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歌觉得自己刚刚入睡就被叫醒了,看着室内站的满满当当的人,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这么快就到晚上了?启元帝要来给她侍寝了吗?待彻底清醒过来,才发现把梦里的事给弄拧了。
回想起梦里启元帝的那个狗腿样,她不由展开了一抹笑容,不过要是真有这么一天就好了。眯着眼一边这样想,一边又去打量伫立在眼前的几人。
怎么一个个气昂昂的,如同要赴往战场的将士似的?只是如今她还怕什么呢?
便是此刻启元帝发觉先前他会从塌上摔上来的事,是她故意所为,而不顾大局的要弄死她,她也不会眨一眨眼睛。
曾经几次重生而来,想的是该如何挽回李家的下场,改变自己的结局。而这一次再次回来,她真正想求的却是一死,再也不用再重新来过。
累,真的太累。
元歌漫不经心的道:“怎么了?”
柳嬷嬷立刻道:“主子,在您休憩的那会,凤阳宫来了几位客人,正在厅里等着拜见您。”
客人?这柳嬷嬷说话倒是有趣。元歌浅浅一笑,问道:“那都是些什么样的客人呢?”
“回主子,正是前不久入选进宫的秀女们,如今也都各自有了位份。”柳嬷嬷一个个的念道:“秋澜阁张容华,妙音轩刘芳华,飘香苑孟承徽,画锦堂齐承礼,听语楼柳琼章”
柳嬷嬷念了九人后道:“这几位是此次选秀封位最高的,余下的都是七品以下不入流的封位,最低的便是还住在留秀宫的几位常在和答应。”
“现在求见的人有五位,是以张容华为首的几位小主,另四位是胡宝林、李小媛、陆常还有高答应。”
此次进宫入选了秀女共有二十二名,不过却没有把位份封的高一些。别说没有一个封到三品或四品,更是连一个正五品的封位都没有。
这样好也不好,好在低位份的就是有了宠,也不敢肆意行事。不好就在这些低位份的人,怎么会甘心一直那样呢?怕是为了争宠升位份,也会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来。
元歌先前听到客人这个说法时,就猜到该是有人找上门来了。只是有些奇怪几世都没有过这事,为什么这一世却偏偏多了这一出呢?
变化不少,比如曾经的丹阳宫,如今的凤阳宫,还有眼下正等着‘拜见’她的那几人。
突然间元歌有了些兴致,于是缓缓站起来道:“既然是来拜见的,那本宫便出去见一见。”
“来人,为本宫梳妆。
凤阳宫正厅里,几个珠翠环身样貌不俗的女子,一言不发的品着手中的茶。茶是好茶,可是闰名张如宛的张容华,却没有好心情来品。
凤阳宫。
这三个字从心头划过,张容华只觉得口中茶的苦味久久不散,虽然早就知道丹阳宫变成了凤阳宫,可哪里及的上亲眼瞧见呢?一个凤字,便让她们这些人都清楚,这位出自相爷府的皇贵妃是多么的不同。
不仅是以娶后礼迎来的,还是皇上亲自去东华门的中门,给迎进来的。若说这只是因为对相府的看重,可为何她们这些新进宫的妃嫔,却没有一个被召去侍寝的呢?
一想到皇上可能是对皇贵妃有着特殊的感情,一颗心就忍不住焦急了起来。她进宫来是必须要得宠的,不然她为什么要进来这天下最富贵却又最难缠的地方?
她张如宛虽然嫡女,却是一个不得宠的嫡女。母亲没能生下嫡子,如今又年老珠黄被府中的姨娘压制的几乎要不见天日。要不是姨娘不得扶正,她父亲也怕被人弹劾宠妾灭妻,多少收敛了些,如今她是不是嫡女都还难说了。
现如今只有她得宠,一生离不得张府的母亲才会有好日子过,而她也才会有好日子过。只是进宫前打算的再好,现在也茫然的有些不知所措。
不说高高在上如今后宫最贵重的皇贵妃,便是这些一同入选的人,其中也不泛身家好样貌好的。要出头实在难,这样的话她还不如找个靠山。
张容华已经想过了,便是皇贵妃要想在宫中站稳脚跟,也是需要帮手的。而只要皇贵妃肯用她,何愁没有出头的日子呢?便是一直不能得圣宠,靠着皇贵妃,她父亲要怎么对付母亲也要思量一二。
安静的厅里突然有宫女扬声道:“皇贵妃娘娘到。”
话音未落,刚刚还端坐着的五人齐齐站了起来,垂着头面前前方。待上方的人坐下来后,便行蹲福礼。
“婢妾,容华张氏。”
“婢妾,宝林胡氏。”
“婢妾,小媛李氏。”
“婢妾,常在陆氏。”
“婢妾,答应高氏。”
待各自唱完名,便异口同声和呼道:“拜见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元歌的目光从站在下方的五人身上扫过,这些人的面孔和记忆中的有些差距,但是看起来依然眼熟。这几个人当中,另四个只是看着眼熟,唯一记得的也就是张容华了。
现在的张容华在死的时候,已经升到了从三品下九嫔之一的简嫔,身死时的情况凄惨的很。不过她和她们都是一样的可怜人,谁也没比谁好的到哪去。
脸上扬起淡笑,元歌抬了抬手道:“起吧。”
“谢娘娘恩典。”几人一同直起身。
元歌也是有些奇怪这现在还只是容华的张如宛,为什么会在她进宫的第一天,竟然就主动来拜见了。她到底不是中宫皇后,这些妃嫔们并不需要来见她,可这些人却偏偏来了。
“都坐下吧。”
“谢娘娘。”
待这几人坐下后,她俯视着几人问道:“尔等前来有何事?”
张容华立刻含笑道:“回娘娘,婢妾等想着娘娘初入宫,现在枯坐在这里会觉得无趣,又想见一见娘娘是何等的风华,便厚颜前来拜见了。”说着站起身福身道:“不请自来,还请娘娘恕罪。”
其他几人见张容华请罪,也有些惶惶的站了起来,跟着福身行礼请罪。
元歌见这些人的作态,便有些明白这些人过来的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