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着沿途风景,二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竟快到真池。
远远望去,大大敞开的城门似乎在和他们招手。
“皇上派廉王来真池与我交涉借兵一事,想必他很受皇上青睐和重用吧!”楚暮轩猜测道,语气里有几分感叹。
“二弟不用想太多!其实廉王除了是皇上年龄最长的儿子以外,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本来借兵一事事关重大,根本轮不上他插手。”孟子光安慰道,回过头对他笑了笑,语气里夹杂着轻快与不屑。
“那借兵一事为何还让他出面?”楚暮轩感到强烈的不安,莫非是梦国国君对我的事毫不在乎,所以才会随意扔给一个庸碌王爷去解决?
孟子光没有意识到楚暮轩的不安,明白事情始末的他继续回答道:“唉!一则是因为我们最精明最受宠爱的小王子襄王不在朝政,游山玩水还未归来。二则是因为廉王主动向皇上提出要求接受这一任务!大概是襄王锋芒太露引起他的警醒,为了争宠才这样的吧!”
“皇权之争从来都是从兄弟下手,恐怕贵国国内也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楚暮轩严肃地看着孟子光,认真警告道。
“二弟说得极是!”孟子光在他的提醒下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毕竟,腥风血雨的前夜,排队占位尤为重要!
很快,二人已经进入了城内。梦国的边疆处——真池的风景与桃域如出一辙,就像是她的姐妹城池。
街道边的房屋,多是脉脉含情的白墙青瓦以及浓郁乡愁灌溉下的青石板路,既有着烟雨江南的迷离,又有着冷漠边疆的苍凉……它的苍凉一是因为远离帝都的庇护,二是因为背井离乡的戎装之士的哀叹。
但它所为接壤之处,毕竟有着商业繁荣的优势,走南闯北的商人多在此定居,热闹带来了越来越多热情的人们,有梦国的,有楚国的,也有其他偏远小国的百姓。自然而然,异国美女如云自是不在话下。
他们骑马走在大街上,俊逸潇洒,风采昂扬,引起不少路人驻足围观。
在穿过曲曲折折的石板路和蜿蜒的弄堂之后,豁然开朗,他们终于到达了廉王暂居的府邸。
在几名灰衣家丁的引领之下,二人来到了接待贵客的厅堂。
“孟将军和世子稍等片刻!”灰衣家丁为其上茶之后便退下。
楚暮轩细啜了一口茶,接着便抬头观望着厅堂的装饰摆设以消磨时间。
这里毕竟不是廉王真正的府邸,只是暂居之地,富丽堂皇当然还谈不上。但不管怎样也算是亮丽清爽,干净利落!玄关处的用宋怀言所作的贵妃醉酒图做装饰的玉屏风就颇为雅致,无疑是这厅堂的点睛之笔。
半柱香的时间已过,廉王却迟迟未曾出来迎客。楚暮轩有些心怀不满,无聊得用手指轻叩着身旁的桌几。
孟子光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他看出楚暮轩已经不耐烦,习以为常地劝解道:“再等等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现在是有求于人!”
“嗯!”楚暮轩点头轻答,尽力压制着内心的气愤。
未几,他侧耳听到了散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一年龄约莫20出头,身形一般,面容也十分普通平凡的男子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如若不是满身华服以及在姑娘身上蹭得的不俗的脂粉气,谁会猜到那是个雍容华贵的王爷?
“廉王爷!”楚暮轩与孟子光一起起身作揖恭敬道。
“孟将军和世子请坐!刚刚有事月兑不开身,来晚了还请见谅!”廉王拱手回敬,只这一瞬的工夫,他的眼神就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将那位来自楚国的美男世子端详了个遍。
楚暮轩心里再不是滋味儿都得强忍着。
随即,廉王走到专属他的上堂位置坐下。仆役赶紧躬身递给他一杯茶。
廉王一边品着茶,一边客气地问道:“世子与我国的联盟,本王从父王那里已有所耳闻。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双方达成的要求好像是以利州作为交换条件,梦国将出三万兵力相助!这可对啊?”廉王故意反问,狡黠的目光落在楚暮轩的脸上。
“回王爷,确实如此!”楚暮轩礼貌道,虽说是在求人,但他的气势却从不输人。
“可如今,你却开口要借兵十万,”廉王看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小心翼翼地转了转,皱着眉不愠不火道,“那我们的条件……是不是也应要重新拟定?利州……恐怕不够吧?”
说到最后,廉王犀利的目光直射楚暮轩,话中的不满与敌意均十分明显。
“那王爷想要如何?”楚暮轩低头笑了笑,假意让步询问。
“我要桃域!”廉王回答得甚是爽快,小眼睛里是志得意满后的神气。
“这……恐怕让我恕难从命!”楚暮轩犹豫片刻之后冷冰冰地拒绝道。
廉王没想到他孤身犯险还敢如此嚣张,从小在宫廷中洗礼的他疑心本就重,现在更是有些怀疑这楚暮轩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帮手?心中不免多了几分警惕和害怕。
然而,他依旧面不改色道:“南王世子,本王说的已经很明显了!你借兵三万,我取你利州……而如今你要借兵十万,我只多要你一个桃域,这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为了让我们的交易更公平!”他的语气里仍有一丝怒气没被压制住。
“王爷的顾虑我也明白,只是送出桃域一事事关重大,我必须和我父王商量,不能贸然答应!”楚暮轩面色从容地作揖道。
“世子是故意逗我吧!”廉王被他彻底激怒了,他站起身,朝着楚暮轩怒目而视,问道,“既然你来借兵,那总得给我们一个满意的条件吧!你空手来借兵到底是几个意思?”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孟子光连忙站出来缓和气氛,“南王世子对军中事务不太了解,所以不太明白十万军队意义重大,还请王爷见谅。”
廉王见孟子光替楚暮轩解围,自然也不便多说,因为天想到以后会不会用得上孟子光。
“王爷!”孟子光见廉王脸上的怒气渐消,遂继续道,“利州是边境重地,也俗称楚国的鱼米之乡,物产丰富,百姓富有。所以世子将利州让出已经是忍痛割爱了,并非是没有诚意啊!”
“话虽如此,但本王心中还是不痛快!”廉王咽不下这一口气,他用力向身后甩了甩衣袖,狠狠地坐了回去。
此刻的氛围变得异常尴尬。不过……还好,她赶上了。
“我听不下去了!”一女子从屏风后跑出来,直接上前挽着廉王的胳膊,将其又从座位上拉起来,撒娇道,“大哥,看在我这妹妹的份上,你就答应借兵吧!”
女子一出来,楚暮轩与孟子光便互相使了一个眼色。
“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就这样风风火火地跑出来了?”廉王宠溺地看着那名女子,小声埋怨道。
“你……是廉王妹妹?”楚暮轩假装大吃一惊地站起身。
“公主!”孟子光赶紧起身拱手拜见。
荆红嫣温柔地望向楚暮轩,抱歉道:“楚将军,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其实我已经仰慕你很久了!”
说着,她便跑到了他的身边,在他的耳畔细声道:“一切包在我身上!”
“大哥,我已经下定决心非楚将军不嫁!你最好是依将军的话借兵十万助他一臂之力。要是因为你的犹豫拒绝而断送了将军的大事,到时候将军身败名裂或者引发了楚梦之间的战争,你可担待不起!你忍心你的妹妹颠沛一生吗?”。她生气地望着廉王,望着他心惊胆战,言辞里容不下他回答一个“不”字!
没办法,廉王摆摆手只好答应。谁让他这个妹妹是皇上逝去的挚爱荊红琳之女呢?皇上不仅对她们母子三人宠爱有加,而且还破天荒让她和襄王两兄妹随母姓。由此可见兄妹二人恩宠一斑。
事已成,楚暮轩和孟子光在廉王和荆红嫣的安排下住进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