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慧雅被她哭的心痛,又听她说已经流过好几个,只能轻言细语的安慰她。
王凤哭累了睡着了,郑慧雅这才打量她的房间。
屋子里乱七八糟,桌子上放着小半盆二米粥,还有两样咸菜。
她微微皱眉,不知道饭菜是王凤吃剩下的,还是她男人剩下的。
想了想伸手简单的给她归置一下,这才关上门回了家。
因为家里没有人,也没有吃的,她出去村子里买了两根大骨棒和一块肉,买了一块大豆腐,又去农民的菜园子里买了些新鲜的菜,回来把大骨头处理完煮上,准备给王凤也送过去一碗。
中午孩子们饿了跑回来吃饭,看到骨头汤欢呼一声,“热,一会再喝,妈妈先去给隔壁阿姨送点汤过去。”
孩子们看她走了,以安先吃了口豆腐,“嘶嘶,好烫啊!”
宁宁做了个鬼脸,“妈妈都说烫了你还吃。”说着捞了根汤里的小白菜,以辉更是不甘示弱,直接伸手去拿放在另一个盆里的大骨棒。
郑慧雅端了一碗小白菜豆腐汤,又放了块骨棒和一碗米饭,王凤已经睡醒了,看到她端来的饭菜忍不住又落了泪。“你不用管我,我那有吃的。”她不说还好,一说郑慧雅黑了脸,“这粥和咸菜是你吃的?你男人呢?他不管你吗?不做饭给你吃吗?”。就是不会做饭,去食堂买也行啊!
“他出任务去了。让隔壁帮着去食堂打饭,我没用,费那钱干啥啊,我这一次次的不争气,也不能给他生个孩子,还祸祸这钱干什么?”王凤的话里带了丝厌世,“不怪他,他对我还是不错的,这事放到哪个男人身上能这样也就不错了。”她心里加了一句:不是每人男人都像历天明那样对媳妇和孩子这么上心的。
她和男人的感情,早在没成型的胎儿流掉之后,消磨没了。
她男人今年也三十了,连个孩子都没有,她肚子不争气,怀上了却留不住,还能指望他能对自己多好呢!
郑慧雅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王凤娘家这么强势,可她还要看男人的眼色,就是因为她怀过三个都没留住。
没有孩子,所以她底气不足。
唉,重男轻女的思想,别说现在,就是几十年后也照样存在。
只是,王凤自己要先硬气起来才行。
她觉得,或许给她安排个事做,她精神充实起来,不会这样纠结于孩子的问题。
她回来的第二天,就开始着手开厂的事。
首先是地址。她之前就考察过,想建在村子里,可跟张智沟通过后,觉得交通不太方便,还是把地址选在离市里不远的效区。
张智就是乔连礼给她介绍的市委办公室的主任。
现在可没有招商引资这一说,这若不是有乔将军帮忙运作,个体户也想开厂,是做梦呢!
好在有人好办事,而且这事办好了,对当地对军队都是一件大好事。
地址批了,盖上几排房子,就是厂房。
她不缺资金,办事一路绿灯,终于在入冬前厂房等都盖好了。
盖厂房不用她天天去盯着,原本就是想解决一部分家属的就业,她直接把郝嫂子安排到工地。
郝嫂子不懂这些没关系,这时候也没有偷工减料这一说。她只负责工人吃饭,喝水,缺啥材料赶紧让人去买之类的。她自己也没闲着,联系原材料的货源,跑手续,订设备,筛选合适的,符合穷困条件的退伍士兵及家属,招来做工。
这时候的厂子都是国有或大集体,设计师大部分水平一般,也不愿意去一个民办工厂工作。她还要抽空画设计图,她画画还不错,虽然没受过正规训练,也没有什么艺术细胞,架不住她见识多啊!
通过关系到底是找了两个退休的设计师,商量着先出了一批设计稿,就等这边设备和原材料一到,立马开工。
这么一忙活,就到了冬天
王凤身体也养好了,跟着她跑东跑西的学了不少东西,现在在厂子里当出纳员。
会计是聘请的国有大厂退休的正规会计。一个很有本事的老头。
年前,第一批皮具生产出来,投入了市场。
卖的很好,质量和款式,都不错。
只是他们厂子小,工人少,刚生产没有那么大的产量,只能供应本市、首都和T市几个市场。
除了特殊人才外,工人全部是之前退伍的军人和军人家属。
原本困难的恨不得连饭都吃不上的人,有了工作,成了工人,拿着工资,过年还有奖金,个个心里十分感谢老板,一个个在乔连礼给她拉了一个大单子后,加班加点的生产皮带和皮包,一点怨言都没有。
还有十天就过年了,发完最后一批货,她宣布放假,累的回家只想躺下休息。
家里烟气缭绕,消失了半年的历天明回来了,正在屋里做饭,她站在门外,闻着屋里的香气,听着历天明和孩子们说话声,这心,瞬间圆满。
历天明看到她,眼睛一亮,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包,伸出双臂拥抱了她一下,“慧雅,你真能干,我太为你自豪了!”
宁宁捂起眼睛,“噢爸爸羞羞,”又松手去抓哥哥的手,一本正经的说:“哥哥捂上眼睛,不能看!”
郑慧雅嗔怪的瞅了眼历天明,低声说:“你就做怪吧,看看孩子,都要成精了。”
历天明得意的道:“我姑娘吗,这聪明劲,像我!”
她气的笑了,“我看是这脸皮像你吧!”
以辉叫道:“妈妈,妈妈,快看,爸爸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水煮肉片。”
郑慧雅嫌弃的道:“是你最爱吃的吧,妈妈可不喜欢。”
因为孩子们小,不能吃辣,无论什么菜到了她们家都会变成微辣或不辣。
吃饭的时候,历天明问她工厂的事,听她说起短短两个月的销售额有多少,订单有多少时,也是大吃一惊。“现在老百姓条件这么好了吗?”。
郑慧雅白他一眼,“当然了,你以为呢。不管什么商品什么价位,都有它的消费群体。我们厂的皮具质量好,款式新颖,价格又不高,当然许多人能买起了。”
晚上,二人上了床,亲热一番后,历天明吱吱唔唔的跟她商量一件事。
“慧雅,是这样的,有一个任务,是抽调的各军区的人,现在任务完成了,大家也要散伙了,我想着,大家在一起半年,都是生死伙伴,想着请大家伙吃顿饭。”
郑慧雅有些不理解,“请呗,什么时候这种事你还要问过我了?”
历天明模了模鼻子,“那啥,这里面有两位女同志,大家在一起有时候开玩笑开惯了,我怕你那啥,不是听了不高兴嘛!”
郑慧雅皱起眉头,“你和那两位女同志关系很好?”
历天明有些心虚的不敢看她的眼神,“倒不是多好,可一共就这些人,不好也都好了不是?”说到最后声音低下来。
郑慧雅歪着头看了他半天,突然冒出来一句:“历天明,你不是有外心了吧!你不是对你的那两位女同志有啥想法了吧!要是趁早早说,我给你倒地方。”
历天明差点没被口水呛死,一把将她搂过来,堵住了她的嘴,直到吻的她头昏昏沉沉的,才沉声说:“郑慧雅,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严肃的叫着她的全名跟她说话。
她撇撇嘴,心里琢磨着,这个男人身上的威严果然日益加重,不过,我才不怕呢。哼,装什么装,谁不了解谁啊!
“我也不想说了,可你吞吞吐吐的整那心虚样,让我不多寻思都不行。”
历天明苦笑,“怎么你说的我这么难听呢,我那是心虚吗?好吧,”他叹了口气,搂着她又亲了一下,“我就是心虚,谁让那两名女同志,有一名你也认识呢!”
郑慧雅一听脑子里的弦就绷紧了,“谁?谁是我认识的?”
果然,历天明轻轻的道:“就是盛瑶,那个,原来的那个女军医。”
她一听火了,使劲的推了他一下,差点没把她推下床,“历天明,你特么的有病吧,知道我膈应她,还跟她共事,还把她往家领。”
她说着觉得委屈极了,掀开被就要下地,“行,你领吧,你和她过去吧,我走,我带着孩子们走,给你倒地方行不?”
历天明觉得刚才的话白话了,看到妻子气呼呼的样子,不知道是该生气她此刻不讲道理,还是该高兴她心里有他。
他拽住他的胳膊,“你看看你,这气性怎么这么大?我又不是单独和她在一起,这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我请客又不是单请她,你急什么啊!”
他就怕媳妇知道请客的人里有盛瑶不高兴,这才小心的跟她商量,没想到,还是诈了庙。
“看你那样,肯定很高兴和她一起执行任务吧!”她斜着眼睛看他,“怎么,哪受伤了让她给你包扎了没有?”
因为生气,话说的越来越难听,她才不承认自己是嫉妒。
都过去几年了,这人竟然能阴魂不散的来和他执行同一个任务,这里说是没有谁搞小动作,她是不相信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