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白莺鹂真的疯了!”严老大和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一起走过来,那姑娘是和他们一起过来的。
云漠看了一眼她,“这位可是小雪姑娘?”
那姑娘豪爽地抬手抱拳,不卑不亢地跟云漠打招呼,“圣王爷,小女子云雪。”
千影很是感激她,“刚刚多亏了小雪姑娘相救。不然,千衣她……”
云雪摇摇头,“你不必谢我,我也是以为真的是我家小公子出事了,才出手的!”不过后来知道真正的慕容泠风平安无事,她也放下了一颗心。“千衣姑娘吉人天相,定能挺过来的!”
有云雪在,她比千影更了解岳家寨的事情。云漠拍了拍千影,让他去房间里歇一歇。千影哪里肯,执意守在房间门口,若是千衣救不回来,他也就随着去了。
云雪惋惜地摇摇头,“天下的有情人为何都是这般苦难?”
“大小姐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严老大打趣道,“哦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云漠微微侧目,“你们大小姐有情人?”据他所知,慕容泠雪和慕容泠风是双生子,今年十六岁,刚刚成年。严老大和小雪姑娘见她最晚也得是一两年之前的事情了,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片子就整天把情呀爱呀挂在嘴边上,也太早熟了吧?
小雪姑娘捂嘴偷笑,“哪能呀?大小姐脑子里都是她的好妹妹,哪里分得出一丝一毫给别人?慕容家主就常说,他这两个宝贝儿女儿怕是嫁不出去了,哪个出了阁,另一个也不能干的!”如果说慕容家主对小公子是疼宠,那这位大小姐就是溺爱了。慕容泠风能养成现在这般撒娇耍赖的性情,与她这位好姐姐月兑不了干系。“这话是大小姐用来说慕容家主和慕容夫人的,慕容家除了钱多,就剩下情种多了!”
这话看似是歌赞,却透出了满满的悲哀,云漠愈发的觉得,慕容家的事怕是没那么简单。不过也是,慕容宇和安舒璃本就各自有情人,却突然间传出这对表兄妹成亲了,还有了孩子,当时就有不少人表示了怀疑。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慕容家一派祥和,家主和家主夫人更是没事出来撒撒糖,当然的风言风语也就没人记得了。再提到慕容宇除了有钱,就是对妻女的宠爱了。女人们都开始羡慕安舒璃,嫁了这样一个好男人不说,还有一对可爱疼人的小棉袄。男人们就更是羡慕嫉妒恨了,怎么说慕容宇娶的也是天下第一美人!娇妻在怀,怪不得他那些情郎妾妹的都抛之不要了。
“王爷!”一个影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司徒家开始屠城了!”
院中的人皆是一惊,“你说什么?”
“司徒家的人都疯了,无论主人还是下人,都拿着大刀,见人就砍,见牲畜就杀!现在岳家寨已经乱了套了!”
白莺鹂这是要干什么?他难道真的要岳家寨血漫三尺才肯罢休?
“马上把铁骑营调来!保护岳家寨百姓的安全!”幸好云漠早有准备,铁骑营已经躲藏在岳家寨城外候命了,随时准备攻进来。
青峰青崖带着燕殊就要出门,骨女却从屋里闪出来先一步挡住了门口,脸上尽是不赞同,“外面还不够乱的?你们跑出去添什么堵?”
俩老头对这个大骷髅惧意尚在,不敢直接对上她,俩人难得默契地一把抓住躲在他们身后的燕殊,把人推了出去——自己犯的错,自己解决。
燕殊咧嘴朝骨女笑了下,就要往回撤,俩老头赶紧架住他,“你不说清楚了,咱们连这门都出不了!”
燕殊没办法了才小声说道,“外面的人……可能是中了呆壳水……”
这才是燕殊寻到岳家寨的目的,司徒家的人若是真中了呆壳水,那也只有他才解得了。
云漠一招手,四个暗卫跳了出来,“跟着师叔他们,一定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呆壳水的事情云漠相信燕殊他们能够解决,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白莺鹂。
“他还在司徒府吗?”。
小雪摇摇头,“不在了,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把千影和千衣救出来!”小雪这时候才想到或许白莺鹂的计谋已经得逞了,他已经放弃了岳家寨先一步离开了!
云漠看着骨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来,“你不应该在屋里帮着风儿救人吗?”。
骨女耸耸肩,“没办法,小风儿说你们这里更需要我,就把我赶了出来?我是螺丝钉吗?哪里需要我,我就在哪里?”
严老大不明白,“螺丝钉是什么?”
小雪瞪他一眼——这是重点吗?
暗卫将云漠的铠甲拿来,又牵来了一匹战马。云漠翻身上马,一手持剑,一手握着缰绳,威风凛凛。他坐在马上看着骨女,“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么大个圣王爷居然亲口求她帮助,骨女瞬间自信感爆棚,“王爷有什么尽管吩咐!既然小风儿让我来帮你们,我就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到底的!”
云漠也没和她客气,“你帮我找来白莺鹂、岳湘瑜和芹芹三人,缺一不可!白莺鹂不会走的,他忙了这么久,牺牲了那么多,就是为了今天。他怎么可能不欣赏完岳家寨最后的结局就离开呢?他们应该是在一起的,在视野最辽阔的地方,能看到整个岳家寨的情况的高处!”
骨女拍拍胸口,“包在我身上,绝对帮你找到他们。”
骨女走后,云漠又看向严老大和小雪姑娘。
这俩人明白得很,不等云漠开口,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小公子不在,您就是我们的主子,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这岳家寨也算是我二人的故乡,我们不会看着它就这么消亡的。”
“好!”云漠就爱和爽快的人打交道,他们爽快了,他也不会和他们耍计谋,开门见山地说道,“圣王铁骑虽然能征善战,但是在这岳家寨却也是初来乍到,占不得天时地利。我想请你二人暂代副将一职,兵分两路,在杀敌救人的同时,把所有人集中的空场上,待真相大白!”
“是,将军!我二人定不辱君命!”
云漠临走前看了千影一眼,“好好保护这个院子,我可是把我最重要的交给你了!”
千影手握成拳捶了捶自己的胸口,“王爷放心吧!千影就算是拼掉了这条命,也不会让这院子出一点差错的!这不仅是军令,我最重要的也在这里。”
云漠最后望了眼紧闭的房门,调转马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千影拔剑出鞘守在门口,想着以往这个时候,自己都是跟在王爷身边浴血杀敌的,可如今……王爷把他最心爱的人交给了他,他定要拼尽全力守护住王爷未来的新娘。千影听着外面的兵戈之声,却不及屋里那寂静中时不时带出的琐碎声音吸引他。
一个时辰之后,慕容泠风才打开了屋门,她把沾血的衣物丢在门口,瞧了眼院子里横着的几具尸体,轻呼出一口气,向千影说道,“千衣没有大概了,大概三个时辰之后会醒来,你要进去看看她吗?”。
“我……我……”千影信得过慕容泠风的医术,可是当她真的把千衣从死神手里抢回来时,他又不确定了,他害怕这只是一场梦,一场他自己编织的美梦,“我可以吗?”。
慕容泠风看着他这满身的污血,摇了摇头,“不可以。”
千影的心“咯噔”一下,这些果然都是假的吗?千衣最后还是离开了他!
“你要见她也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她现在身子比较弱,受不得细菌侵袭。你这样会加重她的病情的。”慕容泠风如实地说道。
“哦哦哦,”千影听后立马就跑走了,可跑了没两步又转了回来,像个不成熟的大男孩似的,哪里有半点之前精明的样子,“我还是先不看她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他走了,万一小公子和千衣出什么事怎么办?那他不得后悔死。
慕容泠风四处张望了一下,“你家王爷呢?”
“王爷带领铁骑军保护岳家寨去了。听王爷说他是要把人聚集在空场上,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慕容泠风一听,两只眼睛都亮了。这么热闹的事,怎么能少了她呢?她二话没说就跑了出去,“我也去看看。”
千影急得赶忙追过去,“小公子!”小公子就这么跑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可怎么向王爷交待呀?可是,屋子里重伤的千衣也需要人保护。
正在千影两难的时候,他感觉头顶一阵疾风掠过,耳边传来一句话,“你保护千衣把!小公子,我去跟。”
千影听出这是暗卫首领逐叶的声音,便停住了脚步。王爷果然是把最好的留给了小公子。有逐叶跟随,小公子大概也没什么危险了吧。
千影放心地回到屋门口,他扒着门缝往里面瞧了一眼,虽然什么也没看到,但他却已经心满意足了。他知道他的爱人正在里面安睡着。
慕容泠风一出门就遇到了困难。她往左看看又往右看看,该走哪一边好呢?要不扔个铜板?不过,小公子浑身上下模遍了都没找到一个铜板,这才想起来,她好像从来就没带过钱。那现在怎么办呢?
慕容泠风破罐子破摔,干脆闭上眼睛转一圈,转到哪边是哪边得了。她说做就做,一圈转完之后,慕容泠风睁开眼睛一瞧,顿时连她自己都无奈了——她面向的是连霈院子的大门,这是在按时让她回去?
慕容泠风不信邪,又转了一圈——还是大门,她又反着转了一圈——依旧是大门。“看来冥冥之中有定数啊!”慕容泠风自言自语到。
她推开院门直直地朝后面走去。千影莫名其妙地看着又回来了的慕容泠风——难道是有东西忘带了?
慕容泠风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到了院子的后围墙前一跃而起,顺利地翻出了院子。
逐叶在暗处不禁扶额,这位小公子还真是个奇葩呢。
小公子选的路十条有九条都是错的。逐叶本来还投石子帮她指路的,可当他发现小公子完全无视了他的石子,甚至还是在有意地避开,逐叶彻底的放弃了。偏偏这小路痴的轻功还相当好,她急着去看热闹,十成功力都使了出来,逐叶在后面追得那叫一个苦啊!
最后,逐叶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干脆现身一把拽住了慕容泠风的胳膊,“我说小公子,小祖宗啊!咱们能不能不围着岳家寨跑圈了?那边好戏都快上演了!”
“那你还不早点出来!”慕容泠风胡搅蛮缠,倒是先把罪名扣在他头上了。
逐叶无奈,他是暗卫好不好,哪有暴露在阳光下的?这下子直接出现在了小公子面前,还不知道王爷回去会怎么惩罚他呢!
有了逐叶的带领,慕容泠风总算是顺顺当当地向空场靠近了。在慕容泠风救人的时候,云漠早已拿下了岳家寨。就像他说的那样,要铁骑军踏平岳家寨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依照约定,严老大和小雪将众人引到了空场上,云漠已经等在了那里。他穿着铠甲蹲坐在战马之上,身后整整齐齐站了三排骑兵,一股威严之气在空场上蔓延开来。
百姓们来到这里都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生怕一丁点儿响声就会破坏了此时的肃穆威严。
在百姓到齐之后,云漠命人将司徒家的一干人等都押了上了。
燕殊已经证实了他们确实是中了呆壳水,他早就研制好了解药,为这群人解了毒。现在他们脑筋清醒,同时也记得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悔不当初。尤其是司徒行,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壮大司徒家,让司徒家成为岳家寨最大的家族。可现在都毁在了他自己的手中,“贱人!”司徒行暗骂道。
百姓们一看到是这些狂徒,也顾不得害怕了,手里的烂菜叶子、臭鸡蛋都往他们身上丢,恨不得这些东西能砸死他们。
云漠扬起手,让他们稍安勿躁,“这些人并不是真正的凶手,他们是被凶手利用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出自自己的本意的。”
“他们不是凶手,那谁是凶手呢?”云漠的一番话,让百姓们闹开了,质疑声此起彼伏。
云漠抬头望了眼天空,三个黑影从半空中落下,直接被扔到了空场中央。
司徒行一看到来人,立刻想要挣月兑黑骑军的桎梏,嘴里不停地骂道,“贱人!贱人!”
白莺鹂整整衣服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眼不屑地看向司徒行,“如果我是贱人,那你是什么呢?唯利是图的杀人凶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还是恶心至极的变态?司徒行,你能有今天都是你自找的!与我何干!”
“司徒行是罪有应得。”云漠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莺鹂,“那岳家寨这无辜的百姓们呢?你有什么权利插手他们的生死?”
“无辜?”白莺鹂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似的,仰天大笑,“这里哪有无辜的人?你问问他们曾经做过的事,他们真该死!他们都该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