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三九,是冬日最为寒冷的一天,就连平日里人来人往的街道也显得略微寂寥,偶尔有人经过,无不是裹着棉衣缩着脑袋疾步而行?
唯独此人,身高八尺,背着一柄高大的剑,异常的醒目。不过这还不是最令人惊奇的地方,最令人吃惊的恐怕是他这一身与寒冬不登对的棉麻素衣,真真叫人看了都冷的打哆嗦。
刘温陆无趣地走在街道上,发现了这么个神奇人物,便有些好奇地跟了上去,直跟到死胡同口才发现那人不见了。
正诧异着,背后忽然袭来一阵阴风,刘温陆心中暗呼不好,忙矮身避开了那一剑,还未等他抬头看清,又有一剑夹带着疾风而来。
“跟着我干什么?”
刘温陆极为吃力地避开这一剑,顺道解释道:“看你不像是西都人,穿的又独特,走路带风就像一个真正的侠士。我平—无—错—小说生最喜欢结识奇怪又有意思的人,所以想跟上来和兄台做个朋友。”
面前的人总算是剑收了起来,仔细看了刘温陆两眼,才说道:“做我南宫非的朋友,首先要问过我的剑,它若是不答应,那我也没办法。”
刘温陆听到南宫非这三字,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见他一双丹凤眼锋利似利剑,杀气腾腾,忍不住惊叹道:“传闻南宫非有两把剑,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虽然我今日做不了你南宫非的朋友,但我想总有一日可以的。”
南宫非并没有和他交谈的意思,而是扫了一圈四周问道:“你知道礼宅怎么走吗?”。
“哪个李宅?可否说的详细些?这附近哪里的宅子里住了什么人,我都是知晓的,你只管说出来,我一定能带你找到。”刘温陆连忙拍着胸脯打包票道。
“府邸旁有家开了近百年的老当铺,说是一问便知。”南宫非见他并没有什么坏心眼,便如实告知。
刘温陆马上接口道:“我知道,是老薛家的当铺?那当铺旁边只有一处宅子,空落了有段日子了,难不成已经被人买下了?”
“你说的这些,我并不清楚,还要劳烦你带路。”明明是请求的话,从南宫非口中说出却像是一道命令,神情也是严峻地骇人。
刘温陆却也没有表示出任何不舒服的神情,反而十分积极地带着他往胡同外走去,一路上问长问短说个不停,见南宫非以寥寥几字回应,他便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便是这里了。”刘温陆抬头看了看高悬却没有题字的牌匾,得意笑道,“怎么样,我就说这宅子一定是刚被人买下的吧,连牌匾都没来得及题字,这门大开着,就是连个婢女我也没看到。”
见南宫非径自往里走去,刘温陆一时好奇也忍不住跟了上去,走了许久也未见到半个人影,更别提能出来个人迎接了。
“哈哈哈……”一阵奇怪的笑声忽然从后院传来,在这个空荡荡的宅子里显得格外可怖。
两人以飞快地速度冲到了后院,待看到院子里的人时,不由得都怔住了,院子里正在玩耍的几人也这动静惊了一惊。
礼楚率先反应过来,好不容易将凤久从秋千架上哄下来,连忙推给乐熹道:“我这有客人,你先带凤久回去,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出来,我忙完了再过来找你们。”
“师兄?”
听到一旁的南宫非开口,刘温陆着实吓了一大跳,这里就他们三人,南宫非喊的师兄不是礼楚又是谁?
他方才入后院时看到礼楚已经十分吃惊,现如今又听江南第一剑客南宫非叫他师兄,而自己与他认识多年却是毫不知情,怎能不吃惊?
“小飞你终于来了,这里说话不方便,温陆兄……也这边请吧?”礼楚说的同时并没有带路的动作,显然是在等刘温陆的回复。
刘温陆本来无意逗留,可看了一眼南宫非,实在是想将心中疑惑解个明白,便干脆应了下来。
于是几人往东厢房走去,礼楚想起什么偏头问道:“对了,小飞,晋远不是接你去了吗?他人呢?”
南宫非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小飞,忍不住笑了起来,凝目道:“那小子原来叫晋远啊,他倒是会捉弄人啊,明知道是师兄找我,却还瞒着我,只说是一礼姓公子。更好笑的是,他与我到了城中却又掉过头去说是有更重要的事,让我自己找上门来。”
“哈哈,晋远是爱胡闹了一些,但本性并不坏。”礼楚听完也觉得十分好笑,这一笑,便觉得浑身都放松了起来。
南宫非慢慢收起笑容,十分郑重地点头道:“和师兄在一处的人,性子是坏不到哪里去的,顶多调皮了些。”
见这两人交谈的甚是开心,一旁的刘温陆见自己被冷落又插不上话,再无心去关心他们的交情,遂冷着一张脸道:“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这就告辞了。”
不等礼楚挽留,也不等南宫非开口,刘温陆便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往府门口走去了。
南宫非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低声笑道:“这小子脾气还挺大,和晋远倒是一个臭脾气。唯一不同的是,晋远还小,年轻气盛也能理解,倒是他这个年纪了也该有些成人的气度了。”
“其实你与他见过的,只是你忘记了。”礼楚说着在一间厢房前顿下了脚步,抬手示意他进去后,才跟进去道,“那时一年期满,我准备回会川,就是温陆带了人来接我,还顺走了你送给我的梅花剑。”
“哦……”南宫非想了一阵,才恍然大悟道,“原来那个紧巴巴抓着剑不肯放手的小子就是他,我那时还与他打了一架呢,将他揍的鼻青眼肿,但他说什么就是不肯放手,想来也是好笑。”
陷在回忆里的两个人都掩饰不住嘴角的喜意,直笑得腮帮酸痛,礼楚边笑边问道:“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我记得那时他最爱喝龙井,这些年也没机会去看他,待得了空便去拜访拜访他老人家。”
南宫非闻言,满脸的笑容却是一下子僵住了,囧囧有神的双目忽然就黯淡了下去,语调低沉道:“师父要是知道你去看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礼楚觉着不对劲,紧绷后背问道:“怎么了?小飞,出什么事了吗?”。
“师父……师父他驾鹤西去快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