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问这八个字吗?”。燕桑显然是有些发怔,便问了一句。
薛成娇.点了点头,沉声不语。
刘光同那么聪明,一定明白她问的是什么的。
燕桑见是如此,便没再多问。
只是她临出去时,又被薛成娇叫住了,
薛成娇倒没再让她近前,只扬声道:“你也问问你弟弟,他如果不想去京城,就留在这边的铺子里,我会告诉姨妈一声,将来他学了真本事,交给他两间铺子叫他管着。他如果愿意去京城,那你回来我这里再领二十两银子,拿回家去给你爹,家里再买几个使唤丫头,你和你弟弟都不在他跟前,他总要有人照顾的。”
燕桑眼窝一热,口中叫着姑娘,就要跪下去磕头。
薛成娇忙嗳了两声止住了她的动作:“我不是为了叫你给我磕头的,快去忙事儿吧。”()
再说刘光同回到府中,还没过半个时辰呢,外头新禄就又进来回话。
他才刚褪.去了一身寒气,身下枕着的是今上钦赐的一张虎皮。
这会儿抬眼见新禄进来,眼珠子转了几转:“又干什么?一天天的让不让老子歇一会儿了?要登门拜访的,都叫他们滚。”
新禄额了一声,吞了下口水,知道刘光同这是近来奔波,不耐烦了。
但他还是壮了壮胆:“是清和县主……”
刘光同这才收了脸上的不耐烦:“我才从她府上回来,她又想起什么鬼点子了?”
新禄摇了摇头:“县主打发燕怀来,问了八个字。”
刘光同唷了一声,似乎来的兴致:“哪八个字,说来我听听。”
“若要反击,可否成行。”
刘光同听完,眼中立时就多出了深思的意味来。
小丫头叫人揉搓的多了,终于也想要反抗了吗?
“新禄啊,”刘光同整个人又往下歪了歪,“我懒得折腾了,你一会儿去一趟县主府。”
新禄楞了一把,反手指了指自己:“大人是说我吗?”。
刘光同咻了一声,给了他一个白眼:“你问问小丫头,她如果跟你说将计就计,那你就告诉她,这事儿可以,老子帮她。可她如果还是想叫我出面,那你就告诉她,老老实实去京城,应天府的事情,跟她没关系。知道了?”
新禄仔细回想了一下刘光同刚回来时候说的那番话,心中隐隐的明白。
刘光同从不是个好多管闲事的人,说白了,薛成娇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肯帮她插手崔瑛的事儿,已经高看了薛成娇不知多少了。
如果薛成娇这次还指望刘光同帮她对付崔家四房,估计刘光同都要觉得她不知好歹了。
就算有崔旻的面子,只怕也没用。
新禄点点头,嗳了一声应下来。
刘光同又叫了他一声:“其实薛家这个小姑娘,我正经还是挺喜欢的,你好好跟她说,别叫我失望。”
新禄心一沉,嗯了一声,就匆匆出门去了。
等到他再次回到刘光同的这间屋子时,已经是近一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天色昏黄下来,屋外有风声响起。
刘光同躺在那张虎皮上,已经眯了一觉。
他素来惊觉,因听见有开门的声音,眼睛便立时睁开了。
拿手揉了两把,见是新禄进来,沉了声:“问好了?”
新禄听他声儿沉沉的,还有些闷,再看他一脸困意,就先去倒了杯水,给他递过去。
刘光同接下来,一饮而尽,才又问:“怎么说?”
“县主说,她打算二月十二再动身,如果时间来不及,就再推几天走。”
刘光同手中的茶杯随手撩开,就笑了起来:“不错不错,老子看人还是准的。”
新禄撇撇嘴:“不过县主也说了,她拿不准四房什么时候会动手,只是这几日她会去崔家走动。”
“哦?”刘光同扬了音调,“那她是怎么想的?”
新禄弯腰把那只茶杯捡起来,重新放回到桌上去:“叫四房以为她要领崔瑛上街闲逛,估计四房会找机会下手,只是要麻烦大人您,这几日多派人盯着了。”
“这都不是大事儿,告诉府衙里一声,抽出二十个人,专门盯紧了她,要是出了岔子,老子活剐了他们。”刘光同摆摆手,“还有,这件事情轮不上咱们出面,叫王大头告诉衙门里,这不是还没出年吗?街上人多热闹,偷鸡模狗的事情也不少,多派些人手,加紧巡街,明白我意思了?”
“奴才明白了,明儿一早就去安排。”
刘光同这才又嗯了一声,嘴角始终噙着笑,后话未提。
新禄犹豫了半天,颇为为难。
刘光同正得意呢,一仰头看见他这幅模样,嘴一撇:“跟着老子这么久,说话吞吞吐吐的,欠收拾了?”
新禄轻咳了一声:“这个事儿,告诉大爷吗?”。
刘光同却似乎并没当回事儿似的,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告诉他干什么?等事情办妥了,再说吧。现在告诉他,钱氏到底也没动手,反倒显得我们算计人家一样。那毕竟是他亲叔叔,跟薛万贺还不是一个路子上的。等回头真的拿住了,这事儿再议。”
“可是……万一大爷误会县主呢?”
“那关老子屁事?”刘光同又咻了一声,“这个呢,是人家两个人自己个儿的事,再说了,我看薛家那个小丫头,还未必对他那么上心呢。他还敢误会人家?这媳妇儿也甭要了呗。”
新禄心说您可真是什么都敢说,本来就八字没一撇,媳妇儿都用上了。
可是刘光同执意不肯告诉崔旻,他也不能自作主张不是?
没想到刘光同又跟着问了一句:“你去县主府的时候,小丫头说没说,这事儿要告诉崔旻一声?”
新禄很快就摇了摇头:“县主没提起这茬儿,也没说有信要给大爷。”
刘光同哦了一声:“我就说嘛,你瞧,人家还不上心呢,知道吗?”。
新禄觉得无言以对。
刘光同摆明了是想看戏的。
他估计巴不得崔旻和薛成娇之间,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将来回了京城,只怕有一场好戏看。
新禄不由得觉得无奈,又难免同情起崔旻来,只是一时无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