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孙灵微松了一口气,语气轻松了一点:“瞻基哥哥,你不要这么想,也许那个孩子还希望我们鱼水欢乐,它好早日来投胎转世呢!”
“真的么?为什么我没有早日这样想呢?”
朱瞻基虽然这样说,但是神情依然没有放松。
“睡吧,妹妹。来,我抱着你睡。梦里我们一起去给那个孩子说声对不起。”
朱瞻基把孙灵微圈在怀里,眼皮沉重,很快便沉沉睡着了。
只剩下,孙灵微大睁着眼睛,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
她好盼望,天快点亮。
可是她又怕天亮。
因为她不知道天亮以后,等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朝堂上传来消息:御史邓真向永乐帝上奏折,将杨荣总结的府、部、法司的积弊,和盘托出,皇帝大怒,所有人伏地请罪。
退朝以后,杨荣受到了永乐帝私下接见,并且嘉奖杨荣品级由正三品再晋封一级。
受到嘉奖的杨荣马上去准备了一份厚礼,去拜见那让他心仪的彭城伯夫人了。
这两个明宫中,最精明的女人和男人,终于没有悬念的走到了一起……
他们之间的结合,既男人和女人的结合,更是利益与权力的自然吸引。
吴婳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大明宫的风云变化。
彭城伯夫人在大明宫里春风得意,获得权臣杨荣的青睐,可是这一切,都比不过怀孕的胡妃风头强盛。
这是皇长孙的第一个嫡子,分量不言而喻。
孙灵微和朱瞻基之间,难以启齿的鱼水之欢出现障碍,更让她欲哭无泪。
她心里有多苦,恐怕谁也不能体会。
而此时,吴婳在山东的日子,也不那么好过了。
吴婳渐渐明白了汉王的险恶用心。
之前,吴婳还觉得是汉王对她心存忌惮,所以不叫她进走进他的身边。
后来她才渐渐发觉不对劲。
来汉王府大半年了,把吴婳像菩萨一样供着。
让她觉得好尴尬。
自己毕竟不是什么主子,汉王这样做,无疑是在给吴婳出难题。
如果吴婳一直安于汉王给自己的身份待遇,像尊贵的客人一样,在汉王府待着。
不要说韦如锦会处处找麻烦,就连府上那些丫鬟也会对吴婳指指戳戳。
毕竟自己只是伴读,不是主子。
可是如果主动把自己当作丫鬟仆妇一样,帮汉王府做各种杂役,那样会自降身份,汉王府的人也许正中下怀。
到底该怎样,才打破这种尴尬的处境呢?
虽然温哈喇王子每天过来,可是这些话吴婳也没法对他说。
七夕节马上就要来了。
汉王府还保持着宫里的习惯,过七夕节。
七夕前几天,汉王妃韦如锦竟然突发善心,召见了吴婳。
汉王妃拿出一件女衫,满面笑容道:“吴姑娘自来我汉王府,还未曾赐予礼物,今日就当我给妹妹的见面礼吧。”
吴婳结果一看,纱衣为粉红色,上面织着金缠枝莲妆花纹,真是华丽异常。
“谢王妃赏赐。只是这么贵重的礼物,吴婳怎么有资格收下?”
吴婳不知道这个娘娘心里打着什么如意算盘,打定主意推辞不要。
“这怎么行?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韦如锦脸一下拉得老长。
“难道你要这府里的人说王妃跟王爷对着干么?王爷对你如上宾,我若是毫无表示,王爷会生气的啊。”
这韦如锦总算说出了心里话,吴婳便放心的收下这件衣服,并且为了配合韦妃的好心,把这件衣服穿在身上。
第二天,吴婳穿着这件彩衣到“来仪堂”照例去拜见汉王。她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要争取能够进入汉王的秘密书房。
一见了汉王,吴婳连忙跪着请罪道:“参见汉王,皇上既然派奴婢来为王爷当伴读,可是婳儿惭愧,只顾着享受王爷的恩典,竟然没有尽到职责,真是该死。”
吴婳这一番话,软中带硬,汉王是个明白人,相信应该明白这话里的言外之意。
哪里知道,汉王忽然脸色变得阴沉,继而勃然大怒道:“你的确该死!来人啊,将她给我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汉王,吴婳到底所犯何罪?”
吴婳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片刻之间,几个家丁已经拿了绳子,将吴婳牢牢捆住。
“死到临头还嘴硬。立刻拖出去,给我杖毙!”
汉王冷笑着,一声命令,早已经有人把她带来粗大的廷杖,推推搡搡地将吴婳往汉王府的暴室押去。
此时,吴婳完全懵了。
“完了完了完了,汉王如果真的把我就此打死,我也没有办法呀。看汉王那样有恃无恐的样子,一定抓住我什么把柄了,不然他也不用,等到今天,才凶相毕露。”
“我到底有什么错处呢?不行,我现在要是不反抗,就完了。”吴婳一时怎么也想不通。
想到这儿,吴婳用尽全身气力大吼道:“住手,谁敢动我!”
汉王和那些狗腿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彪悍的女人,一时之间愣住了,谁也不敢动。
吴婳十分强势地甩开那些押解她的奴仆,大声道:
“汉王在山东,就是这样管理刑名诉讼的么?都不三堂过审,让人知道罪名,就直接打死?”
“呵呵。你这丫头,倒是死鸭子嘴硬!我当然会告诉你罪名。而且我还要将你这罪名,禀报皇上。”
汉王冷笑了一声道,“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你看看你今天,穿着这么一件彩衣,你再看看我们汉王府的人,今天都穿着什么衣服!”
吴婳这才一看,发现汉王穿着一件青服,周围人全都穿着素服!
“今天是母后祭日,你在皇宫多年,难道你竟然不知道!”
汉王语气咄咄逼人。
此时,吴婳一下子泄气了。
“糟了糟了,我怎么犯了这个低级错误呀。徐皇后薨逝在七月我是知道的呀。可是那时候在明宫,每到皇后忌日,自然有人提醒我换穿素服,现在,到这儿,人地生疏,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