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絮知道,只这几天的功夫,赵翠翠害她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赵家村。
赵翠翠的名声一定会臭!
不光是她自己,赵文书一家都会被赵家村的人指指点点。
“吱呀”一声,紧密的房门被推开。
王大娘和阿絮立刻迎上前,问道:“金大夫,怎么样了?”
金大夫满脸沉重的摇了摇头,“他的外伤我已经止住了,但是,他脑袋里的内伤,却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阿絮心头咯噔一声。
“金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王大娘哭着道。
金大夫一脸同情的对她说:“不是我不救,实在是我无能为力啊!你们还是去找别的大夫吧!”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留下了一些外伤药,背着药箱离开。
“大娘…………”
阿絮伸出手,想要安慰她,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她抹掉脸上的眼泪,道:“大娘,你在家里好好照顾大牛哥,我去镇上找别的大夫过来!”
…………
卧室里,王大娘瞧着张大牛苍白的脸,眼睛眨也不眨。
外面传来脚步声,王大娘紧张的回头。
阿絮对她喊道:“大娘,我把大夫请回来了!这个大夫是治疗脑袋内伤的行家!”说罢,她将人带了过来。
王大娘瞧着从暗处渐渐走到光下的男子,忽然的捂住嘴巴。
“李…………李大夫?”
一身青衫的李代缓步上前,“一别经年,嫂子可好?”温纯醇厚的嗓子,就好似藏了许久的美酒,散发着阵阵醇香。
王大娘忽然泪流满面,只一个劲儿的点头。
阿絮看看她,又看看自己半路请来的大夫。
“人在里面吗?”。
“是!”王大娘擦掉眼泪,立刻让开。
李代替张大牛把了脉,又看了他的外伤,点头道:“外伤处理的很好。”
“那内伤呢?”
阿絮紧张的问道。
王大娘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没事的,有李大夫在。”
阿絮松了口气,认真地看着李大夫替张大牛治疗。
“外伤都不严重,致使他昏迷的原因是头部受到撞击,方才我看了一番,内里恐怕会有淤血。我先给他扎针!”
说罢,李代解了身后的包袱。
一字排开的银针在等下泛着幽深的光芒。
阿絮瞧着十几只银针扎在张大牛的头上,交握的手心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子。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张大牛终于睁开了眼睛。
李代在他眼神晃了晃手指,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动作。
“暂时没事了!他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好,我去给他开一副化淤血的药方子!”李代说着起身走到吃饭的桌子旁。
阿絮立刻走到床边,申请焦急地瞧着张大牛。
“大牛哥…………”她颤抖着嗓音喊道。
张大牛目光呆滞的看着她,眼睛忽的一亮。
“娘子。”
他的声音虚弱无比,但是却叫阿絮无比的安心。
“恩,是我!”她抓着他的手,红着眼睛点头。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阿絮继续问。
张大牛皱了皱眉,“脑袋痛!”
阿絮神色焦急地看向李代。
李代吹了吹药方子,抬头冲她微微一笑,“不碍事,等喝了药,他脑子里的淤血化了,脑袋就不疼了。”
“谢谢李大夫!”阿絮感激的道。
“分内之举,不必言谢!”李大夫说着站起身。
王大娘看了一眼张大牛,跟着李大夫一起去了外面。
房间里只剩下阿絮和躺在床上的张大牛,月光穿过窗棂落在屋内,叫昏暗的屋子明亮了几分。
张大牛眼巴巴的瞧着阿絮,明亮的眼睛里好似发着光。
“你,你怎么会掉下水?”
阿絮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赵翠翠说你落水了,我就跳进来了。”张大牛语气恐慌,用力的握紧阿絮的手,“娘,我好怕见不到你了。”
“你是说,赵翠翠告诉你我落水,然后你就跳水了?”阿絮瞪大了眼睛。
张大牛脸色一红,低头看看自己被包扎过的伤口,低声道:“我没救到你,还闯了祸,叫你和娘担心…………”
阿絮使劲的摇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叫张大牛惊讶的看着她。
“谢谢。”
她哽咽着嗓子道。
张大牛是个傻子,但是对她的时候,总是全心全意的!
“不过,大牛哥,等你的伤好了,你得和我一起学浮水。”
张大牛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
厨房里,王大娘往快要燃尽的灶里丢了两根柴火,火舌舌忝上干燥的木材,微弱的火焰慢慢变得旺盛起来。
“一晃眼,竟然已经过去了十年。”
男人醇厚的嗓音入耳,却叫王大娘身子一僵。
“是啊,弹指一挥间,没想到十年竟然这么快就过去了。”她脸上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许久没听到李代的声音,王大娘抬起头去看他,却见他凝视着房间里的张大牛。
王大娘心内一惊,顿时问出了方才不敢问的。
“李大夫,贵人…………想他了吗?”。
王大娘说完握紧拳头。
李代转过身来,摇了摇头。
王大娘顿时松了口气,可是心里又有些悲哀。
药香渐渐地弥漫,王大娘看了看火候,盛了一碗端到房里。
张大牛已经睡着了,握着阿絮的手却是紧紧地不放开。
“大娘,药好了?”
阿絮扭头看她。
王大娘笑着把药交到她手上,“让大牛睡一会儿,等他醒了再喝。”
阿絮点点头,估模着时间叫醒张大牛。吃了药之后,他整个人又昏睡了过去,阿絮手被他抓的太紧,就这么在他床边趴了一晚。
天色快亮的时候,阿絮蒙蒙胧胧间好似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声音。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李大夫给张大牛身上塞了什么东西,然后便是忍不住困意的再次合起了上下眼皮。
她完全困过去之后,张大牛也睁开了眼睛。
李代幽幽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贵人让我来问问你,你是想做一辈子的傻子张大牛,还是去夺回应该属于你的东西?”
张大牛低下头,目光凝视着床边的阿絮,久久无声。
李代站了许久也未等到答案,转身离开。
“既然如此,那…………”
“我选择后者!”
李代讶异的转头,眼中有不解,亦有困惑,“往后的日子,或许会比现在更苦。”
张大牛目光始终凝视着阿絮的睡颜,稚女敕的脸上露出坚定地神情,“我心有暖,便无所惧。”
李代瞧了瞧阿絮,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