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街
轻言挽着卲媛的手腕,亲密的样子宛若母女。
看着这几日轻言愈加憔悴的面色,卲媛也是急在心里,趁着今个儿天气正好,她才无论如何都把这妮子拽了出来。她轻拍着轻言的手,温和的眸光勾勒着暖心。
忽而,一抹熟悉的背影从眼前一晃而过,轻言心里一惊,回头望去,刚才的女子已经不再那个位置了,她转过头暗自感叹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可是心里那股波动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不自觉地又往那玻璃窗里面望了一眼。
与轻言继续往前走着两人各怀心事都没有注意到前方有人出现。“砰——”地一声,袋子掉了一地,轻言帮着捡起满地的蔬果,有些不好意思,“真是对不起啊。”
佝偻的女人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低着个头,“没事的,没关系。”
轻言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直起身子的看到了这张曾经熟悉的脸时也愣住了,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但是对于那充斥着她前世今生的女人还是这样熟悉,岁月的记忆里被现实打开,两个人看着对方愣住了,看着面前这个衣着不洁,头发凌乱,面色苍老的女人,轻言的心里五味陈杂。
这个看上去苍老的女人,真的是那个曾经光鲜亮丽游走在名媛贵妇中的苏安雅吗?!女人看着这张她怨恨了二十多年的面孔,心里忽然有些苦涩,自己和她争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却得到了什么?昔日的美眸不复当年的怨毒,那颗怨毒的心早已被三年的折磨模得心力交瘁。
轻言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远去踉跄的身影,一颗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年前
苏安雅着魔似的绑了叶轻言,怨恨布满了她的内心,纵火伤人的犯罪事实像一座巨石压在她的心里喘不过气来,事后,她才知道害怕,但大错已经酿成了,她绝不能束手就擒,她慌忙回到了租的公寓房里,连夜回了A市。
在A市的两个星期里,她整日整日的躲在家里,门也不敢出,她太清楚了,得罪顾鸣轩的下场,她,承担不起,更何况,她背后的那个人也不会放过她。可是,她绝对没有想到,她被顾家的人找到后,第一个把她推出去的就是那个父亲,叶轻言的父亲,看着瑟缩在墙角的女人,连一个眼神都不敢给她,她不由得笑了,这就是自己的母亲,这就是自己的人生吗?
她被人带走的那一晚,她看着破旧的仿佛,那个骂骂咧咧的父亲,还有,那个期期艾艾的母亲,她第一次不受控制的哭了,她模着满面的泪痕,笑的无比苦涩,她都忘记了,上一次随心所欲的流泪,究竟是什么时候。
直到今天,她依然记得,在那段无忧的岁月里,她最为渴望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荣华富贵,而是她从未拥有过的家的温暖。究竟是什么时候这一切都变质了呢?
是被苏晴拉着远远的看着叶轻言享受着她从未得到过的“父爱”?还是,每日每夜的被苏晴灌输着“叶家所拥有的都是属于我们母女的,早晚有一天,你会成为堂堂正正的叶家大小姐!”她早就不知道了。叶轻言终究是比她幸福,同样是一个父亲,但她是名正言顺的叶家小姐,而她,只是一个被人唾弃的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所以,从第一次见到叶轻言的时候,她就发誓,她失去了的,会完完整整的抢回来。可是,她所期待的,原来,是那样的不堪,那样的让人心寒。
上京
她神情呆滞的被带到了顾家密室,幽黑的地下室透着死亡的气息,她深深地看着那个如王一般的男人,眼神带着无比的眷恋,叶轻言终究是比她幸福,至少他的心里有她
“给我个痛快吧!”苏安雅扯了扯干涸的嘴皮。
“难道你身后的那个人没有告诉过你,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吗?!死,也太便宜你了!”冰冷的话语从这个她曾深爱过的男人嘴里说了出来。
原来,死也是一种奢求。
看着顾鸣轩阴鸷的目光,她再也感觉不到心痛的感觉,又或许,在那场婚礼上,她的心早已停止了跳动。
看着狭小的屋子里,那群满脸横肉的壮汉,她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体内浓烈的chunyao一次次的涌遍全身,她的牙齿狠狠地咬着下唇,血腥味充满了整个口腔。
那一夜,她承受着生不如死的刑罚,当第二天,阳光透着缝隙照进潮湿的地下室,苏安雅早已伤痕累累,身上触目惊心的烙痕痛的她一次次的晕死过去,高浓度的新型毒品一次次的注射在她的体内。
一个月后,她残破的身躯被人毫不留情的扔在了郊外,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她就这么静静地倒在地上,她早没有了生的……
在昏睡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
在那场梦里,她处心积虑的接近叶轻言,但是那个时候她并没有被叶轻言敌视,甚至,那个天真的大小姐,还傻傻的把自己当做是最好的闺蜜,而自己,就像现实中这般不遗余力的抹黑她的名声,她沦落成一个声名狼藉,高傲自大的富家小姐,在那里,她一如既往地痴爱着沈贺之,自己若有若无的去勾引着她的未婚夫,在梦里,她成功的毁了叶轻言的一生,她如愿的成为了叶家的小姐,名流的贵妇。
这场梦是那样的真实,她甚至能够感受到梦里自己的情绪波动,还有叶轻言在医院里的怨恨,在梦里,她没有被赶回老家,没有被毁了名声,亦没有遇见那个男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