的人,到时候多半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
林小虎点头道:“所以,要想收拾卫海亮,就得采取之前李小波被整那件事的手段,暗地里给他下套子,收集他的材料,然后一下子捅出来,让卫国就是有心维护,也没那个胆子。”
许金海用手指敲着桌子道:“所以关键问题就是,怎么收集到他的贪污证据。”
林小虎说:“这个问题确实很关键,这样,我们下来都想一想,先不轻举妄动,等有了主意再说。”许金海说:“目前也只能这么办了。只是产业园……太可惜了,哎,我对不起向阳镇广大的箱包商户啊。”
听他提起那些箱包商户,林小虎眼前忽的一亮,叫道:“老板,能不能动员那些商户们一起到县里来上访,举报管委会乱收费的情况?”但这话说出,他也想到其中最少两处漏洞所在,苦笑道:“我想错了,老板你可别笑我。”
许金海苦涩一笑,道:“我知道,你是为那些商户们好,这么想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实际操作有点想当然。嗯,你先回去吧,好好想想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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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虎却没走,说道:“老板,我有个老同学,叫曲红梅,目前在产业园管委会工作。因为长得还算不错,所以总被那个卫海亮调戏欺负。我想着,县直机关里有地方的话,能不能把她调到城里。”
许金海问道:“是在编干部吗?”。
林小虎笑道:“必须是,还是我在镇里时候给解决的编制问题呢。”
许金海呵呵一笑,道:“现在不是正搞什么环首都经济圈协作嘛,刚好新成立了一个环首办,目前人手还不够,就先把她安排进去吧。”
听老许一口答应下来,林小虎忙不迭的翼示感激,可他很快叹了口气,道:“我这个县长,如今也就是还能安排个把干部,还不能是油水部门。哎,当县长当到我这个份上,真不如回家卖烤白薯去了。”
林小虎安慰他道:“老板,放心吧,他卫国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许金海浓眉紧皱,说了三个字:“但愿吧。”
林小虎见老许兴致不高,就提出告辞。许金海告诉他,等明天开个县长办公会,讨论下他的工作安排。
林小虎知道老许虽然被卫国压得大气喘不上来,但明面上,县政府的工作还是由他主持的。而事实上,他这个政府一把手完全可以现在就给林小虎安排工作,召集县长办公会来讨论林小虎的工作安排,考虑的当然是搞得更隆重一些,也算给他造势。如此看来,老许待他真是不坏。
从老许这回到办公室,林小虎给曲红梅拨了个电话,告诉她将会被调到环首办工作,估计县委组织部或者人事局这几天就会发下正式调任通知。曲红梅想不到林小虎居然可以这么快给她办下来调动工作的事,很有点惊讶,激动的要请他吃饭。
林小虎告诉她,等她调到城里以后,一定给她请客的机会。
林小虎在办公室里清净了一阵,寻思老许会分什么工作给自己。县长助理,名义上只是县长的帮手,但实际上所做的,已经是县长份内的工作了。碰上一些懒惰的县长,“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那助理反而会是真正意义上的县长。当然,现在这些官僚,都知道大权在握才会得到永无止境的好处,比如金钱美女别墅荣迎…所以很少有人会主动放权,大多数只不过是把手头的一两件工作交给助理去做,还是自己揽着那些最有权最有油水的工作。老许对他当然不薄,林小虎也愿意相信他会给自己分一些不错的工作,但现在的情况是,县政府里面那么多副县长,政府各项工作早已经瓜分殆尽,能留给他的,估计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了。至于老许从他们嘴里夺食来分给林小虎,更是想都不要想。
于是林小虎还没得知工作安排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做好了足够的思想准备。
不过,客观上说,不管接手什么样的工作,县长助理这个位子很不错,可以培养一个领导干部的大局观,也能具体了解县政府各职能部门的工作内容,更能为将来的主政一方打下坚实的基础。所以,林小虎要想爬到更高的位置上,一定要珍稀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同时在这个岗位上做出成绩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