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卫忠来的没有征兆,没有防备的礼楚差点被他这一刀砍中,险险避开后,挥起手上的刀相挡。
“亏我如此信任你,视你为骁勇善战的好将军,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来!南楚的贼人怎的这么厚颜无耻?”吴卫忠紧咬着牙,手中招式变化不断,几乎用上了他所有的力气。
这个时候,若是礼楚以力相抵,只怕吴卫忠的胳膊就保不住了,因此他只能一退再退,直退到墙根才大声道:“吴卫忠,你冷静一点,我不想和你打!”
“你以为这是什么?这是点到为止的比试吗?这是你精心策划,一手挑起的厮杀场!你不想打?你以为我就很想打吗?你看看这满地的尸体,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维持你的假面具了。”吴卫忠瞪着一双眼睛,目光中的痛心疾首清晰可见。
礼楚猛地使力推开压过来的大刀,双目猩红厉声道:“厮杀场?那你真该去看看当年亡楚时的情形,举国上下无一完卵,三江七湖浮满尸体,焦土之下竟无一人可还手!那样的情景,我到死都不可能忘记!倘若是你,给你无上权利教你忘记那一切?你可做得到?”
吴卫忠盯着礼楚激动的脸,咬牙顿了一顿,回道:“复仇的方法有很多种,但像你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可耻!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有心报仇为何不举兵战场相见?博取我们的信任将朝野搞得一塌糊涂,这就是你的君子所为吗?”。
“什么君子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正面袭击,带兵屠杀楚国就很有君子风范吗?只要我成功复国,就是被南唐百姓骂死又如何?”
刀刀相交,白光顿显,几个回合后,吴卫忠便被他反逼退十来步,礼楚耳朵一动,听到大量的脚步声往这边涌来,心里顿感不妙,放出烟花弹便欲从人群中抽~身逃离。
吴卫忠却不肯放他离开,死死咬着他不放,礼楚回身间手中的力道不由得多了一倍,刀锋对着吴卫忠的手臂稳准地劈了过去。
却还是在最后那瞬转了个方向,只是擦带了带你皮肉,吴卫忠捂着手臂看着礼楚,一字一顿道:“今日你没能一举攻下皇宫,那我便告诉你,从此以后你再没有半分机会接近这皇宫半步!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城门的人还没有攻进来吧?那是因为皇上圣明,早就安排了兵力混在人群之中,如今只怕你的援兵已是自身难保了……”
什么信任,表面里将所有大权都交由自己,实际上却步步为营,设下一个大套等着自己跳进去,说翻脸无情的又何止自己一个?
礼楚不愿与他多做口舌之争,烟花弹一出,很多人开始撤退,礼楚随着人群直往别苑退去,不知从哪里又杀出一队人马,个个出手狠厉的很,礼楚心中一惊,意识到这些大抵是李璟尧这些年暗地里训练的杀手。
“将军!怎么办?四周都是人,我们出不去了!”围在礼楚身旁的士兵虽有着急却不至于混乱,只是身手与面前这些杀手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若无意外,只怕御林军也要赶过来了,礼楚轻按胸口的箭簇,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发了出去。
箭簇声尖锐鸣空,声声似啼血,不少人被这声音吸引地抬头望去只见密密麻麻地弓箭忽然从天而降。
不论敌友,见人变杀,礼楚虽无奈但也明白这箭簇一发,食人帮的人眼中便只有帮主,挡路的人不管是谁皆杀之!
皇宫里的守卫见状也跟着射~箭相挡,在礼楚四周的士兵便不幸因此遭殃,很快,礼楚的人和皇宫的士兵彻底分开了。
中间隔着的便是食人帮。
吴卫忠将礼楚带人要走,忙上前带人冲上去,却被一阵箭雨挡住,不由得十分恼怒,焦灼之下,他便翻墙入院,带人从另一面突袭。
却不想,一阵带着火星的冷箭下雨一般直往院中射~来,御书房登时走水,无尽的大火卷带着滚滚浓烟。
吴卫忠一心顾着李璟尧的安全,便返身折进了御书房,在如同火炉的御书房中找到李璟尧,护着他出了御书房。
“咳咳……宋朝宗呢?”李璟尧低咳了两声,抬眸问道。
吴卫忠松开抓着李璟尧的手,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御书房走水,我担心皇上,所以……所以……让宋朝宗跑了……”
“什么?!御书房里那么多人,朕要你救吗?”。李璟尧本就披散着头发,这回瞪着眼的模样更加可怖了,藏在头发下的眼睛忽然一转,狐疑道,“你该不会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故意的吧?”
“臣万万没有!还请皇上明鉴!”吴卫忠说着猛地屈膝一跪,脸色大变,皆是惶恐不安。
李璟尧方才不过是随口一问,其实他心里明白,吴卫忠是绝不会背叛自己的,否则他也不会如此信任吴卫忠,在明知他与宋朝宗关系匪浅的情况下,还千里迢迢将他调回西都。
“行了,起来吧。”李璟尧抬手示意他起身,目光在火光冲天的御书房一顿,低声道,“城门那边你亲自去,一定要守住了,让想进来的人进不来,想出去的人出不去!”
“是!”吴卫忠点头应声,啸啸起身,带着那些善战的士兵出了院子,直往城门赶去。
马蹄沾血,将这路上踩的皆是血迹,嘶喊声、兵器交刃声不绝于耳,虽然这样的情形在战场上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一旦发生在城中,那便是天大的灾祸。
吴卫忠想到礼楚形容的那些,心口不由得一动,眼前登时幻象出横尸遍地,血流成河的情景。
什么时候天下可以停着战乱,百姓可以免于流火之苦?不管他礼楚是有多的怨恨和委屈,如今皇城受危,绝没有仁慈二字可言!
吴卫忠略微咬紧牙根,目光紧紧盯着城门口蹿动的人头,手中的马鞭奋力一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