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
堂外,密密麻麻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怎么了这是?”
“说是柳氏勾引人家相公呢?”
“怎么可能?柳氏看起来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啊?”
“哼?你们知道什么?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
围观的群众们小声嚷嚷道。
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柳舅妈和柳依依心头越发的着急。
谢老三和朱老五也皱起了眉头,眼睛盯着堂上。
新上任的里正已经从后堂过了来,整了整衣冠,重重的敲了下惊堂木。
“肃静。”
他板着脸道。
刹那间,喧嚣都归于平静。
随着里正的一句“带嫌犯上堂”,柳氏和柳大舅被衙差*带着来到了堂上。
“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里正问。
“民妇柳翠蝶。”
“草民柳言生。”
“草民彭氏。”
“草民冯二马。”
四人一一道。
里正点了点头,接着问,“今日你们,状告何事?”
彭氏立刻开口,“大人,小的状告柳氏不守妇道,蓄意勾引我相公,被小的发现欲报官之时,指示其兄殴打小的。”
“冤枉啊大人。”
柳氏跪在地上,白着一张脸道。
一旁的柳大舅跟着说:“是的大人,彭氏含血喷人,我妹妹本根就不认识她相公。”
彭氏冷笑,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不认识,那出现在我相公手里的,这又是什么东西?”
柳氏瞪大眼睛。
“大人。”彭氏望向里正,“这是柳氏的帕子,上头还刺了字,大人请看。”
里正让人接过,仔细的端详了一番,不悦的看向柳氏,道:“这可是你的帕子?”
柳氏咬唇道:“回禀大人,帕子是民妇的,但是民妇实在是不认识她们,还请大人明察。”
彭氏立刻接话,“大人,柳氏这是在狡辩。帕子都在我相公手里了,容不得她争辩,还请大人替小的做主。”
里正看向冯二马,“你可有话说?”
冯二马哆嗦着身子,指了指柳氏,道:“是你勾引我的,我都说了我有妻子,你还是纠缠于我。大人,小的怕事情闹大,惹了我夫人不高兴,是以一直不敢做声,还请大人明鉴。”
“你…………”
柳氏简直快要被这对突然冒出来的夫妻气的吐血了。
“你们要不要脸?我妹子根本就不认识你们!”
柳大舅握紧拳头,愤怒的吼道。
彭氏身子往后一歪,颤抖着道:“大人,大人,他要打人了。”
里正见状,柳大舅果真是怒火中烧,当即命衙差将他给控制了起来。
“柳氏,本官问你,你可有话说?”
柳氏红着眼睛,镇重其事的道:“大人,她们方才所言皆为莫须有之事,民妇从未做过,不能认。”
“那彭氏手中你的帕子,作何解释?”
“这…………”
柳氏解释不出来,她其实也很纳闷,自己的帕子什么时候到了这人手中。
柳氏答不出来,彭氏心头更加得意。
“大人,柳氏答不出,就说明她心中有鬼,大人明鉴,切莫被她给骗了。”
里正拍了拍惊堂木,恼怒的对柳氏道:“柳氏,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官就断定你不守妇道,又叫你兄长伤人,无视南朝法纪,罚你四十大板。”
“大人,民女有话要说。”
堂下忽然传来女子清脆的喊声。
里正同众人一起看向堂下。
只见一个穿着绿衣裳的女子,正面色冷然的被衙差挡着。
“你是何人?”
里正皱眉问道。
“小女子是柳氏的女儿,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情是冯二马和彭氏含血喷人,欲栽赃嫁祸我娘和舅舅。”
阿絮大声的道。
里正对两个衙差抬了抬手,当即,两人便是将阿絮给放了进来。
见到阿絮,柳氏张了张口,却是不知道说什么。
“娘,舅舅,你们别怕,有我在呢。”
阿絮安慰的对两人道。
柳氏和柳大舅同时点了点头,期待的看着她。
“你说你有证据?”
里正大声的问。
阿絮点头,指了指里正手里的帕子,道:“这帕子的确是我娘所有,但是这却是十二年之前,我娘尚在赵家,且赵文书和我爹赵青书尚未分家之时所有,大人可以看下,这帕子所用的螺纹桑蚕丝,是十二年前才有的料子。”
里正立刻传人进来鉴定,果真如阿絮所言。
“那这帕子如何会出现在彭氏手中?”
里正疑惑的问道。
阿絮勾唇一笑,目光落在彭氏身上。
“这就要问彭氏和冯二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啪!”
惊堂木的重击声,吓得两人同时一抖。
“彭氏,本官问你,你是如何得到柳氏十二年前的帕子?”
“启…………启禀大人,小的,小的…………”
彭氏眼珠子乱转,看得出来心头十分的惊慌。
阿絮出声,状似提醒的道:“根据南朝律法,诬告他人则,判刑十年,两位,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彭氏瞪大眼睛,慌乱的眸子呆呆的瞧着阿絮。
“大人…………帕子,帕子是别人交给我的。”
“何人所交?”
“赵文书的妻子,周氏。”
在彭氏说出她的名字时,周氏心头就暗道坏了坏了。
“为何周氏要将柳氏的帕子给你?”
“这…………”
见彭氏畏畏缩缩,里正很不耐烦的吼道:“还不快点从实招来?”
彭氏跪倒在地上,颤抖着嗓音道:“周氏说,只要我们照着她说的去做,构陷柳氏不守妇道,她就给我们十两银子的报酬。”
“混账!来人,将周氏给本官带来!”
阿絮立刻道:“里正大人,这周氏今日也在堂下。”
说罢,她指向某个方向。
人群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分开,将周氏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下。
有衙差过来,立刻压着周氏去了堂下。
“周氏,你可认罪!”
里正很不高兴的道。
他差点儿就成了别人手里的棋子,胡乱的判了一个案子。
“民妇知罪。”
周氏跪在地上,心如死灰的道。
她原本是算好了一切的,但是她万万没有料到,阿絮会如此的聪明,须臾之间就猜测到这事和她有关。
周氏觉得,她最大的败笔就是用了柳氏十多年前留在家里的帕子,如果她能够弄到柳氏现在的帕子,想必赵阿絮也不会这么笃定的猜到,这幕后构陷之人就是她。
“你为何要如此做?”里正冷冷的继续问。“你知不知道,诬陷一个妇人不守妇道,不亚于是在置她于死地。究竟柳氏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费尽心思的构陷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