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皇后,对于霍芸萱的不配合,皇后自然是很快就想好了对策。只见皇后淡淡的看了霍芸萱一眼,微微勾了勾嘴角,笑道:“萱姐儿莫要谦虚了,你到底行不行,本宫岂会不了解?”
语气里全是宠溺,表现出对霍芸萱的喜爱。
而话中言外之意便是,本宫这般喜爱你,你若是真的没有什么才艺,本宫又怎么会舍得为难你?
如此一来,大家便以为霍芸萱兴许真的是有才艺在身,也在皇后面前表现过,不然以皇后如此喜爱霍芸萱来看,若是霍芸萱真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皇后也不会主动提出让霍芸萱第一个表演才艺了。
霍芸萱嚣张跋扈不学无术臭名远扬,这会子皇后让霍芸萱第一个表现才艺,大家嘴上虽不说,心里却是都心知肚明的,皇后这么做也算是为了霍芸萱煞费苦心,让霍芸萱第一个表演才艺,——也是在替霍芸萱正名了。看来皇后,是真心心疼霍芸萱的。
如此一想,大家对霍芸萱又是一阵嫉妒。
霍芸萱则是心里一阵冷笑,眼里一闪而过了一丝阴狠。如今被皇后这般一打岔,若是自己再不上前表演,而是再三推月兑,岂不是让别人以为自己是烂泥扶不上墙,白白浪费了皇后的一番苦心?届时,岂不是自己的名声更差了一些?
如今霍芸萱却是进退两难。表演吧,如今拓跋易就在附近,也不是说霍芸萱到底有多自信,而是如今自己才艺一展现,后期再加上皇后的添油加醋,到底是平定四方的威武大将军的女儿,拓跋易半推半就的也就应了。可若是自己不上前展现才艺,自己在上京城中的名声便也就算是彻底的毁了,试问以后谁愿意与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做朋友?谁又敢与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合作?若是自己日后落了难,岂不是会成为墙倒众人推的典范?
霍芸萱眯了眯眼,心里又是一阵冷笑,这皇后果真是混迹后宫多年之人,这么一个让人进退两难的问题,倒是难住了霍芸萱。
薛茹冉淡淡瞧了霍芸萱一眼,眼里全是轻蔑与嘲讽,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轻蔑与不屑,薛茹冉也做出一副很是亲昵的模样来,上前挽住了霍芸萱的手,笑道:“霍妹妹就莫要谦虚了,再说,这也算是惩罚,怎么,霍妹妹想要赖掉不成?”
见霍芸萱还在犹豫,薛茹冉果断的又添了一把火,让原本就已经烧起来的火更燃了一些。
霍芸萱心里冷笑一声,正欲开口拖延时间,却不想,霍芸亦却赶在自己前面开了口。
霍芸亦看着霍芸萱面上虽是一派祥和,心里却是冷笑连连,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心道“这霍芸萱也忒烂泥扶不上墙了些,也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凭着什么得了皇后如此宠爱!”
“皇后娘娘,”心里冷笑一声,霍芸亦上前福了一礼,对着皇后跟薛茹冉笑了笑,说道:“舍妹年纪小脸皮也薄些,这会子这么多人看着,王妃娘娘又说是惩罚,舍妹更是不好意思了些。”
说着,又是微微福了一礼,笑道:“不若这样罢,臣女就代妹妹受了这个惩罚,臣女到底是心疼妹妹的。”
霍芸亦面上笑得祥和,看着霍芸萱的表情似是宠爱妹妹的慈姐一般,让人不由暗暗赞赏,到底是名扬上京富有盛名的霍家大小姐,底气与才气都是不输霍芸萱这个嫡女的。
霍芸萱心里一沉,面上脸色便有些不好看起来。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的住霍芸亦这一身显摆的臭脾气。
“大姐姐,”敛了心中气愤,霍芸萱脸上亦是一派笑意,笑着与霍芸亦笑了笑,眼里带了丝警告瞪了霍芸亦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明明就是惩罚妹妹的,没道理让大姐代妹妹受罚的理儿。”
说罢,赶在霍芸亦再开口前面,连忙上前给皇后福了礼,笑道:“娘娘,芸萱实在是没甚才艺可以展示,也就不当众出丑了。”
一面说着,一面眼光似有若无的放在霍芸亦身上停留了一秒钟,便转移了视线,继续说道:“这些日子以来芸萱倒是一直在练字,不若就写一幅字,也算是当作给皇后娘娘的贺礼了。”
写字是可以漏拙的,倒时候霍芸萱只需写的中规中矩的就是了,只要不是写的太难看,对于上京城的其他人来说,便已经算是大进步了。
皇后眯了眯眼,将目光放在霍芸萱身上停了停,却接着转移了目光,落在霍芸亦身上。在皇后将目光落在霍芸亦身上时,霍芸萱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一声不好,事情便向着霍芸萱所害怕的方向发展起来。
“罢了罢了,你姐姐说的对,你到底年纪轻些,脸皮也薄些,倒不如先看了你姐姐表演以后,你再表演罢了。”
皇后原本是想着,派霍芸亦一个庶女去西疆和亲,难免有些看不起西疆的意思,这才选定了霍芸萱。可如今见霍芸亦一心想要出风头,而霍芸萱却一心想着低调漏拙,皇后心里难免不会转变了心思。转头与薛茹冉对视一眼,与薛茹冉眼神交汇的时候,两人便形成了默契,霍芸亦与霍芸萱姐妹两个,哪个被拓跋易看上,就选哪个。
皇后既如此说了,霍芸萱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只得束手就擒。霍芸萱眯了眯眼睛,转眼瞪了霍芸亦一眼,面上却是一丝都不显,略略往后退了一步,嘴角带笑:“既如此,便由大姐先来代芸萱展现才艺罢。”
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霍芸亦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再次准备一鸣惊人的。
海氏与霍芸萱对视一眼,虽海氏不清楚其中猫腻,却也知道霍芸萱不会无缘无故的恐惧害怕。况且霍芸萱对霍芸亦一向保持的态度便是敌不犯我我不犯敌的态度,霍芸亦想要显摆,又是替她解了围,若是在平常,霍芸萱定是不会反对的,这会子霍芸萱这般行为,便已经说明了问题——她不想在这次花会上让霍家人畜风头。
毕竟是在宫里带了几天的,对于这次花会的形式自然是比她们都了解上许多的,见霍芸萱这般,海氏心里也就没了底儿,稍稍往霍芸萱那儿看了一眼。大概是霍芸萱也是怕自己的情绪会惹得海氏也跟着害怕起来,逐对她失了个眼神以示安慰,与海氏坐在一处看着霍芸亦表演。
想要艳压群芳,霍芸亦自然不会只是简单的弹琴跳舞,而是要求了几位宫人帮她准备了挡屏,准备来一场舞中水墨画。
霍芸亦舞技与画技在上京城中本就有名,如今想要两者掺在一起,想来也是费了极大地功夫去练习过了的。
霍芸萱挑了挑眉,默不作声的看着霍芸亦出风头。越看霍芸亦在舞中作画,霍芸萱的心反而却是越放下来——霍芸萱虽没见过拓跋易,却也通过前些天的那件事对拓跋易有了些许的了解。
拓跋易绝对不会娶一个只会琴棋书画唱歌跳舞的花瓶回去的,拓跋易不是没有野心的人,想要成就大业,自然是要去一个身份上可以帮助到他,而思想上能与之并肩的人,而皇后摆了这么一场花宴来要给拓跋易选妃,估计是选不到拓跋易心里去了的。
霍芸萱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嘲讽,再抬头时,霍芸亦已经将画做完。霍芸萱眯了眯眼睛,即便是讨厌的人,可看到那幅画后,霍芸萱眼里也不由闪过一丝赞赏——怪不得霍芸亦一直想要第一个表演,舞中作画本就难,霍芸亦却依旧能将画做的炉火纯青,又能将舞姿跳的极尽优美,也着实是下足了功夫的。
皇后亦是被霍芸亦的舞姿画技惊艳到,先是呆愣了一会儿,全场才断断续续的响起了掌声。
“霍大小姐果然美名在外,如今可算是让本宫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才貌双全。”
皇后娘娘话音一落,众人便紧跟着出声附和夸赞着。
“可不是,一直知道霍大小姐钟灵毓秀蕙质兰心,那也只是听说,如今一见才知,原来,竟真的有这般妙人儿。”
“果然是美名在外的霍大小姐,妹妹没有拿得出手的才艺,只得自己亲自出马,这会子可算是又给妹妹解了围又没让平远侯府的名声败坏,真不知道平远侯府修了几辈子的福气,能有这样的女儿。”
“”
听着众人这般夸她,霍芸亦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宠着霍芸萱得意的扬了扬眉,企图在霍芸萱脸上找到一丝嫉妒,却不想,只是见到霍芸萱嘴角挂着一丝淡笑,就连眼里都没有嫉妒。平淡的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霍芸亦暗暗地咬了咬牙,自己刚刚才艺惊人,这会子若是霍芸萱接着表演,霍家一嫡一庶较量起来,肯定是会换来比较的,霍芸亦却是坚信以自己对霍芸萱的了解,霍芸萱自然是做不到自己这样的。
故而,心里冷哼一声,霍芸亦看着霍芸萱,眼里闪着不怀好意的笑意,转头看向皇后,嘴角挂着笑意,笑道:“娘娘,该是舍妹表演了罢?”
皇后点头,对霍芸亦很是满意。毕竟相比较霍芸萱处处与自己做对而言,皇后自然是更喜欢霍芸亦这个处处顺着自己的白痴多一些的。
“萱丫头,你瞧你姐姐都替你开了个好头了,你也莫要拖拖拉拉的了,快过来展示罢。”
霍芸亦为什么提起自己心里打了什么小九九,霍芸萱心里门儿清,冷冷的看了霍芸亦一眼,心里却是有杆秤,今天既不能表现的太好让拓跋易注意到,又不能表现的太差让别人真的以为平远侯府的嫡女还不若一个庶女,这中间的分寸事一定要拿捏好的。
霍芸萱眯了眯眼睛,没再多做推月兑便从座位处站了起来。款款走到皇后跟前,福了一礼,笑道:“若是臣女再多做推月兑也着实有些不像话,可臣女也确实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才艺,不若皇后娘娘就应了臣女刚刚的请求,让臣女写副对联代替才艺罢。”
皇后如今对霍芸亦已是一百个满意,对于霍芸萱便自然没了要求,便想着随她便罢,逐命人准备了笔墨纸砚,满足了霍芸萱的请求。
霍芸萱勾了勾嘴角,提笔眯着眼想了一会儿,便嘴角带着笑意的落笔。
“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人为恶,祸虽未至,福已远离”
写罢,又在中间写横批道:“与人为善。”
至此,一副对联便是写完,拿起来用嘴轻轻吹了吹,便将她呈到皇后面前去,笑道:“如此,便也算是臣女送与皇后娘娘的礼物罢,就算是感谢这些天皇后娘娘对臣女的关照了。”
说罢,顿了顿,又笑道:“礼轻情意重,望皇后娘娘莫要嫌弃。”
不论是对联还是霍芸萱话语里的意思,也兴许是皇后跟薛茹冉作则心虚,总感觉霍芸萱话里意有所指,在一语双关什么,尤其是那一幅对联,皇后简直是越看越气,却又奈何偏偏要保持得体的微笑。
“萱丫头的字倒是进步了不少,本宫甚是欣慰。”
霍芸萱的字写的中规中矩的,却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副对联写下来倒是让上京城中的人改变了对霍芸萱的看法,甚至有些思维比较保守的,却更是欣赏霍芸萱多一些,毕竟嫡女哪一个不是整天跟着主母学管账管家?也就只庶女跟着姨娘们学着这些唱歌跳舞的媚惑男人罢了。到底都是世家夫人,心里对霍芸亦庶女的身份到底是有一层膈应的。
霍芸亦却是看了霍芸萱的字颇为不以为然,没听到自己预想中的那些将两人拿来比较的窃窃私语,心里更是有些慌张,生怕霍芸萱一副字将自己比下去了,也忘了刚刚建立起来的慈姐模样,突然站起来严厉的看着霍芸萱,厉声说道
“萱丫头你好大的胆子!你这副字难不成是在说皇后娘娘作恶多端要告诫娘娘与人为善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