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想你死!
元歌眼中翻衮着杀意,最后还是垂下眼眸掩住了,然后抬手端起桌案上的茶,掀开茶盖慢慢的拨着浮着的茶沫。她闭口不言,自是有人帮她开口说话的。
不同柳嬷嬷那宽和的面相,白嬷嬷一双微微吊着的眼梢,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此时她窥到元歌的表情,立刻冷笑一声朝南妈妈说道:“真是老糊涂了,真是从没有见过这样没有规矩还心大的下人。”
南妈妈会不懂规矩吗?当然不是,虽然她不是李相府的家生子,却也是在幼时就被卖了进来,如今多少年了,哪里会不懂做下人的规矩。不过是曾经十五岁的元歌待她宽容,给了她几分体面,就愈加的轻狂起来罢了。
“主子。”白嬷嬷走上前端正的行了一个福礼,脸容严肃的道:“老奴有话要说。”
“嗯,你说。”元歌没有放下茶盏,只觉得温热的茶盏让心里头骨子里的冷意都淡了一些。
白嬷嬷见此就知道眼前的这位,是默许了她对南妈妈发难,于是精神头更足,立刻道:“按理说这位南妈妈是伺候着主子多年的,不该我来说这样提点的话。”
“但是如今主子身份不一样了,身边的人就更该提起来,以后莫让人拿住了把柄说由头,让主子为难又失了面子。本以为南妈妈这样积年的老人,是不用像绿央翠浓俩个再去学规矩,可现在看来还是得好好学一学才行。”
此时的南妈妈,一张老脸已经被臊的通红发紫,这下是真的难过起来了,抬眼去看稳稳坐着的人,委屈巴巴的小声唤道:“姑娘,妈妈知道错了,饶了我这一遭吧。”
元歌充耳不闻,只垂眸盯着手中的茶盏,似是对眼前这事非常为难的样子。
白嬷嬷唱了白脸,此时柳嬷嬷跟着就来红脸,她走过去把跪坐在地的南妈妈扶起来,温声道:“既是知道错了,那就别让主子为难了。”
“主子,这南妈妈到底伺候了您多年,自然不能和那些小丫鬟一样罚跪。只是也不能不罚,不如就让南妈妈禁足几日,和我等同来的那位朱嬷嬷最懂宫里头的规矩”柳嬷嬷说到这里和善的一笑,转头看南妈妈道:“南妈妈常和她坐一起说说话,想必会学到不少东西。”
元歌听了不由暗笑,什么坐一起说说话,不过是让朱嬷嬷去教一教南妈妈规矩,只是面子上说的好听而已。
南妈妈哪能听不懂,一时间那脸色又青又白,刚想张嘴说什么,扶在胳膊上的那双手力道突然就加重了。
侧脸看着柳嬷嬷那和善的脸,南妈妈只觉得喉咙里被什么堵住了,嘴张合了几次,却没能发出一丝声音说出一个字来。
元歌看到南妈妈那灰败的脸色,嘴角不由轻轻的翘了起来,她平静的道:“俩位嬷嬷说的在理,既然这样的话,那南妈妈你就先禁足几日吧。”
“是。”此时的南妈妈,一点也没有刚进来时的那股气势了,仿佛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凉的冷水。
“柳嬷嬷,劳你送一送。”元歌将已经有些冷的茶盏放到桌上,抚了下衣袖道。
“是,主子。”柳嬷嬷含笑应下。
南妈妈一走到外面,就甩开了柳嬷嬷的手,只沉着脸往前走。柳嬷嬷一点也没放在心上,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主子让她送一送,那她肯定不能只送到这。
这时门口已经有另俩个宫女在守着了,柳嬷嬷扫了一眼,淡声道:“好好守着,别再让那不长眼的闯进去惊了主子。”
“是。”俩宫女齐声应答。
叮嘱完的柳嬷嬷,嘲讽的看了眼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南妈妈,这才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南妈妈的住处,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下从该有的布置,柳嬷嬷暗地里道了一声蠢货,就笑眯眯的道:“这也送到了,我就去主子那复命去了。”
只是刚走到门口,就被喊住了。
“等等。”
南妈妈黑着脸走过来道:“这禁足到底是几日,劳你帮我向姑娘问一声,我这一看不到姑娘,心里就慌的很。”
柳嬷嬷转过来笑盈盈的道:“这种事哪有去问的,当然是看主子的意思。左右没有主子的传召,你还是呆在这房间里,一步也别踏出去的好。”
“想必你不会再罔顾主子的意思了吧。”柳嬷嬷这一次说完,也不管南妈妈是个什么反应,立刻就抬脚走出了这间屋子。
南妈妈看着这间,对于自己身份显的过于精致华丽的房子,一脸颓废的坐在了凳子上。她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前方,心里空落落的像破了个大洞。
以后以后她该怎么办,殷勤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到了享福的时候,可是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她不傻,那几个仗着是宫里出来的,当着姑娘的面就敢排挤她。
要是不做点什么,搞不好进宫就没有她的份了。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想到这里南妈妈终于下定了决心。毕竟她如今这个年纪,无夫无子无亲,除了女乃大了一位姑娘,竟再没有旁的依靠。
她可不想等自己老了走不动路时,连个扶一把的人都没有。真要到那个时候,再生个小病,恐怕就只能趟着等死了。
另一边的采荷居里,在柳嬷嬷出去送人后,白嬷嬷就带着绘椿染槿去罚跪。当然元歌不会一个人呆着,她捧着手中热呼呼的茶,嗅了下香气含笑夸道:“不错。”
“主子能道一声好,就是奴婢的造化了。”答话的宫女叫涂柳,却不像名字一样的柳态纤纤,而是有着比较圆润的身段和脸型。
笑起来非常的讨喜。
元歌笑笑没有说话,涂柳立刻福身行礼站到了她的身侧,另一边站着的是一名叫描樱的。
前几世就没有打算留下过这些人在身边,所以也就没有关心过这些人叫什么。如今打算留下她们,这名字却也不用改了,到是都顺口雅致的很。
就让她看看,这些她从前都打发走了的人,都有些什么样的能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