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漓月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蛋,道:“你啊,赶紧进屋去,再晒就更黑了,一点都不可爱。”
女圭女圭就该粉女敕粉女敕的才对嘛!
“娘,”小五嘟嘴冲着马氏喊道:“大姐又开始说胡话了。”说完,跑过去邀功一般地将那团泥又递过去,“娘,你说这个泥人像不像大姐?”
马氏瞥了一眼,不禁笑道:“这不就是一团泥吗?回头啊,娘给你缝个小人人玩,啊!到外面玩去,这里烟大,当心灼了眼睛。”
“哦!”小五失落地撅起嘴巴,不满地转头走了。
钟漓月走到厨房前,马氏依旧是对孩子说话的口吻:“你过来干嘛?歇着去!要不跟弟弟玩去,厨房烟大,别呛着。”
钟漓月好奇地问道:“缝小人人是什么意思?”
“缝小人人?就是拿破碎布缝个小人人,你小时候我不是给你做过一个吗?”。马氏头都没抬,一直忙着烧火。
钟漓月努力地从脑袋里搜索半天,终于在大妞的记忆里找到了关于小人人的事情。马氏缝的小人人是一个巴掌大的人形模样布偶,头发和眼睛用黑色的线缝的,其它什么特征也没有,非常粗糙。
钟漓月不禁灵光一闪,手掌一拍,高兴道:“对啊!”
马氏被她吓了一跳,“这孩子!干嘛呢?”
钟漓月来不及解释,赶回屋子里翻箱倒柜,势必要把所有能用上的材料全都找出来。
吃过午饭,钟漓月把马氏拉到一旁,眼睛发着亮说道:“娘,我给你描述一个东西,你看能不能做出来。”
钟漓月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小布偶人,眼睛的部分用黑线画两个大于、小于号,描述了大半天,马氏不解地问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你照着我说的去做就行了。”钟漓月怕她没那个想象力,便慢慢地引导她:“你就当是给我重新缝小人人一样的,然后眼睛、嘴巴这些地方用我说的图案来缝,等于是二次创作。”
马氏实在搞不懂她在说什么,反正现在也没啥事,东西也是现成的,就动起了手。
钟漓月满怀期待地看着她,小五不停地围绕在旁边,好奇心十足。好不容易打发走娇月她们出去,想不到小五也跟着吵闹。没办法,钟漓月只好带着小五出去玩,让马氏专心做布偶。
以前缝一个布偶要十天半个月,这次有了钟漓月的全力配合,马氏两天就做出来了。
样子没有现代工艺做出来的精细,布料质量也差很多,但是在这个地方,已经是相当超前的产品了。小五拿到手后,惊喜得不得了,娇月和锦月也爱不释手。
有了他们的肯定,钟漓月顿时来了很多信心。她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出材料来,做出很多很多的布女圭女圭。
钟漓月让娇月带她到村里小伙伴们经常玩的丁河河边,一边给他们讲故事,一边推销布女圭女圭。她以为,自己精彩的演讲,再加上可爱的玩偶,一定能创造出很高的收益。
但,想象总是美好的。
仅仅半天过去,钟漓月就有点泄气了。
村里的小孩极少有自己零花钱,布女圭女圭大家都很喜欢,一个一个传下去,回到钟漓月手里时已经有点脏了。
看着原先的美好计划落空,娇月不满地对着只看不买的小伙伴们说道:“瞧瞧你们,都把女圭女圭模脏了,不跟你们玩了!”
锦月拉拉娇月的袖子,小声安慰道:“算了三姐,回去我洗洗。”
“没啥大不了的,本身就是个玩具,当然是给人玩的。”钟漓月很快收拾好心情,笑着站起来准备回去,“大家喜欢玩,以后可以来我们家找娇月她们玩。”
“大姐?”娇月和锦月互相对视了一眼,沮丧地跟在钟漓月身后回去了。
路上,锦月失落地问道:“大姐,没卖出去怎么办?”
钟漓月无所谓地笑一笑,鼓励道:“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稳赚不赔的。但是,只要用对了方法,不管什么东西都没有卖不出去的。我们要有把梳子卖给和尚的精神,明白吗?”。
“把梳子卖给和尚?”娇月和锦月用奇怪的眼神互相看了看,一副‘大姐又开始说胡话’的表情。
夜深人静,钟漓月躺在木板铺上细细地总结起来:布偶之所以卖不出去,完全是因为这里的人没有购买能力,她应该拿去浣京试试。
不过……钟漓月翻了个身,咬咬嘴唇,陷入了沉思。
翌日,钟漓月差遣娇月她们去办事,自己则独自一人来到昨天去的地方。
等了有三刻钟的功夫,娇月和锦月便依照钟漓月的吩咐带着一群小伙伴陆陆续续地赶了过来。
钟漓月满意地从他们手里接过颜色不一的碎布料。好的予以夸奖,质量差的,她就直接说道:“今天就算了,既然都来了,不管好的不好的,都讲给你们听了。但是以后要想听我讲故事,就带好点的布料来,不要拿家里的抹布来以次充好。不然,我不让他听。”
被批评的小孩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钟漓月有点于心不忍。可是,要都像他这样随便拿块破抹布来,她怎么活啊?施善前总得填饱自己的肚子吧!通过昨天,钟漓月发现她讲故事的时候大家听得很入神,他们没钱,可是家里多多少少都有点布料,她打算通过给大家讲故事来换取一部分碎布料子,然后多做几个好看点的布偶女圭女圭集中拿到浣京去卖。
马氏虽然腿脚不方便,可是手工活做得非常好,钟漓月说出什么样子,她几乎就能做出什么样子。娇月和锦月还有小五都非常喜欢,尤其是小五,爱不释手地整天抱在怀里。娇月和锦月也想自己留一个,可是考虑到可以卖钱就忍住了。
做好十几个的时候,钟漓月将它们全部包好,坐上王货郎的车再次进城去了。
到了城里,钟漓月打听到最繁华的地方,然后到那里扫了几眼,最终选择在一个慈眉善目的手帕大婶旁边坐下。
“干嘛呢姑娘?”刚一坐下,卖手帕的大婶便开口问道。
钟漓月冲她甜甜地笑了笑,然后露出很乖巧很乖巧的样子柔声请求道:“阿姨,啊不,大婶子,您这旁边能让我摆个摊吗?”。
“啥?不行!”没想到手帕大婶一口拒绝了,还要赶她走。
钟漓月本想软硬兼施,跟她据理力争到底,可是东北方向有一个彪形大汉大喊了一声:“娘,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