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余的出口早已在周军大部队撤离之时被封死了。如今的九所城当真是成了一座死城了。
待到周军下了城墙之后,武飞下令烧毁绳索,随后率领着剩下的人拼死抵抗晋军残余,终是杀出了一条血路,带领大家进入了山林,准备朝着大安郡方向而去。
燕绥却在周军进入山林后,向武飞辞行道:“将军,我们就此别过吧!”
“你要走?”武飞立即挽留道,“在这乱世之中,你既有惊世之才,为何不留在军营报效朝廷呢?莫非你是嫌跟着我没有前途?”
“将军,你误会了,正因为要报效朝廷才不得不离开。”燕绥当即解释道,“其实末将本是太子殿下的人,太子知九所城之危,才命我混入军营,助将军一臂之力。”
“太子殿下?”武飞诧异道,“你说的可是启太子?可如今周国尽知,太子罔顾天理,欲弑母”
“那些都不是真的,太子殿下如今仍被困晋军大营,如何能进得周国,入得守卫森严的皇宫刺杀皇后?”燕绥严词辩驳道,“况且,太子登基本就是合情合理之事,为何要犯下弑母之罪?”
燕绥的一番言辞令武飞醍醐灌顶,当即皱眉道:“如此,难道是有人想陷害太子,欲谋朝篡位不成?”
“末将会尽快救出太子,将军只需奋勇抗敌,尽力守护周国疆土便可。”燕绥最后道,“真相终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到时还望将军能助太子一臂之力,除奸佞,振朝纲。”
“我武飞自参军之日起,便立志保家卫国,报效朝廷。若太子当真贤德,武飞必将忠于太子,力保太子登基。”武飞一脸严肃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随后,燕绥便告辞离开,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这般急于离开,除了她已知晓南宫启身份暴露,被困晋军之外,最大的一个原因还是为了避免正面遇上楚凌天。
经过这两战,可以说晋军在她手上吃了大亏,损失惨重。楚凌天不可能不派人彻查她的底细。能不能挖出她“燕宁”的身份,燕绥不敢肯定,但是“燕绥”的身份必然会暴露。所以她必须尽快离开。
晋军大营
离开了数天的楚凌天终是回到了大营,但尚未入营帐便听到了下面的人上报这几日的战况。
听闻这几日不但没能攻下九所城,而且近五万将士有去无回。楚凌天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进到帅营后,当即命人将之前领兵的将领提来。
那中年将军很快便被押来了帅营,至于另一位,至今被困九所城内。
“曹敖,你也为将多年,竟会在战局如此关键的时刻犯下延误战机的大错。你说,你该当何罪!”楚凌天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
“王爷恕罪,容末将祥禀!”曹敖当即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不断磕着头道,“着实是当时的情况太过诡异啊”
“讲!”楚凌天沉声道。
曹敖闻言,立刻将那日的情况一五一十,丝毫未敢遗漏的讲了出来。尤其是那在城墙之上迎风抚琴的人,让他现在想来还觉得心中发寒
楚凌天却是越听脸色越差,尤其是当曹敖讲到那抚琴之人的时候。
听完之后,楚凌天没有细问曹敖,而是立刻朝帐外喊道:“将从九所城回来的士兵统统召集到营帐外。”
“是。”外面的人立刻高声应道。
楚凌天对旁边的槿一吩咐道:“你去,将情况问明白后立刻来禀。”
槿一从未见王爷这般着急过,遂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立刻就出了营帐。
跪在下面的曹敖见楚凌天一直都不发话,竟是一动都不敢动,头更是垂得低低的,隐隐身体似乎还有些发抖。
听完曹敖所讲,楚凌天的心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一个人。但是他尚不能百分百肯定,所以他让槿一去问后一次的战况
没有人知道此刻的楚凌天内心有多么的复杂,他激动,兴奋,那是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但同样也担忧,疑惑,那人为何会出现在周国的军营。
楚凌天有那么一刻甚至希望结果并非如他所想的那样。
没多久,槿一便进来了,将那些士兵说的整理之后大致回禀了楚凌天。
楚凌天听完,当即站了起来,看着一直跪在下首的曹敖,问道:“可有调查清楚那抚琴之人的情况?”
曹敖跪的几乎都快麻木了,听到楚凌天问话,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问你话呢,聋了吗?”。楚凌天怒喝道。
曹敖这才反应过来,战战兢兢的回道:“回王爷,只查到了那人名叫隋严,原是周军中的一个小兵,后突然成了参军”
“隋严隋严燕绥!”楚凌天喃喃念了两遍那名字后,突然大悟道。
果然是他——燕绥。
也唯有那个人才能想出如此计谋,才能将他也算计的这般彻底。
楚凌天原本阴郁的脸却渐渐的舒缓了,嘴角反倒是多了一丝讽刺。
燕家自古以忠良立世,忠于夏国,却想不到有一日燕家后人也会为别国血战沙场。
现在想来,他之前收到的关于燕宁的消息也当是燕绥刻意放出的吧,为的就是将他调离军营。
好,很好!燕绥,一个连真面目都还不曾目睹过的对手,自己却两次被他算计了。
“传令下去,派兵前往九所城营救被困将士。”楚凌天重新坐了回去,朝着跪在下首的曹敖道,“本王就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此次九所城的营救任务便交由你负责。”
“是,是,末将定不辱使命。”曹敖连连磕头道。
帅营内一下子就剩下了楚凌天和槿一两人,看着楚凌天一直不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槿一忍不住问道:“爷,下一步该如何走?”
“将南宫启放出去。”楚凌天不断敲击着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下,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