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女有个不情之请。”
顾绍远却是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样因为说话被打断而不耐,反而依旧和颜悦色的看着霍芸萱,嘴角还带着淡笑:“但说无妨。”
“皇上,臣女还有些私事想要打听,不知皇上可否将这些人留给臣女来处置?”
霍芸萱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吸冷气的声音,霍老太太更是吓得后背发凉,皇上审问过要押送宗人府的犯人,霍芸萱居然也敢拦下自己拷问?
霍老太太正欲开口提霍芸萱说话,却不想顾绍远亦是笑着出声:“如此也罢,这五人便由宁昕县主处理罢。只是这两个丫鬟”
一面说着,顾绍远一面抬手指向清芷与卉珍,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两个丫鬟背叛主子,却是不能留了。”
“任凭皇上处置。”霍芸萱在众人都吃惊的表情下,磕头谢恩道:“*谢皇上成全。”
顾绍远淡淡点头:“免礼。”
霍芸萱在知书的搀扶下才从地上起身,起身时,眼神似有若无的在霍芸溪身上停留片刻,霍芸溪会意,似是说闲话打破如今僵局一般,笑道:“四姐,前些日子您还跟妹妹说用金柳玉做个印章要送给姑父做接风礼,怎地还不见四姐拿出来?”
霍芸萱勾了勾嘴角,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眼神,微微皱眉,含糊其辞:“我忘记了”
还不待说完,霍芸溪却是笑着打断:“四姐最爱卖关子,知道四姐藏了起来故意叫咱们着急,四姐快些别卖关子了,快些拿出来罢。”
霍芸萱面色有些尴尬,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
海氏似是没发现霍芸萱脸上的尴尬一般,跟着霍芸溪一起符合道:“是啊,萱丫头,快些拿出来叫为娘瞧瞧,正巧皇上也在这儿,皇上若是看到你将皇上赏赐的东西合理利用了一定会开心的。况且你姑父定是会喜欢的。”
“母亲”霍芸萱看向海氏,欲言又止。
海氏却似是没有察觉一般,笑道:“别是忘拿了吧?知书,还不快去你们院子里帮你家小姐将印章拿来,也好给皇上瞧瞧。”
却不想,知书也是一副为难的模样,为难的看了看海氏,又着急的看向霍芸萱,似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
霍芸萱面色有些尴尬:“莫要麻烦了,姑父长途跋涉的累了一天又因着芸萱没能好好吃顿饭,还是赶紧让姑父回去休息罢。”
陆之昂笑道:“难为这孩子有心了,今儿个长途跋涉竟也不觉累了。”
霍芸萱面色有些尴尬,不自然的对着陆之昂笑了笑。
海氏向来疼霍芸萱,今儿个不会看不出霍芸萱这样尴尬的模样,今儿个怎么会这么反常?难不成这母女两个也要开始争斗不成?
霍娴芙眯了眯眼,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顾绍远亦是察觉出反常,眯了眯眼,知霍芸萱定是还有一场好戏要演,勾了勾嘴角,顾绍远决定榜上一把。
“你母亲说的极是,着人去将物件取来就是,有甚麻烦?”顾绍远语气带着好奇:“宁昕县主鬼点子想来多些,朕也好奇的紧。”
似是被逼上绝路一般,霍芸萱面带惶恐眼里还带了些泪,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皇上赎罪,臣女臣女不小心将两块金柳玉弄丢了。”
“丢了?”海氏似是被吓了一跳,忙说道:“御赐之物怎能不好好保管?”
霍娴芙微微挑眉,似是开玩笑道:“萱丫头,不会是看印章好看,不舍拿出来送与你姑父罢?”
霍芸萱低垂着脑袋不说话,似是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
霍芸亦心里却是闪过一丝不安,总觉这次,霍芸萱是冲着自己来的。看着霍芸萱,霍芸亦眯了眯眼睛,语气也有些略带结巴
“这御赐之物妹妹岂能弄丢了?”
顾绍远挑眉,语气带着好奇:“丢了?什么时候丢的?可仔细找过了?”
霍芸萱点头,抬头眼神似有若无的划过霍芸亦,在看到霍芸亦时,面上却是快速闪过一丝惊慌,急忙将头又垂了下去,似是在帮人掩饰一般,结结巴巴说道:“就在前些日子,臣女臣女想要找大姐一同去街上熔掉却不想就丢了。”
霍芸萱说的语无伦次,却是不难听出,是在找霍芸亦时找到的。霍芸亦突然想到霍芸萱两人进宫前几人一同前往蘅芜苑挑选衣物首饰的那日,那日霍芸萱捧了个盒子去自己院子那盒子里,确实装了两块玉金柳玉不常见,她也没见过,见到那两块玉时她只觉是稀奇的东西,霍芸萱当时又说这是霍老太太让送来的,她便也就没多想留了下来,现在想来,那个时候霍芸萱分明就想好了要算计自己了。
“四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什么时候来找过我。”
霍芸亦狠厉的看向霍芸萱,原本是想要质问的,却不想,她这副模样在别人眼里却更像是在威胁霍芸萱。
“姐姐”霍芸萱有些无助的看着霍芸亦,眼神里全是慌乱不知如何是好:“妹妹确实确实没有见过姐姐。”
这样一来,却更是坐实了霍芸亦在威胁霍芸萱了。
只是霍芸萱向来不受人威胁,估计这次是为着霍芸亦着想才甘愿撒谎罢毕竟那是御赐之物,若是被人偷了,岂不是要掉脑袋之事?到底是姐妹,看来平日里姐妹两个再怎么争斗,霍芸萱心里还是想着这个姐姐的。
海氏却是一副看不得霍芸萱受委屈的慈母模样:“萱丫头,你怎地没去找过你大姐?是不是那日你派人来与我说语声居的丫鬟伺候不周罚三个月月例那天?”
霍芸萱正欲点头的模样,霍芸亦却突然大声反驳道:“那天明明是皇上新册封妹妹为县主那日!那日妹妹刚得了赏赐,还没有与六妹说过那些话,若是后来找不到了,四妹也就没了与六妹说要将玉拿来做印章的话了!”
说罢,又是跪倒在顾绍远跟前磕头道:“还请皇上明鉴。”
霍芸萱似是受了霍芸亦话语中的影响,忙点头附和道:“臣女臣女并未去过大姐的院子还还请皇上明察。”
明察两个字,霍芸萱说的声音极小,似是有些害怕顾绍远当真要查一般。
霍芸萱这副模样,非但没给霍芸亦洗清嫌疑,却不想,更是让人怀疑到了霍芸亦身上。
顾绍远眯了眯眼,淡淡问道:“你既是册封当日去找的霍大小姐,后来玉丢了,你大姐的嫌疑便也就此洗月兑了”
顾绍远还没说完,霍芸萱却似是条件反射一般说道:“臣女不是那日去找的大姐”
说着,似是发现了自己说漏嘴了一般,忙捂住嘴看了顾绍远一眼,才放下手来说道:“臣女并未去找过大姐。”
顾绍远却是冷笑一声,突然呵道:“你可知隐瞒罪犯便算是共犯!”
霍芸萱忙磕头,唯唯诺诺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霍芸萱这样欲盖弥彰的一套说辞下来,整个屋内的人似乎都认定了,这玉就是霍芸亦偷得。霍芸亦皱眉,焦急的看了众人一眼,又看向霍芸萱,愤怒道:“妹妹为甚不说实话?”
说罢,看向顾绍远,面色有些崩溃:“还请皇上明鉴,那日臣女身边的丫鬟都能替臣女佐证”
“那都是大姐的丫鬟,心自然是向着大姐的。”不待霍芸亦说完,霍芸溪便冷笑打断。
霍芸溪向来与霍芸亦水火不容,又因着芹芳与海氏的缘故,姐妹两个向来是互看两相厌的,这会子霍芸溪不顾姐妹情揭穿霍芸亦也是众人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霍老太太有些不悦的看向霍芸溪,心里只觉霍芸溪有些太不顾姐妹情了。到底也是长姐,怎么能不顾一切置姐妹于生死呢?却是忘了,刚刚霍芸亦险些就置整个霍家人的生死于不顾了。
警告般憋了霍芸溪一眼,霍芸溪似是没有看到一般,跪地于顾绍远磕了头继续说道:“皇上,那日臣女正在梧桐苑陪母亲闲话,那日明明是臣女与四姐收到小年夜进宫的请帖后才发生的事情。”
这倒是没有假话,那日的动静有些大,霍娴芙也是听说过的,确实并非是在新测非的当日既然这样,若是霍芸亦并未做什么,做甚要颠倒时间?看来这霍芸亦确实是可疑。
顾绍远怒道:“霍氏芸亦,你若是堂堂正正的,做甚要说谎颠倒时间!”
霍芸亦原本以为事情发生了这么久,众人早就忘记了时间,便想着换个时间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却不想,越解释越乱,竟然中了这些人的套!
“皇上”
霍芸亦还欲再解释,顾绍远却是不愿在听,而是吩咐道:“去搜一搜霍大小姐的院子!”
便有小厮应是,霍尘易一挥手,呈方便带着家丁极府内侍卫去了语声居。
霍尘易则是说道:“呈方他们见识短浅,该是不识得金柳玉的,不若让臣的表弟一同去语声居,也好鉴别。”
顾绍远点头:“如此甚好。”
陆承嗣立马起身抱拳做楫:“草民领旨。”
说罢,便转身随着呈方等人去了语声居。
顾绍远才淡淡看了跪在地上的几人,出声问道:“宁昕县主,朕给你个机会,你若是执意包庇罪犯,届时若是在语声居搜查出些什么,就莫怪朕不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了。”
霍芸萱似是被顾绍远的话吓到,做出一副胆小怕死的模样:“皇上饶命,臣女臣女说就是了。”
说罢,怯怯的看了霍芸亦一眼,胆怯说道:“那日臣女原本想要唤上长姐一起的长姐想要看金柳玉是何模样,臣女便将盒子打开给长姐看”
“既是要去熔成盖章,用不了两块玉,你做甚要带两块玉去?”
不待霍芸萱说完,霍芸亦便已经打断了霍芸萱的话,脸上有找出霍芸萱话中的漏洞而自豪。却不想,这漏洞是霍芸萱故意留下的,等的就是霍芸亦的这句问话。
霍芸萱嘴角及不可见的往上勾了勾,仍旧是一副胆怯的模样:“妹妹原是想着再将其他熔成吊坠首饰等与长姐一同分享的,自然是带了两块去的”
顾绍远却是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霍芸萱的话:“你只说你将盒子打开给她瞧了之后呢?”
霍芸萱垂下眼帘,淡淡说道:“那时长姐便对两块玉爱不释手,还将臣女骗了出去说是要素心带着臣女去内室看一样东西,却不想,臣女出来时,长姐却面色从容的与臣女说,那两块玉丢了,只叫臣女回自己院中”
“毕竟是御赐之物,若是真的丢了,长姐怎会这般平静从容?况且长姐连找都不吩咐下人去找,只叫臣女回自己院中,臣女要自己找且还百般阻拦”
剩下的话没说完,众人却是都听明白了霍芸萱话中的意思,八成是霍芸亦看上了那两块玉,刻意将人遣走将玉藏了起来。
霍芸亦却是直指霍芸萱的错误:“妹妹这话说的也太牵强了些,我若是真的想要私藏,大可陪你做戏,做甚要表现的这般明显?”
“自幼妹妹的东西长姐但凡看上的,妹妹哪样不给姐姐了?不过这次是御赐之物,不好随意送人姐姐这才做出这样的事来,妹妹只当姐姐是想要了这一对金柳玉,这才一直没有声张,却是忘记了曾与六妹说过要熔一个印章给姑父的事情,这才闹出这些许事来”
“你胡说!”不待霍芸萱说完,霍芸亦便气急败坏的打断了霍芸萱的话,一个劲儿的磕头:“还请皇上明鉴还臣女一个清白。”
霍老太太也跟着说道:“想来是小四拿着去老大屋中玩,忘了拿回来,怕皇上训斥她才说的这样的话,老大向来温婉知礼,万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皇上就莫要再追究了。”
到底是霍老太太的孙女,况且霍老太太还指望将其送进宫去,自然是要捡好听的说来保住霍芸亦。说罢,还一直在于霍芸萱使眼色,示意她顺着自己的话说将人保下来。
霍芸亦一直想要置霍芸萱于死地,只有千年当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还不若一次性将人给解决了,也省的后顾之忧了。霍芸萱只当看不见霍老太太的眼神,低垂着脑袋,一句话不说。
霍老太太还欲再说什么,陆承嗣却是在这时端着一个首饰盒从外面打帘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