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过几日的急行下来,两匹万里挑一的好马,均已瘦下了一大圈。
福休到底是在宫中养尊处优多年,自然已经是承受不住。
这日福休一行人走出了树林,看到前方有村镇,简夕建议福休先找一家客栈休息一晚,再赶一两日,便快到安阳了。
福休听说快到了安阳,到了安阳,桃园镇也不远了,想到即将要见到多日未见的皇帝,心下也是惘然,反而没有了最初的急切心情,遂应了下来,令客栈跑堂的将马车和江玉檀的白马牵走了,好好喂了,再好好休息一番。
福休和众人都在客栈里洗漱了一番,已经是面目一新,除去了先前的蓬头垢脸。当福休出来用膳时,已换了简夕事先便准备好的一套月光白的纱裙和一件红白相间的大氅,顿时觉得耳目一新。店中的食客看到几名衣着不凡,容貌也极是不凡的女子从楼下&}.{}款款而下,也是一时寂静,待福休由简夕和茗晰伺候着坐下后,店中的食客方才恢复了常态,只是仍有人不时向福休瞟了一两眼。
难得吃到了新鲜的热菜热饭,虽然比不得宫中的吃**致,但总比每天硬吞下去的干冷干粮要好不知多少倍。简夕看着一桌子的才,心中觉得仿佛缺少了什么,便让店小二拿来了一壶葡萄酒。
边关的葡萄酒虽比不上帝都酿造的精致,香气扑鼻,却也是老百姓自己酿造的佳品了。简夕接过店小二递上来的葡萄酒,酒色看着倒是不错,红里透紫,卖相极好,只是不知道喝一口味道是如何?
简夕倒了一杯葡萄酒在福休身旁的杯子中,对着福休道:“主子,您尝尝吧!喝一点酒,暖暖身子。”
看到简夕倒了一杯酒在福休的杯子里,茗晰四顾了一下周围,然后低语道:“简夕,没有试过毒你便给主子喝,主子若是中毒了该怎么办?如今帝国和青帝国交战,你可知这边关混进了多少青帝国的细作?”被茗晰这么一说,简夕忽然便止住了声音,站立在一旁。
片刻之后,茗晰轻轻拔下自己固定发髻的一根簪子,簪子内部是中空的,茗晰从中取出了一只不大不小的银针,在那杯葡萄酒中验毒过后,茗晰才道:“主子,没有毒。可以放心服用。只是虽然没有毒,可乡下人酿的酒,终归是太烈了。烈酒伤身,还是请主子不要喝了,尝尝味道便可。”茗晰不愧是宫里面的老人,一言一行都十分谨慎,也拿捏得十分准确,毕竟若是福休出了什么事,必定是她和简夕两个人负责。这是她的使命。
福休望着以前红里透紫的葡萄酒,微笑道:“我还是不尝了,我本来便不喜欢喝酒,喝酒伤身又伤心。古人曾云:举杯消愁愁更愁。我断是不会喝的。”
“福休不喜欢也是好的。酒原本是一种药,现在早已经失去了原来的作用,成为了许多人消愁的工具。”江玉檀吃着自己以前的一道素面,慢慢地说着。
江玉檀说后,众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闷着头,静静地吃着桌子上满满当当的菜肴,听着客栈中食客们讲着茶余饭后的闲话。
这里已经是接近安阳,快到了桃园,谈论最多的,果然还是如今帝国和青帝国的大战。
“咱们贺蒙帝国不怕的!我听我那当巡城官的儿子说过,青帝国不过是一个凭借着海洋天险的小国,国都在玄龙都,龙峡湾附近。倘若我朝的大军浩浩汤汤地开过去,只怕就是马匹也能将玄龙都踏平。”有食客在说着,却是一个中年的商人,显然是一个富商,身边还跟着几个伺候的小厮。此时提到贺蒙帝国的风光时,更是双眼之中尽是光亮。
商人说着,身旁早已经有人应和道:“咱们自然是不怕!当今皇上登基数年,文治武功,贤明尚用,是一个英明的君主。那小小的青帝国,不过是区区五个岛屿的弹丸之国,绝对不在话下,绝对不在话下。”
在一旁跑堂的店小二也不端盘了,凑上去道:“可不是吗?如今在桃园镇的兵马,怎么说也不下五十万!上个月我还亲眼看见又有一只军队从我们这路过呢,那队伍长的啊,怎么看也看不到尾巴!只看到那威武的军旗随分飘动着,像极了天上的云彩。一直飘呀飘,飘到了天边呢!我一辈子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壮观的景象,也是值了,值了!”
有人在跟着起哄,大说大笑着,又有人谈起了前方的战事,说在那里那里又消灭了青帝国的一只军队,多少人多少人。还有的提到了地方,说的是被青帝国一直霸占着的浏阳,说是要重新夺回浏阳,分明是六月份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了。可见大部分的人还是以讹传讹,捕风捉影,总是做不得数。
福休听了,甚是无趣,见江玉檀对着客栈掌柜上的一只白猫发呆,不由得问道:“玉檀,你在做什么?”
江玉檀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眉峰微微蹙起,“我觉得皇上定是操之过急了,当今皇上终究还是没有实战经验,纸上谈兵一直都是空谈!咱们贺蒙帝国征集的士兵,除了皇上和明亲王的军队是拥有实战经验的部队,其他部队都是没有实战经验的。若是遇上狡诈十足的青帝国士兵,定然是惨败!只怕到时候,顾氏在兴风作浪,军心不齐,恐怕威胁到皇上的生命和整个边关的战局。皇上心中都到了桃园,若是久攻不下,必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江玉檀微微摇了摇头,望着一旁的福休,低语道:“希望我的猜想都是错误的,但愿一切都不会如我所预料到的一样,希望皇上收回被青帝国夺去的失地,还边关老百姓过几年的安生日子。这样也是功德无量了。”
福休低下头,假装没有听见。她从来都相信江玉檀的占卜,只是这一次,她不相信。事关皇帝的声音事,她总是不愿意去相信,不愿意去面对,不愿意去听取。福休害怕失去,害怕失去皇帝,失去皇帝对自己的情。福休害怕所有所有,她最害怕的,还是皇帝没有实现对自己许下的诺言。
“此生此世,我定不负你。你是我的全部,是我的一生,我会用自己的一生来照顾你,安慰你,陪伴你。”这是皇帝当场对福休许的诺言,福休十分害怕皇帝连这个小小诺言都无法对自己实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