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突然停下脚步,他脚步一顿间,整个院儿子丫头小厮的呼吸,都随之顿了一顿。
只见他又拉住一边站着的一个小厮,目光闪烁的看着他。
此人被他拉住,一下子害怕的跪了下去:“二公子有何吩咐。”
江浩看他这样,自然一阵烦躁,都是废物!
可是这会儿他也不懒得计较这些,废物就废物吧,他也只是需要一个跑腿的!他冷声吩咐道:“去,看看百里文山在哪里,找到他后让人跟着,让后第一时间回来告诉我。”
“是,是!”小厮答应一声,连忙躬身跑了出去。
他们不需要知道这位主子要做什么,只需要执行就行。
江浩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围的人,暗骂一声,将所有人赶了出去,只留了两个娇美的小丫头进了内室。
皇帝是个勤勉的`,年前这些日子,发生的几件大事儿,让他始终难以决判,自然,皇帝烦躁,身边服侍的人也没好日子。
云卿更是日日陪在御书房,一边诵读奏章,一边誊写批注,最后,皇帝拿出玉玺,盖在奏章上。
江宏昌多次向皇帝上书说陆鸿忠诗集的问题,可是皇帝都是不置可否,江御史模不准皇帝的心思,他心中焦急的同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皇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冬季是他最难熬的日子,浑身的关节似乎都要散架了。
太子,也开始了真正的协理朝政。
众位大臣并没有因为太子协政而显得慌乱,甚至,众位老臣还觉得这是好事儿,若是今后万一最坏的事情发生,也不至于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璃亲王去湘州调查案子,除了刚到的那几日有消息传回,然后在他外出的一次调查之后,就再没有音讯传回了,甚至就在前几日,朝廷失去了他的任何行踪。云卿很是担忧,甚至好几次在皇帝面前都露了马脚。
皇帝只是用非常莫名的目光看她一眼,就让她继续读着一本本的奏章。
云卿甚至又做了几次噩梦,梦里都是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奔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奔跑,只是,她不敢停下来。
几次深夜醒来,云卿都会出一身的虚汗,然后彻夜难眠。
夜里,等皇帝去了德妃娘娘的宫里,海棠居的几个姑姑才得了空闲聚在一起,云卿也在其中,她们聚在佩菱的屋子,她们寻了花生、桂圆、莲子等许多东西,准备明天做八宝粥,她们也可以过过节。
当然还有彩纸,马上过新年,屋子里需要许多喜庆的东西。
云卿负责写字,依兰将大红的宣纸平铺在桌子上,云卿用最有力的笔锋,将“福”、“寿”等字眼写出来。
雨翠和雅晴围原木桌而坐,桌子上摊了各色彩纸,她们二人正在剪窗花之类的物件。
大家欢声笑语。
“云卿,写的怎么样了?我们的剪纸都快好了。”雅晴问,说着,雅晴还举起了手里刚剪好的福寿双全的窗花贴纸展示给她看。
云卿抬起笔,看了一下刚写好的双“喜”,眼里闪过一抹满意的笑意。
依兰将字拿起,轻轻吹干。
“我也好了,这些应该够用了。”云卿揉揉发酸的手腕,笑着回身说道。
“雅晴姑姑,你不知道,姑娘在写大字上最是较真,以前在庄子上的时候,卢师父也对姑娘严格,每天一百个大字,一个字不合格,就要多加十个,姑娘每次都将纸张贴在墙壁上,立着写字。”依兰笑道。
雨翠看了一眼笑意满满的云卿,眼里闪过嫉妒之色,她也只是识得几个字而已,那些字,还是她必须认识的,为了不在宫里犯忌讳,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
她能以她那样粗鄙的出身,一步步走到今日的位置,天知道,她付出了什么,付出了多少!
“云卿是晋国公府的嫡女,即使受罚去乡下,也有嬷嬷伺候,有师父教导,哪像我们,粗布糙米的。”她似是自嘲的说。
可是依兰却变了脸色,她哼哼一声,不乐意的道:“姑娘可不是受罚,姑娘是去为夫人守孝。”
说什么受罚,好像姑娘做错了事一般,
“嗤!”雨翠嗤笑出声,虽然她没有反驳依兰的话,可是,她的这个表现,让依兰更加恼火。
“雨翠姑姑说的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母去而子受。我当时到庄子上,自然是受罚,只是自己惩罚自己罢了。”云卿轻柔的开口。
雅晴起来,拍拍云卿的肩膀,轻声劝道:“对不起,说道你的伤心处的。”
依兰等着雨翠,又有些不满的看向雅晴,又不是你说的,你干嘛替那人道歉,真是的,就会做老好人。
云卿却很感激,她自然明白雅晴的好意,皇宫内院,多一个敌人就多一分危险,能少一事是一事。
“我没关系,都过去那么久了。”她说。
雨翠却又撇了撇嘴,暗道一声假仁假义。
也不知道是说雅晴,还是说云卿。
云卿也不和她计较这些,让依兰将写好的大字收起来,走到桌子边坐下,依兰将茶水给她奉上,云卿接过,轻饮一口来稍稍休息。
佩菱端来了点心,招呼大家一起用:“明日就是腊八了,再过两日就是除夕,过年的时候朝廷有七日的沐休,到时候,我们两人一组值班,也可以休息休息。”
佩菱说的真是个好消息,云卿的脸上也浮现出开心的笑容。
依兰给云卿拿了几块儿点心让她垫垫肚子。
房间的气氛随着佩菱的到来轻松了许多,几人也闲聊了起来,无外乎说过年的一些喜事儿。
“对了,云卿,贤妃娘娘说你做的桂花酥饼好吃,想让你明日做些给她。”雨翠手里拿着一块儿花生酥,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了这件事儿。
云卿疑惑的看着她。
自己做的桂花酥好不好吃,贤妃娘娘怎么会知道?她记得自己入宫后只做过一次桂花酥饼,还是给皇帝做的宵夜。
雨翠看她这样怀疑的看着自己,不免也有了几分恼意:“这可不是我说的,谁知道你又得罪了哪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