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漓月恍然想起来:“哦,你之前有两晚出来,原来是为了约会,而不是去找我。”
“自从他去了平府,我们就没再见过,只用这个方法互诉相思而已。平大少爷消息灵通,恐怕早就得知我被禁锢起来,不会再派人来取信了。姑且试试吧!”
“这个没问题。问题在于,我们是不是该商量一下,他收到你的消息之后我怎么拿我想要的消息?”
“你一发现信被取走,就来找我。”
“我有没有按照你说的去做,你也无从考证,你不怕我骗了你?”钟漓月提出自己的怀疑。她不相信春乔会如此信任自己。要么,她就是有办法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按照她说的去做,要么,她就是在给她下套。
究竟是哪一种,钟漓月不知道,春乔手上有她想要的东西,她只能被春乔牵着鼻子走。
“你不`.``觉得老夫人和大少爷之间的关系很奇怪吗?一点也不像亲生母子。”春乔又扔出一记重磅炸弹:“老夫人在嫁入沈家之前已经有了心上人,沈老爷却对她情根深种,为了得到她,用尽手段,最终拆散了老夫人与她的心上人。所以老夫人十分赍恨沈家,包括她为沈家生下的儿子。”
钟漓月听到这些话,既觉得震惊,对很多困惑的事又觉得了然。
之前她就察觉出这对母子不正常,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们不一起吃饭,几乎不见面了。沈家厨房被烧的时候,老夫人看上去一点也不生气,说不定她还在心里默默地感激明月,希望她再多烧几把火,把沈家烧个精光她才高兴呢!
作为一个一直被亲生母亲讨厌的小孩,沈兆言从小到大,心里一定有很多的苦吧!
“沈家出任何事,她都漠不关心,但是厨房被烧那****却出现在了前厅,说明什么呢?”
“当时大少爷不在家,她怎么说也是沈家的老夫人,她不站出来主持大局,难道要让外人来当这个家吗?!如果说火是她烧的,那为什么要等到这个时候?”
“呵呵。”春乔冷笑一声,道:“我没说火是她烧的。她跟那场火并无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知道沈家很有人的秘密。”
钟漓月翻了个白眼,不想跟她多啰嗦,直接道:“你不要再混肴视听了。我按照你说的去做,事情办成了,你就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是谁把烧厨房的火栽赃给了明月。这次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珍不珍惜这个机会,随便你!”
说完这番话,钟漓月起身来,拿着中午的盘子走了。
宿舍东北方向有一片稀疏的小竹林,竹子许多都已枯萎,透过它们,一眼便能看到斑驳的墙壁。钟漓月随便找了一根竹子将白布系上。系好后,她安静地立在那儿,陷入了沉思中。
沈家人少,关系却十分复杂,府里平时看上去风平浪静,如死灰一般沉寂,实则有很多不安分的心思在平静的外表下暗暗涌动着。她有一种预感,总有一天,这股不安分会卷起一道改变沈府命运的大风浪来。不知道一直忙于家族事业的沈兆言有没有察觉到?
黑暗之中,她静静独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担心着沈兆言对这些暗涌没有察觉,却忽略了自己的身边,此刻也是危机四伏。
两双来自不同方向的视线正在紧紧地盯着她,他们巧妙地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黑夜之中,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人能发现她们的存在。但,螳螂捕蝉,永远有黄雀在后,谁才是真正掌控全局的大赢家,还需要再等上一会儿工夫才能见分晓。
翌日上午,天灰蒙蒙的,一层厚重的乌云压在上空,像是随时会下大雨的样子。
所谓天昏昏兮人郁郁。
钟漓月一不小心睡过了头,知夏她们各自去忙早饭、烧热水,根本没人记得要喊她。等她醒来,意识到自己可能睡过了头之后,脸都没洗就赶紧跑去主卧房。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沈兆言竟然也还没起。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撩起帘幔,钟漓月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他突然睁开了双眼,迷迷糊糊地看向钟漓月。
这个时候的他看上去好呆萌,除了下巴的胡茬,整张脸看上去光滑细腻,比女人的皮肤还好。又恰似那些胡茬,无意之中给他添上了几分男人味,使他看上去阳刚许多,不像个女人。
成天面对这么高颜值的大帅哥,钟漓月真担心自己以后找对象谁都看不上眼。
“几时了?”沈兆言的声音因为刚醒而有些嘶哑,他掀起棉被坐了起来,泼墨般的黑发懒散地垂下,如同他此刻慵懒的神情。
“差半刻就过卯时了。”
沈兆言站了起来,眉头深锁,似在思考什么。他来到梳妆台前坐下,钟漓月拿起梳子,开始慢条斯理地为他梳理发丝。
伺候完他早膳,钟漓月以为他会走,正奇怪今早明德怎么没来,明德便和六爷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拱起双手,神情严肃地禀告道:“禀大少爷,人抓到了!”
沈兆言眸子一冷,问道:“现在何处?”
“在前厅,叶川看着呢!”明德上前一步,眸子露出狠意,矮声说道:“人赃并获!”
沈兆言站了起来,双手负于身后,走到门口时,他身体微微一转,对一脸好奇的钟漓月说道:“你过来。”
钟漓月一怔,迈步走了过去。
明德和六爷跟在沈兆言身后,随着他一同走向前厅。他什么话也没对钟漓月说,意思就是让她也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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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前厅,她便看见屋子的正中央跪着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从壮实的背影来看他应该是个男子。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她发现这个男子的面前摊着一块白布。
那块白布???
登时,钟漓月的心猛烈地抖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看押他的叶川见沈兆言进来,便及时地退到了一旁去。
钟漓月故作镇定地站到沈兆言身后,这时,她才看清楚这个人的脸。
此人看上去年龄大概在二十岁上下,相貌普通,皮肤黝黑,平凡的五官里透着一丝刚毅,无形之中为他添上了几分独特的气质。
“他嘴巴严得很,一个字都不肯说。”明德汇报道:“这白布上的内容就是一首普通的长诗,六爷用了几种暗语都没能解出是什么来。”
“跪了快三个时辰了,我问什么他都不答,也不知他要作何!”荣六烦闷地道。
沈兆言目光深邃地看着地上那个男子,在他身边绕了几圈,然后看着钟漓月,说道:“既然他不肯说,就由给他送信的人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