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他们相伴,日子不再难熬,飞快地,便到了平玉尧回航的这天。这次船如约而归,没有任何耽误。
“看你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有好消息。”钟漓月迎着风站着,欢迎平玉尧凯旋。“欢迎回家!”
“终于见到你了!”平玉尧的双颊陡然红了。平复了片刻后,他忍不住夸赞道:“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后来的那批船果然不好卖。”
“说说,怎么回事?”
“铁索连舟的办法,他们只学到了皮毛。也算是他们运气不好,船到了一半,竟然刮起了大风浪,他们一半的小船连同货物都折损了。好不容易撑到了第一站,那些船一只都没卖出去,后来往北皆是如此。回来之前,他们也只卖出寥寥几只。这账,怎么算也是血本无归啊!”
“哈哈哈!”钟漓月闻言,差点笑得岔气。“那赵爷岂不是要哭了&}.{}?”
这个结果是钟漓月没有想到的。
“快别笑!让孙货头看到不好。”平玉尧面色凝重地皱眉提醒道。
“笑还不让我笑啊?”话虽如此,但是钟漓月还是微微收敛了一点。“走,我请你喝茶去!”
“喝茶还是改日吧!我现在应该去向赵爷复命,不能再像上次那样了。”
钟漓月点点头,道:“按赵爷的习惯,这时候应该也在茶楼喝茶了,我们正好喝茶、复命两不误,走吧!”
平玉尧讪讪地笑了笑,小声提醒道:“可是你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有吗?”。钟漓月伸手模了模脸,活动了一下笑僵了的五官。“放心吧!我会尽量克制的。不过也不能怪我啊,他们损失这么大,我也挺……好吧,我是挺高兴的。但那个风浪又不是我掀起的,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鲁莽咯!我也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感觉这回连老天爷都在帮我们。”
平玉尧点了点头,道:“这倒是,这两趟船我们都出奇地顺!”
钟漓月看见孙货头正走向他们这边,于是灵机一动,故意说道:“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海上风险难测,哪能没有准备的就贸然起航?我这些宝贵的经验也是吃了无数次的亏换来的,别人想邯郸学步,却不懂其中精髓,只能吃瘪咯!”
平玉尧转眸看了看,当即明白过来钟漓月的话意,他默契地立刻开腔,恭维起钟漓月来。
到了赵鼎常去的那家茶楼,平玉尧上前去推开包房门的刹那,钟漓月看到赵鼎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郁闷之色,不禁憋着笑,露出‘同情’的眼神,寒暄几句后安慰道:“赵爷,节哀顺变。”
赵鼎斜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钟漓月使劲憋着笑意。赵鼎越是这样,钟漓月心里越是高兴,让他耍小聪明!
平玉尧拱手复了命,钟漓月看赵鼎不怎么待见他们,便提出告辞。
“慢着!”赵鼎拉下脸来,问道:“你小子是不是还藏着什么诀窍?”
钟漓月莞尔一笑,摊开双手,无辜地笑道:“诀窍当然有了,但是我没藏着呀!”
“没藏着?那为何只有别人的船翻了,你的那些船平安无事?”
“赵爷,你可真是……这能怪我吗?我要是有兴风作浪的本事,还用呆在岸上?回海里称王称霸好了。”钟漓月无奈地摇了摇头,调侃道。
赵鼎仔细想了想,问题定是出在铁链上或者捆绑的方式上,没什么别的,于是又问道:“那你说说,你的那些船为何好卖?”
“这个吗?!那就恕我不能说了。”钟漓月咧着嘴笑嘻嘻地道。
“不说是吧?”赵鼎不悦地斜睨着她,半真半假地道。
“赵爷可曾见过哪家酒楼的大厨会主动公布自己的秘制配方?那可是吃饭的饭碗啊!”钟漓月用食指和中指点了点桌面,加重了语气:“赵爷这不是为难我吗?”。
赵鼎自找了没趣,顿时觉得脸上无光。
钟漓月给他留个台阶,主动离开。“赵爷,我们真的还有要事商量,今日先且告辞了。”
赵鼎自然不会挽留。送走钟漓月她们,他也要想想下一步的路子该怎么走。
钟老板如此聪明的人,手上还握着这么重要的筹码,他不能撇下他。但是,这么年轻就机灵成这样,每次和他打交道都不敢掉以轻心,赵鼎预感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钟漓月给转进去。
“他们可真是笨!我们带着那么多的渔夫前往当地,教他们打捞捕鱼,他们竟然没发现。”出了茶楼后没多远,平玉尧便忍不住一阵得意地说道。
“所以说,不要轻易地相信表面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钟漓月淡然一笑,说道。就像很多打工的年轻人没上几天班就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很简单,想自立门户,结果可想而知。盲目跟风就是自寻死路。“不过这也瞒不了多久,他们一时粗心大意吃了亏,以后一定会细细琢磨的。”
“可我觉得这次的事情,至少会让他们消停一阵子。”
“你终于长进了。”钟漓月停下脚步,看了平玉尧一眼,投去赞赏的眼光。“你说得没错,在合约期满之前,我们应该能顺利地完成这件事情。”
平玉尧露出满意的笑容。
两人往家的方向走去。街上突然人声鼎沸起来,大家纷纷抬头看向天空。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下雪了!”
平玉尧和钟漓月也停下脚步,随着人们的视线抬头看去。
寒冷的风呼啸而过,天空中飘着零星的雪花,平玉尧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在手心里,然后说道:“浣京也开始下雪了。快要到新年了,这次新年,我多半是在船上过了。”
“快要到新年了吗?”。钟漓月吹着冷风,心里徒生一片凄凉之意。
浣京的气候尚算宜人,每年冷的时间较短,一旦下了雪,便预示着新年快要到了。钟漓月总感觉这一天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到来,可是触不及防的,它就来了。
“漓月!”
钟漓月的心神骤然一紧,她惊诧地抬起头,看到是平玉尧在喊她,眼中不禁掠过一丝失望。
“我,可以这么唤你的名字吗?”。平玉尧带着期翼小心地问道。然后又连忙补充了一句道:“只在没人的时候这么叫。”
钟漓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无所谓地道:“一个称呼而已,当然没问题了。”
“真的吗?”。平玉尧满心欢喜,连吐出来的寒气都带着几丝雀跃。
钟漓月失神地随意点了下头,迟疑了片刻,她突然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你去哪儿?”平玉尧愕然地看着钟漓月慌乱离开的背影,暗暗猜测,她是不是被唤了闺名,害羞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