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自己配跟我谈条件?”沈兆言哂笑道:“你不说,我也能查得到。骆知远沉浸在过去的风光中无法自拔,骆云卓就是个草包,骆夫人和骆云芙,谁才是你的主子?”
春乔心口一紧,大少爷为何会说出这番话来?莫非他已经去过了骆家?不,无缘无故的,他不会去骆家的。春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坚持地道:“奴婢要见漓月。”
沈兆言的眼神如同地狱的修罗般冷绝,他直直地盯着春乔说道:“今日给你机会,你若如实说了,就留你到诞下子嗣为止。否则,我让你的子孙后代永世不得翻身!”
“大少爷,奴婢所知道的事情,未必有漓月知道的多。”春乔放手一搏,撒谎诱骗道。她就赌钟漓月会保全她,而沈兆言会听钟漓月的。
“你还想诬陷漓月?知道我为何笃定漓月不是奸细吗?”。沈兆言说出了实情:“我知道身边有奸细之后,就在书房的抽屉里放了一封与赵爷来往的书信,并且封了口,那封书信是假的,我从来没有让漓月她们四人看到过,只在你面前故意显露了一次而已。”
春乔惊觉,原来自己早就成了沈兆言的瓮中之鳖。“那大少爷为何还要将漓月与奴婢一起关押起来?”
“这个你无需知道。告诉我,你为何执意要见漓月?”
春乔双唇微微一动,迟疑了一下,她说道:“因为大少爷应承奴婢的事,奴婢不相信。”
沈兆言半眯起双眸,眼中透着危险。
双方的谈判陷入了僵局。
良久,沈兆言说道:“你知不知道,她被平知义卖到了赤岩岛上?”
“什么?”春乔满脸惊愕,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春乔不敢相信地摇摇头,几乎不敢问出口:“那她现在……”
“只差一步,她就被彻底毁了。”沈兆言想起这件事,心中仍然一阵盛怒。
春乔舒了一口气,心中无比庆幸。
她期待漓月活着,不是因为她对漓月有多好,而是她知道,如果漓月死了,她也必死无疑。与此同时,她也确定了,沈兆言的的确确去过了骆家。只是她不明白,骆家究竟对他说了什么,他要连夜提审自己?
“那日到底是谁来救你们的?”沈兆言的语气很冷,像冬日里最严寒的冰。
春乔垂下头去,闭口不言。
“不说?”沈兆言表面平静如水,但是他的双眸中隐隐有火苗在闪动,他点点头,道:“好,好得很!我们就来比比看,谁先等不住。”
这次审问就在双方的对峙中结束了。
其实从危险性上来比,他们哪一方都等不住。沈兆言担心骆家快他一步出手,对漓月做出不利的事情来,他不想冒任何会失去漓月的危险。而春乔的肚子在一天天变大,她也等不了多久。
这就是一场心理战,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沈兆言在商界混迹多年,对观察对手、打压对手、何时出手能稳操胜券驾轻就熟,春乔在沈家暗渡陈仓多年,也不是省油的灯。谁才能赢,比的不是谁更厉害,而是,心意。
不过,比起钟漓月,春乔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受到的威胁更大。所以,春乔等不及了。
沈兆言命令叶川将春乔押回去寸步不离地看守着,春乔进去之前,对叶川请求道:“帮我一个忙好吗?”。
叶川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摇头,拒绝了她。
春乔信然一笑,威胁道:“你不帮我,我就告诉大少爷你给漓月偷偷送馒头的事。那应该不是大少爷吩咐你做的,而是你自己偷偷做的吧?”
叶川傻眼了,被气得浑身发急。
“让大少爷知道这件事也没什么,给漓月送馒头让她果月复,大少爷应该会很高兴,但是这份心出于何意,不知道大少爷会怎么想?”
春乔自信,如果她提出让叶川放过她,叶川肯定不会答应,但是这种小事,他会答应的。没等叶川答应,春乔便直接提了出来:“一定替我要告诉漓月,我现在被大少爷秘密关押起来,求她救我的孩子一命。”
说完,叶川冷酷地一把将她推进了黑屋子里,然后开始思考,怎么才能把这些话转达给漓月。
翌日,中午,烈日当空照着,竹园里安静得像没有人。四个丫鬟安静地干完活,又安静地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声。大概快到吃午饭之前,明德过来了,敲了敲漓月那屋的门。
明月闻声赶紧出来,紧张地问道:“何事?”
“漓月人呢?”明德问道。
“大姐她还在睡觉。”明月尴尬地说道。
“还在睡觉?这都什么时候了,从昨晚一直睡到现在?”明德惊诧不已,皱着眉催促道:“快快快,去把她叫醒。”
明月讪讪地笑了笑,露出为难之色,道:“大少爷昨晚不是吩咐过,她不自己醒来的话,就不许人叫醒她吗?”。
“哎呦,没有大少爷的吩咐,你以为我敢来呀?快去叫去,大少爷还等着她呢!”明德不满地嘟囔道:“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真把自己当夫人了!”
钟漓月被人从睡梦中推醒,不高兴地睁开一条缝看了看,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不睡它个地老天荒绝不起来。“没事别喊我。”
“大姐,你快点起来吧!大少爷等着你呢!”
“就说我病了!”钟漓月嘟囔道。
“大姐,你还没正式入门呢!若是惹大少爷一个不高兴,不要你了可怎么办?还是赶紧起来吧!”明月焦急地柔声劝道。
钟漓月不想搭理她,将头捂进被子里去。
明月急得直跺脚,大家把他们都传成了那样,她担心这时候大姐如果惹大少爷不高兴,大少爷不要大姐了,大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情急之下,她干脆拽过钟漓月的被子,不给她盖。
被冻得没办法的钟漓月只好气鼓鼓地从床上爬起来,服从地将衣服穿好,洗了把脸,跟明德走了。她怕自己再不走,明月非把她给念叨死不可。
“大少爷喊我到底有什么事啊?”路上,钟漓月问向明德。
明德撇着嘴,恹恹地回道:“谁知道呢?我们小的只管听从,照做就是。”
“明德,你好像对我有意见?”钟漓月斜着眼看着他,问道。
“哪敢?!”明德也不是真的对钟漓月有意见,只是对她的行为有点不满意。大家以后都是伺候同一个主子的,所以明德还是好心地告诉她道:“主子恩宠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不能恃宠而骄。你这个样子,大少爷一时新鲜,这劲头一过去,大少爷有了新宠,你就是把肠子悔青了也没用!”
钟漓月作惊吓状地拍了拍胸口,道:“吓死宝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