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宇文烈的举动,沈连城浑然不知,只是满怀心思坐在轿舆之中,很快被送到了慈安宫。
她发现姨母也瘦了很多,两只眼睛下边亦是两片乌青,跟祖父一样,像是多少个日夜都没睡过一场好觉。
“阿蛮的事,姨母都知道了?”沈连城问罢这话,倒也不觉惊奇。
王太妃握住她的手,心疼地点了点头。“你一定怨恨天子吧?适才见他,可有说胡话?”
“他是天子,阿蛮便是心有怨怼,又能如何?”
“这个道理,阿蛮明白就好。”王太妃叹了口气,“天子非我亲生,有些话说了,也怕是无用的。”
沈连城第一次感觉到,皇威慑人,皇权欺人,便没有反抗的余地。
陪着姨母坐了会儿,诉了诉衷肠,她很快称“累”,下去歇息了。
翌日一早,连早膳也不用,她就急着离宫。
王太妃留不住她,也不知她临行前还会否进宫,就让宫娥拿了一个精巧的小木盒来。
打开木盒,是一个白色瓷瓶,瓷瓶里,装着两粒黑色药丸。王太妃将其交给沈连城,压低声音道:“这个你拿着,伺机给那人服下,他就不能欺侮你了。”
“这是……”沈连城一时听了,倒有些不理解。
“这世间,有春i药,自也有这等……”与才十四岁大小的外甥女儿说这种事,王太妃总觉臊得慌。
“阿蛮明白了。”索性无须她把话说全,沈连城突然懂了。她接过白色的药瓶,不禁问:“这一粒药丸,能管多久?”
“此药药性甚强,”王太妃道,“一般人服用一粒,三五个月不能人事。”
“好生厉害!”沈连城大为欣喜。
“姨母好不容易托太医院的人帮忙寻到这两粒……”说到此处,王太妃不禁心忧,“但不知阿蛮此行要去往何地,何时才能回来。”
“姨母无需担心。有这两粒药丸,阿蛮便不怕了。”沈连城的心情显然比先前好了许多。
早知世间还有这种药,她一定想方设法喂陈襄十粒百粒的,让他一辈子也不能人事!
从慈安宫回太傅府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要怎么万无一失地让陈襄吞下这药丸——这药丸金贵难寻,若是有个意外,可就大事不妙了。
一进太傅府的大门,洪祁便迎了上来。他告诉沈连城:“一早那陈襄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那羊皮卷出现了异象!”
“怎样的异象?”沈连城有些好奇。
“羊皮卷上有标记的地方,突然晕开,紧接着出现了幻象!半盏茶的功夫便消失了。”洪祁说这事时一脸的惊异和不解,还道:“那陈襄说,幻象所指,便是陈太祖的墓葬之地。”
“那陈太祖的墓葬之地在何处?”沈连城且不管羊皮卷出现幻象是怎样的神秘,她最为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陈襄说,在南梁月复地,梓潼郡或是新野县。具体的,还有待到了实地,方能确认。”
“此去南梁月复地,快也要半年之久吧?”沈连城思忖着,只觉这样的距离,会拖延她与李霁的婚期。而这来去一年左右的光景,会发生什么都是未可知的。
“女公子,我去求那陈襄,至少让我跟在女公子左右。”洪祁说着转了身,这就要去做了。
“不必多此一举。”沈连城拦了他,“祖父该是对你另有安排的。”
洪祁听言,皱着眉没有做声,杵在原地很有些木讷。
“他们说了何时出发了吗?”。沈连城又问。
“好似说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了。”提到此事,洪祁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沈连城说罢,顾自往太傅府后苑的厢房走了去。
她来到了陈襄的住处。届时,陈襄正盯着那张羊皮卷聚精会神地研究,倒不知沈连城就站在屋门口。
沈连城站了一会儿,终于闯进屋去,一边问:“陈太祖的墓葬之地不是已经确定了?这羊皮卷还有何好看的?”
陈襄这才起身,并将羊皮卷收入怀中不冷不热道:“若只是墓葬之地这样简单,那我今早说出了地点,岂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找寻了?”
自然还有更多的秘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暴露天机。沈连城恍然大悟之时,甚至生了怀疑。“你说陈太祖的墓葬之地在南梁月复地,不会是掩人耳目,随嘴一说吧?”
“我为何要掩人耳目?”陈襄几不可察地笑了一下,接着道:“有人帮我一起找寻墓葬的具体位置,难道不好?”
原来,他还打着这样的算盘。
“已决定好,明日出发是吗?”。沈连城说着爬上了一张凳子,站了上去。
陈襄看她这一举动,不禁走近了些,“爬那么高做什么?”
沈连城噙着笑,抿着嘴没有做声,只是向他勾了勾手指,要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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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虽有疑惑和不解,他还是走了过去,鬼使神差地。
沈连城才发现,便是自己站在凳子上,也才比他高出一个脑袋加一截脖子……不过,这样的距离,倒是很适合她做下面的事。
他就在近前,不无警惕地抬眸看她。她猛地搂住他的脖颈,他本能躲避,她就用双腿缠上了他的身躯。
“……”他一脸的惊异。
她瞪着他,双手紧扣他的后脑勺,终于一鼓作气吻进他嘴里……
陈襄愕然,自不知沈连城吃错了什么药,但她如此热情的举动,不免惹得他迎合……却是一颗圆润的有些苦涩的东西被她柔润灵巧的舌推进了咽喉。
他惊忙躲避,强行将其推开,作势呕了两下。已经来不及了!他镇定下来,冷声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沈连城擦了擦嘴,得逞后一脸是笑,“补药,大补之药啊!哈哈。”说罢她就要出门。
陈襄一把将她抓回到怀中,眼里满是戾气,“究竟是什么?”
“别这么紧张,又不会要你的命。”沈连城仍然是笑。“至于功效嚒……”顿了顿,笑容里更多了几分狡黠,“明早你就能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