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寺的香火一向鼎盛,陆成遇在佛前虔诚地为陆泠点燃了一盏长生灯:希望佛祖保佑女儿平平安安、长命百岁!这也是他下半生唯一的祈愿。
“陆施主,你要找的人正在东厢房等你!”一身着鲜红袈裟、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在陆成遇身旁双手合十礼拜道。
陆成遇一听,急忙回答:“劳烦方丈带路!”
没过多久,老和尚便领着陆成遇到达了东厢的一处房间门口。
“陆施主,你要见的人就在里面,老衲告辞!”老和尚恭敬地告退。
陆成遇双手合十鞠躬回敬:“多谢方丈!”
待老和尚离开,陆成遇推开厢房门,余光瞥到那人果然在内,然后进去之后匆匆将门关上。
那人正坐在炕上品茶,见陆成遇进来,微笑地礼貌道:“陆大人来了!”他浓眉大眼,长相正派。
“老臣拜见王爷!”陆成遇作揖道,难掩欣喜之情。
南王从炕上下来,快步走至跟前扶起他的双臂:“陆大人不必多礼!”
“谢王爷!”陆成遇站直了身体。
“不知此次您要见本王是所为何事?为何要弄得如此神秘,竟要选择在这相国寺内?”南王疑惑道。
陆成遇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老臣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掩人耳目,怕被顾学翰那老贼发现!”
“顾学翰?”南王先是不解,随后又愧疚道:“本王早料到锦妃之死没那么简单,却没想到还是牵扯到了你!”
“锦儿是我的宝贝女儿,她离奇死亡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所以才会找到那名贴身伺候锦儿的宫女,没想到却从她口中知道了一个惊天秘密……但对于那个秘密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谁知顾学翰倒帮我肯定了我的猜想,他居然派出冷青衣谋害我的小女儿……”他顿了顿,稍微控制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继续说道,“并且当天夜里冷青衣还来我卧房威胁我不得将此事说出去,否则我泠儿的性命也不保!泠儿的平安是我如今最大的心愿,可我又不甘于做顾学翰的傀儡,他为人心狠手辣,指不定哪天一时兴起,还是会派人刺杀我的泠儿……若非如此,我也不会选择投靠王爷,还躲在相国寺见面。”陆成遇无奈道,说着欲要向南王下跪。
南王立即伸出双臂阻止,言辞凿凿:“陆大人请放心,既然陆大人有心投靠本王,本王自然不会让陆小姐受到顾学翰的半点伤害!”
“陆某先谢过王爷!”陆成遇对此感激涕零。
南王领着陆成遇一同坐到炕上,意味深长地问道:“不知陆大人对此事有何看法?”
“王爷是说……皇上那件事?”陆成遇将信将疑道。
南王点了点头。
“莫非……王爷早已知道皇上的秘密?”陆成遇颇为惊讶。
“不瞒你说,皇上的秘密我们都只是猜测,没有人敢确定。尽管如今陆大人你也知道了个中之事,但我们依旧不敢贸然行事,毕竟顾学翰诡计多端,不得不防啊!”南王顾虑道。
陆成遇连连点头赞同:“王爷所言极是!”
接着,陆成遇眼睛一亮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喉咙又咽了下去。
南王看清了陆成遇脸上的情绪,细心地询问道:“陆大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陆成遇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道来:“我想将小女陆泠许配给世子,不知王爷是否嫌弃!”
南王一听,先是感到为难,因为不好干预儿子的私事。但随后又想到锦妃长相端庄可人,妹妹陆泠应该也不会太差!况且楚暮轩也到了该婚配的年龄,再加上陆大人在朝中的人缘不错,对他们实施后面的计划应该大有帮助。
“陆小姐和轩儿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何来嫌弃之说?”南王欣然应允,打消了他的顾虑。
陆成遇立马双手抱拳激动地道谢:“多谢王爷!有了王爷和世子的庇护,我相信泠儿一定可以吉人天相!”
“有了陆大人的加盟,本王也相信扳倒顾学翰指日可待!”南王笑着回敬,并以茶代酒敬了陆成遇一杯。
二人在相国寺内煮茶共谈了良久,才为掩人耳目一前一后告辞离开。
回至南王府,南王恰巧在后花园碰到了楚暮轩,便将此事告知了他。
“您让我娶陆泠?”楚暮轩满脸惊讶,不敢相信道。
南王背着手继续向前走,没有看见楚暮轩此刻不满的表情,反而反问道:“有何不可?”
“儿臣不想娶陆泠!”楚暮轩月兑口而出。
南王被他吓了一跳,转身皱眉质问道:“你为何不娶陆泠?儿大当婚,女大当嫁,娶陆泠对我们的大事也大有裨益,你不是常说要以大事为重吗丝毫?”他不敢相信一向感情冷淡的儿子居然在这件事上会悖逆他的意思。
“儿臣……”楚暮轩一时竟无法反驳,因为他不能告诉父王他爱的是倾城。
于是,他只有借口道:“儿臣现在还不想被儿女私情束缚,不想娶亲!”
他的这个理由足以让南王相信!果然南王语重心长地告诫道:“轩儿,本王当然知道你一向不重视个人感情,但正因为这样,所以本王才毫无忌惮地答应陆成遇的请求!娶了他的女儿,对我们双方都有利!”
“父王,陆成遇将女儿嫁给儿臣无非就是想替陆泠找一顶保护伞!”楚暮轩灵机一动,干脆提议道,“不如您做个媒人,将陆泠许配给离表弟,顾学翰照样不敢轻易碰他!”
“荒唐!”没想到南王勃然大怒,“离襄南是什么品性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你怎么忍心将陆泠交给他!”
“没什么不忍心的!”楚暮轩冷冷的言语像是在安排别人的婚事。
“你……”南王气得涨红了脸,吼道:“本王不管你怎么想!本王已经答应了陆大人,陆泠你如今是非娶不可了!”
楚暮轩无话可说,唯有作揖告辞,立马转身离开,留下南王一个人站在原地无可奈何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