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儿帮着鱼儿把拉箱送到她家里,可乐坏了蕊儿,拉着箱子满屋里跑。
“闺女,那是箱子,装东西的。”鱼儿赶紧提醒女儿。
“啊?是箱子啊?我说怎么这么重呢,您快给蕊儿打开看看箱子里有什么。”
“等你爹回来再说吧,娘也不会开箱子。”
“拿刀啊,打开封口。”
“那可不能用刀割的,宝贝儿听话,等你爹回来好吗?”。
“好吧。”
田亮忙得几乎快忘了回家。一进屋就被女儿拉住:“爹爹乖,给蕊儿开箱子。”说着把美工刀递给爹爹。
“闺女,这个叫拉箱,不能用刀开,看见没有,这两个拉环叫拉链,这样一拉就开了。”
“哦!好多东西哦!”蕊儿欢呼起来,“这个是什么?”
“这是喝水的杯子。”
“真好看,亮晶晶的。”鱼儿接过杯子,一脸的惊喜,“主子有吗?”。
“主子也有,这个是不锈钢材料的,很结实。这个给爹吧?咱们两个用一个杯子。”
“你说了算。”
“爹爹、爹爹,怎么还有好几个大棍子?”
“这个是臂力器,还有拉力器、哑铃和杠铃,都拿出来。这是给王爷、世子的,这几个是给莽格他们三个的,赶紧拿出来。”
“相公这是你买的?这样的礼物不能吃也不能喝也不怎么好看,人家能高兴吗?”。
“傻瓜,这是锻炼身体的,这个东西给了莽格他们才会高兴。赶紧拿出来得空就给他们。鱼儿,这个小盒子里的东西是我给你们娘儿两个买的。我还以为这个箱子不好找呢,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相公给鱼儿买的,鱼儿肯定喜欢。这是什么?银项链?”
“外行了不是?这是白金的,比金子还值钱呢。来,我给你戴上。”
“白金的?鱼儿听都没听说过,多谢相公。”鱼儿感动得有些哽咽,眼中有了泪光。
“好看好看,娘好漂亮!”蕊儿在一边歪着头看娘,一脸的羡慕。
“这个是给我们闺女的银锁,爹爹给你戴上。”
“多谢爹爹。”蕊儿的小手轻轻抚模着亮亮的银锁。异域的金属工艺品相当精致,银子的器物也能打磨得亮晶晶的。
“鱼儿这是钻石戒指,咱们成亲的时候我也没给你买上这么贵重的礼物。这是王爷、主子吩咐的,一定给你买几样像样的首饰。”
“多谢相公。”
“你干嘛?不许哭!这个是玉镯,是主子给你挑的,戴上。”
“还是给蕊儿留着当嫁妆吧。我的身份不能戴首饰的。”
“在自己家里也不能戴吗?你别想那么多。等下一个沐休日的时候,我带你和闺女上街看看,那个时候就可以戴首饰了。”
“多谢相公。好像你应该给爹娘他们娘几件礼物吧?”。
“我也没想到回来能认爹娘,哪里给他们带礼物了?”田亮一脸的愧疚,“可是如果现在给他们礼物,说是给他们带回来的,显然是说假话,就算了吧。以后好好孝顺他们比什么都强。再说了,云妹妹已经给爹娘礼物了。”
“只能是这样了。”
“嗨,我说总管大人,您老人家怕狗咬啊,怎么手里还拿着好几个打狗棍子?”莽格见到田亮就要调侃几句。
“能不能不胡说八道的?这个是我从异域给你们三个带回来的贵重礼物,值好几百两银子,还被你说成打狗棍子,我先打你一顿。”说着就挥舞开臂力器。田亮也和莽格开起了玩笑。
“你小子骂人不带脏字啊?刚说完那是打狗棍子你就打我,我是狗吗?”。
“打狗棍子是你自己说的好不好?我说是打狗棍子了吗?我说这是礼物。”
“你这小子当真学坏了,早先是个闷葫芦,现在会强词夺理了啊。什么礼物啊,打在**上这么疼?几百两银子啊?吓死人了。”
“我说花好几百两银子了?我说值好几百两。什么东西都是物以稀为贵,这是咱们大清没有的物件,值多少都不为过。过来,我教给你,躲什么呀?先看这个臂力器。就这个黑棍子,抓着两头,往下使劲,对头弯,弯到两只手碰在一起算一个。”
这时纳兰和巴特尔都凑过来了。莽格疑惑地说:“亮子你说,把这根铁棍子抓着两头往下使劲,它就能弯过来?”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这个东西有弹簧。”
“你先给我做个样子。”
“你这家伙很狡猾啊,我能给你个当上?”说着就来个现场表演。
“哎哎,给我给我!我玩玩。”莽格嚷嚷起来,学着田亮的姿势和动作,一点都不费劲地把臂力器弯到极限,的确是大力神。弯了十几个停下来,揉着腕子说:“是有点费劲。你们都试试什么感觉?”
“给我试试。”巴特尔也兴致勃勃了,他的力气也不小。很不不含糊地连续做了十个对头弯。把臂力器交给纳兰。
纳兰曾经是顺天府的捕头,他的特点主要是灵活,但是力气没有莽格和巴特尔大。抓住臂力器的两端,对头弯下来,有点吃力。脸都涨红了,好歹是弯了五个就再也不行了,也许臂力器是新的,比较紧。莽格嘲笑他说:“你不是净身的太监吧?怎么会这般没力气?”
“你看我像太监吗?这个玩意太费劲,还是来这个拉的,既然是拉的就是朝两边拉,应该不费劲我试试。”说着拿起拉力器,就拉了起来,也很费劲。拉了十个就拉不动了。
莽格接过拉力器,就像拉风箱一样,“咕嗒、咕嗒“地拉着,好像小孩弄玩具。
“你这家伙也太有力气了吧?”田亮可服了莽格。异域那边,海龙用臂力器的时候,弯不过来,连脚丫子、膝盖骨都用上了:又踩又顶的。田亮说了两句顺口溜,把纳兰一下子就笑瘫了:
田亮说:“纳兰手上的臂力器是禁拉又禁拽,禁蹬又禁踹。”
莽格、巴特尔笑得前仰后合。
“这个是什么?怎么好像铁锤?”
“这个叫哑铃,这个是杠铃,哑铃分开一手一个,往起举,杠铃双手举,都是锻炼身体的。”
“亮子兄弟你说这个叫哑铃?既然是铃怎么不会响啊?”
“不是说哑铃了吗?哑巴会说话吗?”。
“既然是哑的,为什么还叫铃呢?”
“你这家伙,惯会抬杠。”
“这就对了,说的就是这个杠铃。”
几个人大笑起来。
“我说亮子兄弟,你的礼物太好了,哥儿几个都感谢你!”莽格说着抱拳施礼,田亮赶快也抱拳还礼:“客气什么,都是自家兄弟。”
拉力器、臂力器、哑铃和杠铃王爷、世子都有一份,但是杠铃没敢给世子,怕砸了世子的脚。这些就交给了云儿,云儿自然就会交给他们。晚上王爷来歇息的时候,云儿把田亮的礼物交给他,王爷还没见过呢,问云儿是什么,云儿说:“这是您内兄给您从异域带回来的特色礼物。云儿教给您用。”
“你行啊,能教给本王技艺了。”
“这算什么技艺?就是云儿太费劲了,还是您自己来吧。这个是拉力器,顾名思义是拉开的,这个是臂力器,双手攥住两端对头弯。”
王爷也和莽格一样,像弄玩具一样一点都不费力气。
“你的力气也太小了吧?怎么也得弯十个呀,打窃花大盗怎么那么大力气?”
“两码劲。这个小的是给煊儿的,把拉力器练好了,拉弓射箭就省劲了。”
“有道理,我估计你老爹拉不开。”
“让他锻炼锻炼也不错嘛,您就把您这份送给他吧?反正您的力气也超过它了。”
“行啊,就算你送的吧,要不他该多心了,以为我嘲笑他。”
“您的心眼还不少呢,那云儿可占您便宜了?”
“哪里有那么些说道?他是本王的岳父啊。”
“要按严格条件来说,福晋的父亲才是您名正言顺的岳父。”
“不许说这种话!你和福晋都是我的女人,为我生儿育女的,没有什么区别。不许再说这种生分的话了,知道吗?”。
“是,云儿知道了。您这样看重云儿,云儿很感动。您以后真的再不娶侧福晋了吗?”。
“你说什么呢?再说我可生气了啊。异域那边讲生态平衡,其实这个世界男人女人的数量基本是持平的。就不说皇上,那些当官的、有钱的,十个八个的女人占着,岂不是有相对的十个八个的男人没有媳妇吗?这人哪,很少有为别人想的。”
“有几个人像您呢。”
“我要是不出家,也和其他那些王爷是一样的。尘俗中的人很多都以为佛门的理念是针对那些走投无路才出家的人说的。其实啊,佛门中的平静、祥和、与世无争才是应该有的状态,可以针对所有的人。咱们买的那些东西也让我想了很多,如果咱们不是要经商,这些东西真的是累赘呢,不是东西越多越好,也不是一无所有才好。够吃够用就可以了,一有贪念就是在往下滑了。”
“您说得太对了。有的人一辈子就是为了钱财活着,拼命地赚钱、捞钱,花费劳动自己赚的还好说,想把别人的钱都划拉到自己的口袋里,就造下了罪业,下一生再去偿还给人家,这么生生世世地轮回着,越来境界越低,最后偿还不了就得下地狱了。”
“悟得好,难怪师父说你根基好。可不要骄傲自满哦。”
“瞧您说的,云儿觉得自己有很多毛病呢,有什么可骄傲的?”
“修炼很艰苦啊,有的人修炼几生都不成正果,就是迷在尘俗中被金钱、财宝、女人、还有那些吃的、玩的、好看的给绊住了。”
“是呢,在这些东西面前很容易迷失。能明白这些很不容易,很多人干脆就没想过这些事。很多人把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当做人生的目标,其实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和虚荣。云儿在异域囫囵半片地看了一点《红楼梦》,那个开头说得太精辟了。”
“哦?你说说?”
“那里有个《好了歌》: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你行啊,过目不忘。写这本书的人对人生的感悟很深,可惜看不到这本书了。”
“云儿给老爹买了一套呢,写这本书的人是康熙年间的江宁织造曹寅的后代,出书以后争议很大,曾经被列为禁书。说是影射了当今皇上,还说是诲yin诲盗的。云儿就是觉得里面的诗词很好,尤其喜欢林黛玉的那几首,想题画用。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嘛,个人理解不同。”
王爷搂抱住云儿的身子:“一直觉得你跟了我很委屈,如果你生在异域那个时代,再有蓝蓝那个家庭,你的才华一定能发挥出来。可是跟了我,就成了生孩子的女人了。”
“您错了。云儿要是没有嫁给您,现在很可能是某家的小媳妇,成天陷在柴米油盐当中,就是有才也埋没了。女人的智商和男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能登上历史舞台的没有几个。跟了您才能吃粮不管穿地画画啊、裱画啊,生在这个时代能这样天马行空就已经很不错了,还不是拜您这位老公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