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慧雅觉得,这果然是一个值得高兴的好消息。
她晚上做了几个硬菜,水煮肉片,鱼香肉丝,都是孩子们爱吃的,配上两个青菜,打了瓶酒,给历天明倒了一杯,自己破天荒的也倒了一小盅。
“来,我们庆祝一下。为了这一天,干杯!”她说着举杯和男人碰了一下,一仰脖喝了下去,辣的她直伸舌头,“这酒也太难喝了,也不知道你们男人喜欢个什么劲!”
历天明的眸子一深,喝了酒,一语双关的说:“男人都是感官动物,好吃好喝的都喜欢!”
她照顾着孩子们吃完饭,给孩子们留了作业,就跟他们一起学习。
以安手心里的疤痕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知道是不是体质被改变过,原本很明显的疤痕不过半年就已经淡的看不清了。
孩子们虽然才六岁,但是她已经把小学一二年级的课本都教过了,这时候的教材要相对简单的多,几个孩子学这些毫不费劲,闲暇时她会陪着孩子们玩些画画、下棋,摆玩具。
晚上,刚过八点,历天明就催着孩子们进屋睡觉,那表情一本正经,“早睡早起,就指着睡觉长个呢,天天睡的那么晚能行吗?”。
郑慧雅给孩子们喝了牛女乃,又让他们漱了口,给他们讲了睡前故事,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睡着了,这才关了灯,轻声轻脚的退了出来。
刚关上房门,就被历天明抱住了,她都没来得及说句话,就被他扒了抱到床上,那热情的劲头,让她很快就迷糊过去。
转眼间,她带着孩子们来到这里已经快一年了,她准备回C市一趟,一是张苗苗来信,说是八月份要举行婚礼,二是历天晨今年大学毕业,工作已经分配好了,就在当地石油部门,她准备过去看看。
她不打算三个孩子都带着,现在这些孩子们个个淘气的很,稍不注意就跑的没影没踪,而且天不怕地不怕,让她很是头疼。
带着三个出门太不方便,可一个都不带也不行,干脆只带着乖巧可爱的宁宁,当然,这个乖巧可爱也是相对的。
其他两个干脆就托给了郝嫂子。
两个儿子一听不干了,在家闹腾着要跟妈妈一起,被历天明镇压了,他们见妈妈铁了心不带他们,只好跟她讲条件:“这回你不带我们,等舅舅放假你得让他回来陪我们玩。”
国庆考上了军校,把家里高兴坏了,他前几天来信,说是八月末能回来呆一个星期。
几个孩子不知道,还以为他又像放寒假期似的不回来呢,因此才提条件,让舅舅回来。
“行,没问题。”因为大弟说了要回来,她答应的特别爽快,“到时候让舅舅带你们玩个够。”
早上收拾好行李,她把两个大的送去了郝嫂子那里,带着宁宁坐上公交去了市里。
火车站,她往候车室走的时候,看到那边一位穿着军装的女军人很是眼熟,只是二人一错而过,她一时没想起来。
那位军人回过头,看着她的背影怔怔的看了一会,才微微叹了口气搭上了公共汽车。
这回吸取教训,买的卧铺票,上了车,宁宁跟个小猴子似的上窜下跳,一会翻到上铺,一会跳下来,没个老实的时候。
对面坐着的中年女人很喜欢她,“这孩子真可爱!”
宁宁眨眨大眼睛,“阿姨可很漂亮!”
这孩子,这么会说话,随谁呢!郑慧雅拄着下巴笑眯眯的想。
到了吃饭的时候,她拿出蛋糕,中年女子拿着一只鸡腿要给宁宁,被郑慧雅拦下了,“大姐,你自己吃吧,这大热天的我不给她吃熟食,她人小肠胃娇怪,怕吃的不舒服了。要不然,我就给她带了,我家里就是做熟食的。”这年代,这鸡腿可不是普通家庭吃的起的,不认识的拿出来请别人吃,更是让人不理解。她心里暗暗警惕起来。
那女人一怔,拿着鸡腿的手不知道是该收回来还是该送出去。
宁宁也点头,“我不吃鸡腿,我一闻就知道没有我妈妈做的好吃。我想吃了,我妈妈就会给我做的。”
那女人一听心里更是苦笑,拿着的鸡腿刚想放起来,正好道对面坐着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估计是另外一个洞里的卧位的,开口说:“阿姨,她不吃给我吧,我都很久没吃过肉了!”
不仅郑慧雅怔住了,就连那女人也愣了。
十一二岁不大,可也绝对不小了,开口管不认识的人要吃的,这真的好吗?
那女人犹豫了一会,问她:“你一个人?你家人呢?”
“我和我妈妈一块出来的。我妈妈睡着了,我们买完票,钱被小偷偷了,没有钱买吃的了。”女孩盯着鸡腿说道。
那女人想了想递给她,“我这也是上车时朋友给买的,我不爱吃鸡腿,这大热的天放着就该坏了。”这解释是特意说给郑慧雅听的,因为她感觉到了郑慧雅的怀疑和排斥,心里有些不满,但转念一想这是人之常情,就有些释然了。
那女孩接过来,倒是说了句谢谢,就回到铺位上把她妈妈叫醒了,和她一块吃。
这倒还是有点孝心的,郑慧雅心想,只不知道他们丢钱是真是假了。
那妈妈倒是没有先吃,先问了问女儿是哪儿来的,训了她一顿,让她把鸡腿还回去,“这么贵的东西你怎么能要呢?快还回去,再谢谢人家?你这样,妈妈以后可不喜欢你了。”
女孩撇撇嘴,“我饿嘛。再说是她给别人别人不要的,我才要的。”对于母亲的顾虑并没考虑到。
她妈妈想了想,先过来跟女人道了谢,又说了自家孩子不懂事,又试探着问她要了地址,说是下车回家,就把钱给她邮去。
女人笑了笑,“不过一个鸡腿,哪用得着这么客气?这也是我坐车不爱吃油腻的,放着也是坏了,给孩子吃了吧,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互相照顾些。”她说着笑起来,“不是说五湖四海皆朋友吗,行了快让孩子吃了吧,看她都饿坏了。”
这么说了,女孩妈妈也就不再推辞,女孩高兴的吃起来。
郑慧雅心想,这年代人贩子拐子之类的还是很少的,要不然,这个鸡腿真是加了料的,把孩子拐跑可就后悔死了。
不过这种事并没发生,一直到那女人下车,女孩和她妈妈都好好的。
郑慧雅带着孩子先去了首都,她和矫红莲有事商量,她来之前拍过电报,矫红莲特意去车站接的她,看到她很高兴,“你这人也真是的,这几年都不来首都,怎么,现在肯来了?”说着又压低声音问她:“听说了吧,这回你放心了吧!”
矫红莲想让她住在自家,郑慧雅不愿意,住别人家不方便,再说,晚上有趟车,她想看看有没有卧铺票,上了车可以睡觉,明天就到东北了。
矫红莲拗不过她,陪她去买了卧铺票,又找了家饭店,她把自己的计划书拿出来,矫红莲只看了前面一部分就惊叹不已。“慧雅,你这想法真好,可是,就凭咱们能做起来吗?”。她有些犹豫,“我可是没做过生意,要不,我只给你投钱得了!”
郑慧雅白她一眼,“我钱够了,只投钱要你干啥?”
矫红莲伸手捏她脸,“哎哟,你这狂妄的小妮子,说说看,这些年你赚了多少钱?”
她打掉她的手,“反正啊,投资这么个小厂是够了。”
二人说笑几句转入正题,“说吧,用我干啥?”
“人脉,要你帮我跑手续,要不然,我怕这手续办不下来。”现在个体户可没那么好办手续。
“没问题,不过,这个我得拿回去让我家那口子看看,这样吧,你从东北回来,再来首都一趟,咱们好好商量商量这事,你看成不成?”
这次时间太短,矫红莲也需要时间征求家里人同意,毕竟,这投入的也不少。
上了火车睡觉,宁宁躺在她里侧,趴着大眼睛忽闪着看她:“妈妈,齐婶婶家的哥哥长大了吧!他怎么也不去跟我们玩了呢!”
“咦,你还记得那个哥哥?”郑慧雅觉得,宁宁当时那么小,未必会有印象,有可能是大人说的多了,她脑子里自然形成了印象,就认为是自己的记忆了。
“当然记得,妈妈说她淘气,她带着哥哥上房揭瓦,都把我吓哭了。”宁宁皱着小眉头说:“不过现在我也能上房揭瓦了,我一点都不害怕。”
说他们上房揭瓦是说他们淘气,可孩子们一点不认为这个词不好听,爸爸可说了,淘气的孩子聪明!
他们第一站先去的C市,张苗苗和未婚夫一齐来接的她,看着那男人文质彬彬的,戴着眼镜,她心里也不知道是该为她高兴还是为她难过。
她还以为,张永军和伍立秋黄了以后,张苗苗和他能走到一起呢!
张苗苗分明是爱着张永军的。
可没想到,他们最终还是没能在一起。
她心里真挺为二人可惜。
等到只有她带着宁宁,和张苗苗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才问:“苗苗,你是真喜欢他的吗?你可别勉强自己嫁人啊,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