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阮媛笑看着陈莹。
其实阮媛最讨厌像陈莹这种人,她与楼新之间的事,与陈莹又有什么关系?原谅不原谅又与陈莹有何干系?让陈莹这么一说,倒好似逼得阮媛不得不说出原谅楼新的话来。
阮媛心下不禁想:你拿我做礼物,想送楼新和吴夫人还有简夫人个人情,我为什么要如了你的意?我顺了你的话,于我没有半分好处?却更加的彰显你的处事行为说话大方,进退得宜,识大体。我就偏不如了你的意,我看你如何下台。
不单陈莹,就连简夫人和吴夫人都怔住了。刚刚陈莹的话,给大家一个台阶下,阮媛顺着说一句:“我并没有生谁的气。”大家一笑,便会皆大欢喜。什么事情都怕太过,任谁都会觉得阮媛会这么说的。
所以,大家才会这么看着阮媛。然而,谁又会知道阮媛的想法?
陈莹真心无语,心道:这人怎么油盐不进?不过陈莹并没因为阮媛的话而生气,因为无论阮媛如何说,她的目的达到了。因为简夫人也好,吴夫人也好,都只会觉得她言行得体。而阮媛顺着她的话说了,得不着好,但不顺着,只能更加的让人反感。陈莹觉得阮媛不是如此不看不明白的人,却没想到阮媛竟然选了个对自己最不利的方式来与她做对。
在陈莹看来,阮媛如此回答,简直就是愚不可及。自那日在陈家看见阮媛,陈莹就已经觉得阮媛愚不可及了。只要有眼睛,都应该瞧得出她在简夫人和楼石心中的位置。放着她不亲近,竟然去亲近陈玉,陈莹真的不知道阮媛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时之间,屋内的人全都因为阮媛的话,尴尬得很,谁都不出声,室内倒是一下子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了。
恰好此时,楼石进了来。时间刚刚好,阮媛都怀疑他是不是刚就蹲门口来着。她笑睇向楼石,看他意欲何为。阮媛觉得,楼石定不会像楼书那样,无条件地偏向吴夫人的。再怎么说,天下有几个儿子,不向着自己母亲的?
再说一个没见过面的大伯,就是亲也有限。而吴夫人又是这么个性子,就是想亲近也亲近不起来。他既进来得如些及时,定是有人通风报信。因此上,虽然不是故意的,但阮媛觉得楼石定不会生她的气。因为无意之间,变相的,阮媛等于帮简夫人一吐多年的窝囊气。
“母亲怎么样?可有哪儿不舒服?早上时不是说头疼,现在可好些了?大伯母一向可好?最近怎么都没来侯府走动?”果然楼石进来,一身家常便装,微弯了弯腰,向吴夫人和简夫人见礼。然后也不等吴夫人说免礼,就已经站直了身子,冲楼新笑道:“新丫头又长个了,也变漂亮了。”
瞅也不瞅阮媛一眼!
楼新见到楼石,小跑到楼石跟前,甜甜地喊了声:“大舅舅好。”
陈莹也上前给楼石见礼:“表兄好,姨父休息了?怎么就过来了?”
楼石和善地笑道:“侯爷很好,还是莹妹有心,早上才看过的,才多一会儿,就又打听。好了,侯爷有我们呢。莹妹衣服很好看,新做的?听说是你自己选的,不错,很有眼光。”
陈莹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红了脸,低着头,小声道:“哪儿有。关心姨父是应该的,姨父那么心疼我。”
楼新见了,有些吃味。以前的时候也是,只要有陈莹在,她都会被排挤到一边。于是大声道:“大舅舅,我也做新衣服了,是八外祖母给选的吧?”
简夫人笑眯眯地回楼石的话:“哪儿那么娇气?老了,不是今儿这儿疼,就明儿哪儿疼,一天天可哪有个好?我倒无所谓,只求你父亲身子能大好了就行。你怎么就过来了?你父亲睡下了?”
吴夫人见了,气得心口疼。想到她的女儿一天天的,就知道跟她吵,哪里问过她一声身子如何?
楼石模了模楼新的头,笑道:“是呢,因为给她们做衣服,如何会忘了你的?你八外祖父和你八外祖母最惦记你了。乖,去跟绣娘试衣服去吧,看看哪儿不合适好改改。样式都是今年流行的,是你八外祖母亲自为你挑的。”
可惜,你们来了,竟一声都不曾问过侯爷的身子如何了。楼石嘴角,笑得越发的和善起来,眼睛里,堆着闪烁着的像冰折射出来的白亮的光。
听了楼石的话,楼新满心欢喜地瞅了瞅吴夫人,到桌前拿了桌上叠放整齐的,给她的两件衣服,欢笑着冲楼石说:“大舅舅等着,一会儿我换好了,来给大舅舅看。”
陈莹自然知道,每次有吴夫人在,气氛都不会太融洽。讨好的事做多了,就假了。虽然她并不喜欢楼新,看了眼阮媛,依然笑道:“我和她一块儿去,正好帮她瞧瞧。”
楼石点了点头,眼睛却瞟向了阮媛。多好的机会啊,正可以跟着一块儿出去,离了这是非之地。可惜阮媛这回,瞧也不瞧他,不知道盯着室内的一对儿摆瓶看什么。
楼新撇了撇嘴,陈莹假装没看见,亲亲热热地与楼新齐肩出去,后面跟着绣娘,抱着陈莹的另一件新衣服。
楼石没法子,就是给阮媛使眼色,她也看不着。只得回简夫人的话道:“刚听说大伯母来了,父亲非要起来给大伯母见礼,劝了好一会儿才劝住。刚吃了药,困乏睡了。头睡前非让我过来代他给大伯母见礼。二弟在边上看着呢,母亲放心,要不然,儿子哪儿敢离开?”
吴夫人就像没听见说楼书的病一般,反倒觉得楼书都病成那样了,还想着她这个大嫂,到底有良心。也足以证明,她在镇北侯府里高高在上的地位,谁也撼不动。不禁又看了眼阮媛,半笑不笑地说:“我现在如何敢来你们家?你可娶了个厉害媳妇,自后更不敢来了。大伯父都没了,谁又当我是大伯母呢。”
阮媛暗自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看吴夫人在哪儿冲大,于是不等楼石说话,插嘴道:“夫人,家里既然有客,又是长辈,我在这儿总是不方便,不如衣服我拿回去试吧,哪儿不合适,告诉绣娘一声就行。就不打扰夫人与大伯母叙家常了。”
吴夫人一直认为来镇北侯府是回家,现在阮媛却如此说,真气得头顶要冒烟。冷笑着道:“哟,难不成我们楼新不姓楼?如何我就成了客人了?石儿,你也不管管你媳妇?就任着她这么没大没小的在长辈面前无礼?”
简夫人心下深觉得阮媛说得正确,于是只是不咸不淡地跟先前一般说阮媛:“你这孩子竟胡说,什么客人?你大伯母是客人么?都嫁人了,还一副小孩儿心性,不爱陪着我们老太婆直接说,哪儿那么多话?回去吧,好好试试那衣服,兴许出门子也说不定呢。”
阮媛听了,抱起自己的衣服,仍是嘴贱地说道:“那媳妇就告退了,不打扰夫人陪客人说话了。”
出了门,阮媛还能听见吴夫人的怒吼声:“这就是你们的好媳妇?我倒要去问问小叔子,怎么,我这个大嫂就不认了?当年我搬去延恩侯府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怎么,时间太久,都忘了?你们忘了,我可没忘。要不是老头子死得早,这镇北侯府如何轮得到你们?”
简夫人今天对阮媛是既喜欢,又生气。喜欢的是,阮媛真的是说出了她多年堵到肚子里的话。生气的是,也不知道阮媛到底是有眼色,还是没眼色。每每又不按着正常的道走。临走临走,给她捅了个大马蜂窝。
这吴夫人若真闹起来,是不闹到楼书跟前不肯罢休的。而楼书的病,这才见到有一点点的起色,如何能禁得起气?
好在楼石过来了,简夫人不无庆幸地想。
楼石实在是厌恶吴夫人每次上门时的挑剔,还一副他们都欠她的模样。他理解他父亲楼书,父兄全都没了,而留有遗孀的,也就只这两个兄长,大嫂、三嫂。就是她们有什么对不对的,一想到年青青的,为了楼家就守了寡,实在不容易,能让就让让,他一个大男人,也不会少块肉。
可问题是,人家知道感激你,你让着她。人家当你是应该应份的,就有点儿膈应人了。
楼石可不怕吴夫人闹,人都说打蛇打七寸。面上笑得越发的和善,一弯腰,深鞠一躬,道:“大伯母出来时,叙姊可曾说过什么?”
吴夫人闻言,倒是想起了楼叙出门时的叮嘱。不过她也不怕,她一点儿都不觉得,简夫人敢慢待她。但到底还是收敛了些,冷哼道:“要弟弟有什么用?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也不见你过去瞧瞧你大姊,帮着你大姊将事情解决了。就这么任着你大姊被她婆家欺负。若是你们稍微时常地替她出出头,说说话,她婆家也不至于如此对她,就是吴勇,也能收敛些。”
楼石并不知道楼叙的叮嘱,说这话也不是为了提醒吴夫人。听了吴夫人一连串的报怨,回以一笑:“侄子怎么敢不为叙姊跑前跑后?刚进来时,我就是听了道一说,吴家人将那母子三个接去了吴府,才忙着进来告诉大伯母一声的。就担心叙姊吃亏呢。”
吴夫人听说,也不着急,原本她就打算着要将那母子三个扔进吴府的。于是笑道:“吴家接了去更好,我倒省心了。就让他们养着去吧,看谁着急。”
楼石忙正色道:“大伯母此言差矣,如果那母子三人进了吴府,可就如鱼得水了。只怕明儿谋起延恩侯的爵位来,也是手到擒来,水到渠成的事。”
吴夫人以为楼石在吓唬她,并不害怕,笑着与简夫人说道:“你瞧瞧你教出来的儿子,将来可是要继承镇北侯的,看事情还不如我这个老太婆呢。”
简夫人笑道;“再怎么的,他到底年岁小,不懂事也是有的。你不说教教他,还来笑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懂什么?才进侯府时,哪一事不是大嫂教的?”
吴夫人听了简夫人的话,心里受用,面上的笑越发的灿烂起来。
楼石却不想她痛快。要只是让她高兴,不闹到楼书那里,他又何必费那个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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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一遍,这书的男主就是楼石。这就是我要写的故事,要是实在不喜欢,就弃了吧。不好意思,让你们看文案误会了。要是喜欢的朋友,收藏推荐舍我几个吧~~~~(amp;gt;_amp;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