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秋迅速地整理了一下思绪,当机立断地道:“大哥,你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现在去通知猴子叫他溜之大吉,不然落到了官府的手里,少不了要吃些苦头。”
“那也只能是先这样了,这个王英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找理由把我支开,等我回来就不见他们的人影了。”沈靖北郁闷地点了点头道。
沈曼秋刚走到楼梯口时,就见侯开森领着大队官差迎面走了上来,只能是在下楼与他们错身而过时悄悄地做了个手势,低声地说了一声:“走!”
侯开森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客栈这边出了状况,具体是什么情况不得而知,眼下最紧要的是怎么月兑身。
眼看侯开森带着他们上了二楼,队伍中最后的那个人也就要消失在楼梯口时,沈曼秋突然大叫一声道:“别跑,鬼脸yinA魔!”
说着,便朝客栈门口跑去。
她一时也想不到能够更好帮侯开森月兑身的办法,只希望制造点混乱可以让他趁乱跑掉,反正她出了客栈大门想要月兑身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话音刚落,客栈里很快就引起了一片骚乱,实在是鬼脸yinA魔太过恶名昭彰了,几乎是全青州人人尽皆知。
沈曼秋刚想要夺门而逃,却是与外面冲进来的一个人影撞了个正着。
“喂,你长没长眼睛啊,怎么走路的!”那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张口就骂道。
沈曼秋听这声音似乎是有点耳熟,抬头一看,赫然是曾经在凤城县见过两面的罗丽娟,想不到她也到了青州,还好巧不巧跟自己撞到了一起。
沈曼秋虽然身材修长窈窕,可是比起身材娇小、自幼娇生惯养的罗丽娟来,还是占了很大的便宜。她只是倒退了两步,而罗丽娟却是被撞倒在地上,也怪不得她那么恼火了。
此时沈曼秋逃跑要紧,也懒得和她计较,正准备离开,就见客栈门口被十数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罗丽娟见到那些人都是有些愣神的望着沈曼秋,不由地怔了一下,才发现刚刚和她撞在一起的人居然就是上次弄得她颜面扫地的女贼,顿时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气极而笑道:“原来是你这个女贼,来人,给我把她拿下!”
她原本正陪着小姑紫荆在街上闲逛,随即听到有人说这家客栈里发现了鬼脸yinA魔的踪迹,于是带人赶了过来,便不想与沈曼秋撞了个面对面。
沈曼秋闻言,才知道刚才那一撞把她头上的简易伪装给撞破了,看着外边虎视眈眈的众人,只得是退回了客栈里面,心里暗暗叫苦:他们这么多人挤在这客栈里面,估计还有不少高手,这回怕是插翅难飞了。
虽然处境堪忧,可是她也没有束手就擒的道理,迅速地飞身而上,到了二楼走廊,便见前面有几名官差朝着她追了过来。
此时沈曼秋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没来得及多想,走到最近的一间客房门前,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住人,飞起一脚就朝房门踹去。
房门应声而开,她一个闪身跑进了房间里面,就见床上一对luo身的男女惊叫着坐了起来。
沈曼秋没有时间理会他们,径直地冲过去打开了窗户,等到官兵冲入房间时,她早已一跃而下。
正准备拔腿逃跑,突然面前人影一闪,沈曼秋不禁心下一惊,一个后纵想要摆月兑那人。
哪知道,那人一声不吭,始终是如影随行地紧跟着她。
追逐了好一阵子,两人之间的距离仍然是和刚才一模一样,既没有拉远一步,也没有靠近一步。
沈曼秋知道自己遇上了高手,不由地停了下来,与那人正面相对,才发现她竟然是一个三十来岁、身着紫衣的美貌女子,遂迟疑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人紧跟着她,既不让她走,可是又没有对她发动攻击,委实是让人模不着头脑。
“女贼,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我看你这回往哪跑?”紫衣女子还没有说话,就听不远处的罗丽娟一脸得意洋洋的道。
紫衣美貌女子盯着沈曼秋的面庞看了好一会儿,转头对罗丽娟道:“丽娟,你说那字画在她那里?”
“是的,小姑,朱小明亲口告诉我的,我也找人查证过,确实是被她给抢走了!”罗丽娟似乎是对她有点敬畏又有点崇拜,恭敬地点了点头道。
正在这时,街道上一匹快马急驰而来,却是顺利月兑身的侯开森眼见沈曼秋身陷重围,便到马厩找了一匹骏马,想要帮她月兑出围困。
路上的人纷纷避让,大街上引起一场不小的骚乱喧嚣。
骏马一路飞奔前行,径直地往中间的紫衣女子和沈曼秋而去,那女子恍若未觉。
“小姑小心!”罗丽娟见状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就在奔驰的骏马快要撞上那紫衣女子之时,只见她突然一个闪身,人已然到了骏马一侧,双掌猛地往马背上一催。
她的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好像是比刚刚势不可当的骏马还要快上一截。
只听“碰!”地一声,侯开森连人带马摔飞了出去十数步之外,骏马倒在地上哀嘶不已,而以侯开森敏捷地身手,仍然是没能躲过一劫,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半晌都没有能爬起来。
又听一声大喝,沈靖北从天而降遥遥地一掌打向那美貌女子。
他虽然是出身于草莽,可是为人极为耿直,自是不屑于背后偷袭他人,是以出手之前便出声提醒了对方一声。
“不自量力!”紫衣女子冷冷一笑,说着不退反进,连续与沈靖北对了五六掌,随即一掌正中他的左肩。
沈靖北一连倒退了七八步,仍然是收势不住,加上脚上的旧伤未愈,终于是力竭坐倒在地,嘴角更是溢出了鲜血,显然是这一掌挨得不轻。
“住手!”沈曼秋并没有趁着侯开森和沈靖北攻向紫衣女子时,转身而逃,眼看着那些官差朝着他们两人汹涌而去,不自禁地开口叫道。
她刚才听到紫衣女子和罗丽娟说什么字画在她手里,又提到了朱小明,倒是想起了她曾经从朱小明那里打劫了一副字画,好像是什么顾喜之的作品。看他当时宝贝得不得了的模样,就知道那字画绝非凡品,可是她私下研究了好些时日,却是一点眉目也没有,只好是将它束之高阁,妥善地收藏了起来。
也不知这紫衣女子如此郑重其事的找那副字画,又是为了什么,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紫衣女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把那字画交出来!”
“想要字画也行,你先放了他们两个,我叫他们去拿就可以了。”沈曼秋看了看被官差扣押着的沈靖北和侯开森,泰然自若地道。
紫衣女子淡淡地道:“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既然没得谈,那你请便好了!”沈曼秋不为所动地道。
紫衣女子突然歁身上前,伸手捏住沈曼秋的下巴,戏谑地笑道:“如此绝美的脸庞,当真是我见犹怜,却不知道在这上面划上十几道伤痕,会是怎样的光景?”
她虽然长得十分美貌,可是与沈曼秋比起来,还是要稍逊一筹,更不要说她还比沈曼秋大上十多二十岁了。或许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容颜,让她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沈曼秋脸上微微变色,要说心里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她知道此时再害怕也没有一点用,只会让他们的处境更加的被动,当即紧闭着嘴唇,什么话也不多说。
“紫荆!”一声女子的清叫声,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紫衣女子怔了怔,见到迎面走来的三名女子,不由欣喜地上前道:“二师姐,你们怎么来了!”
沈曼秋循声望去,只见三名分别穿着橙色、绿色、蓝色衣衫的美貌女子旁若无人的走了过来。
看她们几个人的着装颜色,应该和面前这紫衣女子是同门师姐妹,武功想必也相差不多,想不到这罗丽娟不但能随时指挥得动那么多的官差,身边还有这么多的高手,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们听到有人说这边有鬼脸yinA魔的消息,就过来看看,想不到紫荆你也在这里,怎么样,人抓到了没有?”蓝衣女子笑着问道。
“没有!没见到人影,不过……”紫衣女子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欣喜地笑道:“三位师姐,不过我刚刚找到了那副字画的下落。”
她原本是想将找回字画的功劳独占,可是她不知道三位师姐是什么时候到的,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听到她刚才与沈曼秋的对话?如今字画尚未找到,若是因此而得罪了三位师姐,那她以后在幽魂宫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真的吗?在哪里?”一直波澜不惊地橙衣女子,闻言亦是失态地追问道。
紫衣女子亲热的拉着她的衣袖,笑着道:“当然是真的啦,我怎么敢拿这事开玩笑?”
说着,一指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沈曼秋道:“想不到字画无意中让她得了去,我正想追问,三位师姐来得正好,这下我就不用发愁了。”
橙衣女子乍然看到沈曼秋的容貌,就像是突然见到了什么令人心醉神迷的物事一般,一双眼睛都挪不开了。
绿衣和蓝衣两名女子虽然也觉得沈曼秋的容貌确实是世间少有的美,可是她们着实不明白为何一向宠辱不惊地二师姐会如此模样,还是说因为字画的事高兴坏了?
紫衣女子也察觉到她神情有异,小心地在旁提醒道:“二师姐,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没事!你说是字画是在她手里?”橙衣女子镇定了一下心神,漫不经心地问道。
紫衣女子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她!二师姐,你不妨亲自问问看!”
橙衣女子一边打量着沈曼秋,一边走了过去,轻轻地道:“听说你曾经得到了一副顾喜之的字画,是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沈曼秋想着这人既是紫衣女子的师姐,她的目的无非也是为了那副字画,因此尽管她说话神色甚是温和,可是也没有被她的表象所蛊惑,不置可否地道。
橙衣女子不以为意地道:“那副字画,对我们来说非常的重要,你如果有什么条件,尽可大胆说出来!”
沈曼秋微微一愣,想不到这人居然这么好说话,还是说她们故意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以图尽快的从自己身上得到那副字画?
她心里也有点拿不太准,试着道:“那你先把他们两个给放了!”
橙衣女子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对紫衣女子道:“紫荆,他们几个是什么人?”
“他们都是山贼!”罗丽娟一见这三个女子到来,便完全把小姑和她的风头给抢走了,忍不住插口道。
“别乱说话!”紫荆训斥了她一声,转而对橙衣女子道:“二师姐,这是我的小侄女,不太懂礼数,请你见谅!”
橙衣女子微微笑了笑,道:“青州罗知府的爱女,早有耳闻,无妨!那你,又为何要抓他们?”
“他们几个是打家劫舍的山贼,刚刚又骗我们说抓到了鬼脸yinA魔,害得大家白跑一趟,耽误了许多正事!”罗丽娟愤愤不平地道。
她见小姑紫荆都对面前这橙衣女子十分谦让,倒也不敢再随意放肆,当然更不会把她曾经在沈曼秋手里吃过亏的事当众说出来。
“这样啊!官府方面的事,我也不太懂,不知道罗小姐能不能卖我一个人情,把他们两个给放了?”橙衣女子自是知道面前这几个人放与不放只在罗丽娟一句话之间,至于他们的身份什么的根本就无关紧要。
罗丽娟愣了一下,连忙将目光看向一旁的紫荆,见她不断地点头,便道:“既然如此,那今天就放他们一马,以后遇上了,绝不轻饶!”
她肯就此罢休一方面是出于小姑紫荆的暗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上一次她落到沈曼秋手里时,对方放了她一马,此刻沈靖北和侯开森都受伤不轻,她心里的恨意早消了大半,自是觉得无所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