卲媛一个人静静地坐悄无声息的房间内,魂不守舍。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寂静,寂静的只能听到电话那头彼此的呼吸声。
是的,她说的没错。
她嫉妒她,嫉妒自己的亲妹妹。
明明她们都是一样的,同一天出生,可是为什么,偏偏,卲媛就可以做邵家千娇万宠的大小姐,而她,却只能寄人篱下地去讨生活,他说他们是一家人,呵,一家人?
就因为她早出生了一分钟,就因为她是姐姐,她就必须什么都要让着她,让给她这个好妹妹吗?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去怨她,恨她,也许,早在小时候,嫉恨的种子就已经埋在了心底,看着光鲜亮丽的亲妹妹,她怎么能够不嫉妒,不怨恨?
“没错,我嫉妒她,甚至我恨她。”卲媛苦涩一笑,“但是单单凭这一点,你就能说我算计害死了我的亲妹妹吗?”。
“为什么?你们亲姐妹,我相信母亲是把你当做最亲的人,你为什么”叶轻言的心里有种不是滋味的苦涩在蔓延,很难受。
“为什么?哪来的为什么?如果你是我,你可以你们大度的去接受这一切不公正的待遇吗?没有人可以无怨无悔的去包容别人,哪怕你们是亲人。”卲媛一字一句的吐露着自己的心声。
邵老爷子的声音很是疲惫,“卲媛,是,当初我们只把敏儿接了过来,可是做出选择的是你,对,你觉得你是姐姐所以你应该让妹妹,但是,我们最初的意愿也是为了留下你们姐妹二人中的一个陪着你们的母亲,她也是你们的亲人。之后的种种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也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画面。”
“是,你们不希望,你们不愿意,可是你们也从来没有想过,但是,还那么年幼的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上京,你们考虑过我了吗?没有,你们没有。”卲媛的手指紧握,用力得泛白。
“当初我们问过你你拒绝了,我们一直都以为你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你很有主见,很有思维你跟你妈妈不一样,你可以用双手去撑起一片天。”邵老爷子的话断断续续,哽咽着说道。
“坚强?我一个人,怎么能够不坚强?要是我软弱的哭泣的话,怕是早就活不到今天了。”卲媛含着泪,眼神带着丝丝的嘲讽,“可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最需要关怀的时候,你们这些口口声声说是我亲人的人在哪里,呵,你们在邵敏的身边,呵护着她,但是,没关系,正是因为你们的不管不问,才让我变得坚强,变得不需要再依靠你们!”
“所以,你就忍心去伤害你的亲妹妹吗?”。轻言的心很痛,她不敢相信那个总是温柔的关心她,呵护她的媛姨,心底里是那么的怨恨她的母亲,包括她,她不敢相信,她是怎么能够用这般温柔似水的眼神去伤害她。
卲媛沉默了,其实,她不想的,她理了理自己的心绪,“如果你们有证据,可以去法院起诉我,如果没有,那就不要再来纠缠我,我卲媛的邵不是你们邵家的邵。”
轻言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嘟”声,整个人魂不守舍的,这一刻,她忽然希望,她没有回来,宁愿被她的谎言编织在美好的梦里——
寒风萧瑟的街头,叶轻言失魂落魄地游荡在荒凉的大街上,双目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光轻扫,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叶轻言的眼眶湿润,一道道人影都模糊得虚无缥缈起来,她似乎看到顾鸣轩修长挺拔的身影越走越远。什么都没想,胸腔的空气仿佛被揪扯殆尽,“顾鸣轩”
看着径直上了车的男人,轻言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地上,不,这不是他,他不会这么对自己的,不是他
急速而过的车从她右侧擦肩而过,叶轻言失控的捂着自己的嘴,泪流不制,后座的窗户倒映着男人熟悉的侧脸,棱角分明的轮廓在轻言的心里勾勒了上万次。
叶轻言摇着头,瘫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一双鞋出现在她的眼帘中,轻言抬着头愣愣的看着他,神情缥缈,男人一把扯掉脖子上的领带,冷声吩咐道,“上车!”
肖衍薄唇一抿,上前捏住她的胳膊,“跟我来。”
“别碰我!”轻言捂住嘴巴泪如雨下,全身冷的发抖。
肖衍顿了片刻,俊脸暗了下来,不由分说的将她拽上了车。
紧密的空间内,叶轻言无神的看向窗外,一言不发,轻揉着微红的手腕。
肖衍瞥了她一眼,心里有些发燥,“跟上那辆车。”
轻言狐疑的扭头看向他,肖衍挑眉,看着清丽的脸颊旁散落的秀发,鬼使神差的抬起手,动作自然地将她垂下的头发拨向耳后,指尖扫过她白皙光滑的皮肤,轻言忽的一阵战栗,尴尬地将脑袋别向窗外。
“呲——”一个急速的刹车,肖衍搂住怀里娇小的身躯,忽然有些不想放手的冲动。
低调的黑色路虎上从容的下来一个人,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轻言坐在车内,双手紧握,眼眸含泪,迎上了那个男人的目光。他的眼睛是浓郁的墨色,深不见底,像猎豹的眼睛,却又有着鹰眸一般的犀利,目光冷冽得叫人不敢直视过去。
肖衍似笑非笑的眼神直直的对了上去,火光四溅,他理了理衣领,“咔嚓”一声,下了车。两个同样强势的男人,势均力敌一个像是伺机出击的孤狼,一个像是潜伏暗中的狐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