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都要这样一勺一勺的喂他喝苦药?启元帝浑身一震,连忙笑着道:“福乐儿什么也不用做,只要陪在朕的身边就行了。伺候的事,自然有那些奴才们来做。”
元歌疑惑的道:“可是,可是臣妾听说皇上您让臣妾来,就是让臣妾来侍疾的呀。”
启元帝皱起眉道:“定是那些个蠢奴才传错了朕的旨意,朕怎么会劳累你来侍疾呢?朕不过是想见一见你,才让人去凤阳宫接你过来这里。”
这时有太监进来禀报:“参见皇上,凤阳宫的一位嬷嬷求见,说是办完了差事想和皇贵妃娘娘回禀。”
“哦?”启元帝转脸看向元歌,挑眉问道:“福乐儿这是让嬷嬷办了什么差事,竟这样心急的来回禀?”
元歌想了下道:“大约是柳嬷嬷,臣妾在来之前让人去珍兽苑里,为臣妾选一只鹦鹉回来养着。”
“大约就是为了这事吧。”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明面上定是拿这件事来做由头的。
启元帝憋屈了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人,他这边着凉生了病,她到好转头就去养宠物逗乐子了,还真的是一点都没有放他放在眼里啊。
他假笑了下道:“让那个嬷嬷进来当面回话,朕倒想听听,是个什么样的珍宠,竟这样急急的就来禀报了。”
元歌见启元帝那不善的语气,心里顿时一紧,现在也只盼着柳嬷嬷真是为宠物而来的,而不是凤阳宫里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最担心的,就是留在那里的绿央和翠浓。
本来她不带上她们俩,就是担心带着她们来这里,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启元帝会拿她们俩人作筏子。若是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将她们俩人带在身边。就算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拼着一条命,也会护着她们俩个。
左右她的一条命什么也不值。
柳嬷嬷进来后,立刻跪下行大礼口中呼道:“老奴参见皇上,皇上万福圣安。老奴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启元帝对这个嬷嬷倒也有些印象,开口叫起后问道:“嬷嬷是给你们主子挑了什么珍宠呢,巴巴的从凤阳宫追到朕的乾元宫来回禀。”
柳嬷嬷看了眼俩人的脸色,不像是又别扭上的样子,心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听到启元帝的问话后,便不慌不忙的回道:“禀皇上,主子是怕皇上休养时会闷,便让老奴去挑只能说会道的鹦鹉回来。”
“说是陪着皇上也能逗逗趣儿。”
专门为了他?启元帝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他狐疑的朝元歌看去,却见她微微的笑着,好像那个嬷嬷说的话真的是她吩咐的一样。
不过也许是真的呢?
就在启元帝犹疑不定的时候,元歌看着柳嬷嬷的眼神微微变冷了起来。她虽然能理解柳嬷嬷这样做的用意,但是却根本不想要这样的用意。
为什么她想要的鹦鹉,经过她的口一说,就变成了是为了启元帝才去要的呢?
不过元歌也并不打算反驳,一来柳嬷嬷她确实用着顺手,再来若是她驳了回去,启元帝反而会想要那只属于她的鹦鹉。想到这里她面转向启元帝,笑盈盈的道:“皇上,臣妾让人把鹦鹉拿出来让你瞧瞧如可?”
“若是入了皇上的眼,陪着您也能解解闷。”
刚刚吃过亏的启元帝,虽然弄不懂她这是玩的什么花样,但是他一点也不想要那个什么鹦鹉,就怕其中又有什么陷阱正等着他往下跳。
“不必,朕不过小小风寒,不用几日便能痊愈了。”启元帝扫了眼元歌的脸色,见其皱了眉便更坚定的道:“那只鹦鹉福乐儿自己留着吧,朕忙于政务的时候,也能陪羞你痘痘趣。”
元歌听了顿了一下,才缓缓的道:“既然皇上这样说,那鹦鹉臣妾就自己养着了。”说着话风一转,又道:“若是皇上改变了主意,便使人去凤阳宫说一声,臣妾便让人把那只鹦鹉给皇上送过来。”
他不会改变主意的,虽然启元帝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面上还是含笑点头道:“便依你了。”
启元帝不想等会儿用午膳的时候,还要莫名其妙的吃亏,便暗示自己累了想要休息。结果却见元歌一动一动的坐着,一点儿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好像根本听不明白他的话似的。
事实上元歌当然听懂了启元帝话里的意思,便是她偏偏坐在那里不肯动。凭什么让她来侍疾她就来侍疾,完了不想让她侍疾就赶她走?
既然她来了,现在轻易就不打算走了。
元歌握着启元帝的一只手,深深的看着他道:“皇上,您累了便好好睡吧,等会儿用膳的时候,臣妾便叫醒您。”说着将那只手塞进被子里,一脸贤良的道:“皇上就歇着吧,臣妾去看看皇上的午膳都准备了些什么。”
“皇上病了,可得吃的清淡一些。”
“随你吧。”启元帝脸色有些灰败的道。
一直站在这里没有出去的柳嬷嬷,配合的抹了抹眼,一脸感动的道:“娘娘对皇上的心意,老奴看了都心生感动。”
启元帝:“呵呵”一唱一和的主仆俩。
刘义一回来,就见皇上倚在床上,笑的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心里顿时一惊还以为发生了什么。
“皇上,奴才回来了。”
“嗯,回来了就好。”启元帝面露笑意。
回来就好?这话是有什么深意吗?刘义一脸茫然。
启元帝见刘义回来了,脸色顿时就是一亮,扬声道:“刘义你亲自带人送皇贵妃回宫,朕不过小小风寒,哪里需要人侍疾?快送皇贵妃回去好好休息。”
刘义收到启元帝的眼色,虽然不明其义,但是还是立刻应道:“奴才遵旨。”
“皇贵妃娘娘,奴才这便送您回凤阳宫吧。”刘义有些小心翼翼的道。
元歌看着床上已经‘累极’躺下的启元帝,坏心眼的道:“本宫还想留着这里伺候皇上用膳呢?不如过了午时本宫再自行回凤阳宫?”
刘义回头看着床上毫无动静,立刻一脸为难的道:“娘娘还是先请回吧,不要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您累着了皇上就该骂奴才不会办事了。”
元歌又不是真的想陪启元帝用膳,不过是想为难他一番罢了。此时听到刘义的话,便也就顺势点了头,开口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本宫便先行回去了。”
“皇上这里还要刘总管多费心一些,待皇上的病好了,本宫也是感念总管的功劳的。”
刘义连声道不敢。
听到脚步声远去,启元帝翻身坐起,扬声喊道:“来人,外面是谁守着?”
一名身段出挑的宫女缓步走进来,柔柔的道:“皇上,刚刚是奴婢静芳守着的,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
启元帝愣了一下,才道:“给朕倒盏白水过来。”说完顿了顿又道:“再拿一叠蜜饯来。”
静芳眼波流转,定定的看了一眼启元帝才福身道:“请皇上稍待,奴婢这就去给您拿。”
启元帝并没注意到这些,此时他只想早些将嘴里的苦味去掉。刚刚他忍着嘴里挥之不去的苦味,他的皇贵妃却说个没完,还想留下来陪着他用膳。
说什么关心他,结果连他喝完药,却连杯白水都没有。他总觉得他的皇贵妃是故意的,可是她的那张脸却像是什么也不道,一切都只是偶尔。
总之,他被她百变的态度给弄糊涂了。
没一会儿功夫,静芳便带着白水和蜜饯进来了,她拿着木盘站在床边,一双眼睛如蜜丝一般缠在启元帝的身上。
但是启元帝全然看不见,因着嘴里太苦,他毫不犹豫的先捏了一枚蜜饯丢在了嘴里。待尝到了甜意才嚼嚼咽了下去,接着便伸手去拿白水。
这时静芳用一只手拿着木盘,用一只手拿起一枚蜜饯,一脸殷勤的道:“皇上,您可是喜食这蜜饯,那便再尝一个吧。”
启元帝一只喝完了白水,看着递到嘴边的蜜饯,皱起眉扫了一眼静芳,沉着脸道:“朕自己来。”
静芳脸一白,只好缩回了手。
刚刚启元帝喝水喝的急,嘴边有不少的水渍,见些静芳眼睛一亮,拿出一方洁白的帕子伸手就去擦那水。
启元帝烦躁的瞪了一眼静芳,开口道:“你下去”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皇上?”
启元帝抬眼去看,就见他的皇贵妃去而又返的站立在门口之处,正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这边。那一瞬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才会相信他和宫女并没有如何。
只是她会信么,他前脚让人送她离开,后脚就有一个宫女态度亲昵的站在他床前。
元歌站在那里慢慢的红了眼睛,她抿了抿唇俩滴泪珠便轻轻的滑落了下来。
启元帝心里一慌,张口便道:“福乐儿,你误会了,这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
偏偏这时静芳满脸通红的往地上一跪,急急的道:“还请皇贵妃不要怪皇上,都是奴婢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启元帝简直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不知所谓的宫女!
元歌看着面前的这一声闹剧,抬手用帕子捂住了脸,嘤嘤的哭道:“皇上,皇上,您为什么不告诉臣妾!”
“福乐儿,你相信朕,朕和这个宫女并没有如何!”启元帝急的想从床上下来,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在演戏,只是迷惑皇贵妃迷惑李家的手段。
但是,此时他发慌的心,却让他迷茫了起来。
偏偏此时静芳磕了一个头,语出惊人的道:“皇贵妃娘娘,奴婢静芳,是皇上的司帐宫女。所以奴婢虽然没有位份,但是也是皇上正经、正经的”
后面的几个字,静芳似是羞的说不出口,但是在场的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她无非就是想说,她也是皇上正经的女人。
启元帝刚刚就觉得静芳有些眼熟,但是也没有想太多,但是此时才想起来眼前跪在地上的这宫女,就是他俩年前通人事宫女之一的一个。
好了,这下说不清了,启元帝的脸色又青又白。
其实刚刚元歌也觉得这宫女眼熟,此时听到静芳这样一说,才想起来她也是见过这人的。不过此时她可不是来捉(奸)的,她走了又回是为了另一件事。
元歌依然捂着脸,断断续续的哭道:“皇上,您何必如此,若是您说一声便是,何必这样打臣妾的脸呢?”
启元帝张了张嘴,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而跪着的静芳则面露喜色,只要提到了明面上,为了表示贤惠皇贵妃娘娘,也得提出给她一个位份吧。
哪怕是无品末等的充衣和更衣。
这时刘义也脸色灰败的走到了这里,刚刚他被那个柳嬷嬷缠住了,就听见皇贵妃一声:“本宫想起来,还有一件事要与皇上说,总管便在这里等着,本宫去去就来。”
结果等他甩开柳嬷嬷,到了这里却见到这样混乱的场面。刘义嘴唇抖了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此时元歌继续哭道:“皇上,您怕药苦直言说于臣妾听便是了,何必瞒着臣妾呢?”
啊??这说的是什么?刘义满头雾水,跪着的静芳也是一脸的不解。唯有坐在床沿边上,正准备下床去拉元歌的启元帝心里一声‘咯噔’,接着脸色就开始发僵起来。
元歌像是没有发觉似的,嘴里一边哭一边道:“您不说臣妾哪会知道呢,臣妾做了傻事便也罢了,可是皇上不是吃了苦头了么?”
“臣妾没有伺候好皇上,再无颜见皇上,臣妾这就告退,回去后定当好好反省。”
说完这一通话的元歌,不顾目瞪口呆的几人,便转身急步走开,临转身还丢下一句话:“刘总管不必送本宫了,在这里好好伺候皇上吧。”
一叠香甜的蜜饯放在木盘里,静芳因着跪下,就放在了身前的地上,那叫一个显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