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凑上前,“哎哟,这位兄台,你是第一次来参加宴席吧?是不是也从商呢?”
赫连冲抬手抱揖,“在下乃是福来苑的赫连冲,第一次受邀莱参加涟王府的宴席,不知兄台是?”
那人也抱揖,“原来是福来苑的,那可真是太巧了。在下乃是天荟酒楼的掌柜魏勇,前几日还有幸见到了贵店的宋大小姐。
原来是熟人啊。
赫连冲更加热情了,“原来是天荟酒楼啊,魏掌柜幸会呀幸会。昨儿听春娘提起了,贵店的辛老板非常热忱,不知今儿她来了没有?”
“来了,不过,被涟王爷请到前院了。我带着下人到侧门来。”
赫连冲随即又道:“为何掌柜不随同辛老板一起进去?”
魏掌柜呵呵一笑,“赫连老板有所不知,虽然涟王爷乐于结识各界人士,但是,宴席上还是会分个三六九等,像咱们商贾人士,就都从这里进府。”
“原来如此,怪不得王府下人把我们带到这里了。还好有魏掌柜指点迷津,不然我们就该闹笑话了。”
“好说好说,大家都是生意人,互相帮助应该的。再说了,宋大小姐跟我们辛老板乃是故人,相助更不在话下。”说着,魏掌柜又向马车方向探了探头,“不知宋大小姐一起来了么?”
有这么个攀谈交情的机会,赫连冲怎么会轻易放过?笑了道:“自然是来了,我叫她下来打声招呼。”
随即便去叫了宋春娘下来。
宋春娘听闻辛娘子等人也来了,意外之中又带着了然。毕竟在京城做了大生意,又怎么会错过跟涟王爷打交道的机会呢?
而魏勇也正是那日所见的掌柜。
在人生地不熟的涟王府,见到熟人自然有种亲切感。
宋春娘带着笑意寒暄:“魏掌柜,没想到能在这里相遇,真是好巧。”
魏勇客套道:“宋大小姐,辛老板若是知晓你们也来了,必然会很高兴的。”
言外之意,似乎是说福来苑初来乍到居然也能弄到涟王府的请帖,甚是意外。
宋春娘并不接话,浅笑道:“辛老板在这么?我可要拜访请安去。”
“辛老板被涟王爷请了去,一会宴席时才能见面了。”
能被涟王爷请了去,看来辛娘子真是不简单。
宋春娘明了,“原来辛老板与涟王爷这么熟悉,真是让人羡慕。”
魏勇与有荣焉,“是啊,我们辛老板巾帼不让须眉,本事大的很呢。涟王爷都对她另眼相待。”
赫连冲也赞道:“辛老板如此厉害,春娘,有机会咱们得多跟她请教才是。”
正说着话,就有人出来通知,“各位,时辰到了,请随小的进来。”
话音一落,原本待在马车里的人都出来了,自觉排成了一队挨着进门。
宋春娘好奇道:“魏掌柜,咱们的马车都停在这里么?”
魏勇点头,“是啊,一会出来才能上马车。王府戒备森严,等闲人家的马车是不让进去的。”
“那进去还要走多远?”赫连冲也问道。
魏勇呵呵笑:“王府地盘大,要走大半刻钟时间。”
大半刻钟!这王府有多大啊!
进了门,宋春娘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进豪门深似海了!
大门,二门之间的开辟了一条河流,俨然护城河一般。
再进入二门了。重重楼宇隐藏在树木间,衬着那虽然入秋萧瑟的景色,仍显得威严壮观。
许是走的林荫道,是不常用的小路,一路上除了自己这一行人,并未见其他人,就连下人都没有。
而做客的商贾们也都保持着沉默,微微低着头亦步亦趋,唯恐多说一句多走一步闹了笑话。
还真如之前所说的,走到办宴席的花厅,俨然就过了半刻多钟了。
就算是赫连冲这样素日里勤着锻炼的,都不免小累,更不要说其中几个显失锻炼的人了,一到目的地就止不住地喘气休息。
“哎哟喂呀,这王府真够大的。要不是为了一睹真容,我还真不愿意来!”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抱怨。
“李老板,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明明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了请帖,还非的说的不稀罕试的。要是叫你那些个同行听见,还不得使劲给你下绊子!”一个瘦削的男子嘲讽他。
李老板站起身子,叉了腰,反驳道:“王老板!我跟你又没啥过节,我说句话干你什么事?有必要这么抱不平么?”
“我实话实说,怎么?你还不承认了?”
“承认啥呢?我又没做错啥事,承认啥呢?”
……
两人就这么杠起来了。
宋春娘失笑,本来还有点紧张的心情被这么打岔,倒是轻松了不少。
但是话语声引来了王府的下人,恶狠狠呵斥了一声:“王府贵地,你们嚷嚷什么呢?”
李老板和王老板顿时噤声。
宋春娘瞧了那下人一眼,穿着打扮都一般,再加上分配到如此遥远的地方来伺候商贾人士,必定不会是多么有身份的下人。
可就是这么个人,在李老板,王老板面前板起脸就训话,而两位老板气都不敢吭,足见涟王爷的威严。
而能与如此权贵结交的辛娘子,又该是多么八面玲珑呢?
忍不住的,宋春娘抬眼瞧了四周围,并未在商贾人士落座的两桌人里找到辛娘子的身影。
而更远的地方,已经不是宋春娘眼力所能及的了。
就在宋春娘观察周围情况时,赫连冲已经同身边的商人小声攀谈起来,言语间都是互相奉承。
宋春娘听了不自觉皱眉,赫连冲也太会说话了吧。
“涟王爷到!”一个尖尖的声音从遥远的主台传过来。所有人不约而同瞧过去,只可惜相隔太远,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金灿灿的身影缓缓向主座移动。
与此同时,下人们突然冒出来,提醒来宾站起来欢迎。
一时间,桌椅挪开的声音,站起来衣服抖动的声音悉悉簌簌,然后又有太监叫到:“涟王爷千岁千千岁。”
下边人也跟着行礼请安。
百来号人,喊着一个口号,做着一样的动作,不可不谓震撼。
这涟王爷真够高调的,也不知皇帝出席是不是比这排场还大?
宋春娘兀自想着,跟着众人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