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只觉得身上又干,口中又渴,急切的想泡在水中缓一缓。
随后,一捧甘霖降下,摄政王抬头去看,就见江采薇拿了个水壶正一点点的给他浇水。
慢慢的,清水渗入仙人球的根系,被烤过的仙人球补充水份,就显的机灵了好些,而摄政王也觉得舒服了好多。
这一晚上他又被扎又被烧,实在是受尽了苦楚,这会儿守着江采薇,才真正安心。
只是,身上的疲意却是一丝半会儿都缓不过来的,摄政王想躺下睡一觉,只是才躺下来,就借着烛火看到江采薇脸颊上那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摄政王瞬间火气冲天,手捏的咯嘣作响,竟有一种要撕人的感觉。
哪个不要命的,竟连孤的人都敢打?
摄政王心中大骂,经此一事,他已经彻底把江采薇划入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甚至于比那些跟了他许多年的忠心下属还要亲密些。
等把仙人球照顾好,江采薇已经累的起不来身。
还是江书奂扶了一把她才能站起来的。
“姐姐。”江书奂一脸担忧之色。
江采薇笑笑:“没事的,你别担心啊,我就是累了,一会儿歇一歇就好了。”
“那姐姐赶紧歇着吧。”江书奂使劲推江采薇上炕睡觉,江采薇笑着答应了,叫江书奂自己洗了手脸,也拉他到炕上来。
姐弟俩个躺在一处,江采薇仔细的叮嘱江书奂:“有了今儿这事,往后咱们再不能疏忽大意了,再不能把毛团交给别人照料的。”
“嗯。”江书奂答应一声:“往后毛团晒太阳的时候我亲自看着。”
“我在家里就我看着,我若有事情,你记得照顾它。”江采薇又嘱咐一句:“这是娘亲留下来的物件,也是咱们的念想,咱们必然得照料好。”
说到这里,江采薇微微叹了口气:“毛团可是传承了好几代的,早先是外祖父养着的,后来给了娘亲,娘亲走后又留给咱们,我想着,咱们好生养,将来也要子子孙孙传承下去。”
江书奂听的笑了起来:“再养好些年,指不定毛团都能长成树那么高,可就不能叫毛团了。”
这话说的江采薇也跟着笑了。
摄政王迷迷糊糊间听到那什么毛团毛团的称呼,心里有些恼怒,翻个身嘟囔了一句:“念在你救了孤一命的份上,且不与你计较了。”
江采薇到底年轻,只睡了一晚上就缓过精神来了。
早起,天刚微亮她就起床,先看了看仙人球,见没有再枯萎下去,这才大松一口气。
因着昨天烧着了,江采薇并不敢把仙人球搬到太阳底下晒着,而是帮它松了松土,模模沙土还有些湿意,也不敢再浇水,只是把它放到床台上,隔着窗户见见阳光,再好生养着。
搬好仙人球,她就叫江书奂起床,姐弟俩收拾好了,江书奂出去拾柴打水,江采薇帮小团烧水做饭。
她从屋里出来就看到小圆正在厨房烧火,先是愣了一下,过去蹲下问了一声:“小团姐姐呢?”
小圆回头笑了一下:“嬷嬷今日进城,带小团姐姐走了,就剩下咱们三个了。”
江采薇笑笑表示知道了,起身看锅里水开了,就淘米做饭。
等吃过早饭,江采薇带江书奂去了高老那里,跟高老学了半天文,就打发江书奂去跟吕秀才学术数之道,她自己则带了些东西寻了罗娘请教歌舞乐器之道。
江采薇以为冯嬷嬷是进京有事情要办,小团跟随伺侯,又哪里知道如今冯嬷嬷和小团已经进了皇极宫,被罚在沐恩院里跪着呢。
春日的半上午阳光已经很强,晒到铺满汉白玉石的地面上,晒的地面都有些发烫。
冯嬷嬷和小团并排跪在硬硬的汉白玉石上好一会儿,不只觉得地面烫,还觉得膝盖生疼,双腿更是疼到麻木。
小团年轻还好些,冯嬷嬷已经出了一身大汗,身子打了好几个晃。
小团双眼含泪,很担忧的看着冯嬷嬷:“都是我的错,倒是连累嬷嬷了。”
冯嬷嬷强笑摆手:“说的这叫什么话,咱们三个是一体的,哪里能说什么带累不带累的。”
说到这里,她压低声音:“你和小圆跟着我风里来雨里去的,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如今我跟着你受一回罪算个什么。”
小团伸手扶住冯嬷嬷:“受些罪我倒是不怕,怕只怕主子爷生气要赶咱们出去,离了主子爷,我是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我这一身都系在主子爷身上,若是,若是主子爷赶我走,倒不如死了算了。”
冯嬷嬷听了这话,也有些担心:“是啊,咱们打出生起,就是为了伺侯主子爷存在的,若是……”
下面的话没说,可冯嬷嬷的意思很明显了,要真是摄政王不要她们,倒还不如直接去死呢。
正当两个人小声说话之时,就听到一阵咳嗽声,紧接着,两个绿衣侍女从屋里出来,随后,两个太监搬了高背椅子放到廊下,又有个侍女拿了软软厚厚的垫子放到椅子上。
松花绿的帘子一挑,摄政王一身玄色团龙衣袍出来,他神情威严面色肃穆,叫人看了只觉心里一紧,越发的害怕担忧。
冯嬷嬷和小团赶紧垂头,不敢去看一眼。
摄政王坐了下来,一双凤目扫向两人,过了许久才慢慢开口:“孤早先派你们去隐庄的时候已然说过,你们过去主要便是护着那盆仙人球,你们可做到了?”
小团一惊,心里更是发紧,猛的嗑了个头,起身的时候额上青紫一片:“主子爷,都是奴的错,奴大意了。”
“大意?”摄政王冷笑一声:“你那不是大意,是心里没有孤这个主子,把主子的话当成耳旁风。”
小团心里有些委屈,心说不过是颗仙人球,若是主子爷想要,不说一颗,就是千颗万颗也能寻得到,何必去那样在意一颗小刺团。
可是,她知道摄政王的脾气,这会儿根本不敢辩驳,只是一个劲的认错:“是奴的错,奴再不敢了,还请爷责罚。”
摄政王双目含了冷意扫向小团:“你也甭跟孤打马虎眼,你心里可不服气着呢。”
他不耐烦的摆摆手:“拖出去打三十大板,活着便扔出去,死了直接拖到化人厂。”
小团一听脸色发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冯嬷嬷也是一惊,使劲嗑了个头:“主子爷,都是奴教不好,奴有错,请主子责罚,小团自小跟着主子,对主子派下的活也素来精心,这一次只是疏忽,还请主子饶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