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的前身是镇国将军,那是随着开国皇帝一起打了天下的。如今皇帝都换了好几位,但是老镇国公却还是由高宗一手带大的。若不是迫不得已,镇国公一脉,都不愿意做出有害越氏的事来。
虽然办法是镇国公想的,可是他却不敢真的要做什么。不提别的,光这事被他老子知道了,已经年八十的老头子狠揍他一顿也就算了。
就怕一个不好,他把亲老子给气死了。
小周氏听了便点头道:“好,兄长放心,这件事就是烂在我的肚子里了,绝不会传于他人之耳。”
镇国公点点头,开口道:“好,你这就回去吧,告诉青志,就说这事我应了。不过他也不用着急,我会将人脉交到他女儿的手里,旁的他便不用管了。”
小周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在兄长的目光下,将想要说的给吞了回去~。她摇摇头道,我再去给母亲和嫂嫂请个安,说一会儿话再走。”
镇国公便也点头,道:“好,我同你一块去,不然母亲又吵着我不陪她了。”已经一把年纪了,还时常被双亲当孩子一样的训。他虽然面上尴尬,心中却是有种淡淡的欣慰感。
双亲具在,如今就差儿孙满堂了,他可不会让某些事情,毁了这一切。
小周氏想见母亲嫂嫂,其实是想问问她们,从前给她调理身子,让她一举生下李家唯一男丁的那个大夫,现如今该去哪里找。
那时大姐生了一双女儿,高氏也只留下了一个女儿。虽说她家世好,可是成为第三继室,若是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正妻之威便也难立的起来。
所以出嫁前,家中就为她寻了好大夫,早早的将身子调养了起来。待出嫁后,不过三月便怀上了身孕,最后生下了儿子元壁。
自那时起,小周氏就发觉自己的地位不同了,不说丈夫对她多有体贴,便是连下人们都更加恭敬了起来。就是出门做客,人人也都夸她福气好。
明明是第三位夫人,可是嫡子却是由她所出!
也就是从那时起,小周氏才彻底的意识到,子嗣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虽然她不是很清楚,元歌在宫中的境地如何,但是无论得宠于否,只要能生下一个孩子来。那么她就不再是一个妃子那样简单,她会是一位皇子或皇女的生母,只要不犯下弑君之罪,哪怕被皇上厌弃了,后宫之中也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等小周氏从母亲和嫂嫂那,得知大夫的消息后,心情不错的回到府里,丫鬟就来回报:“夫人,刚刚大小姐来人传话,如是夫人您回来后,请您一定要去她那边一躺。奴婢听说,二小姐也正在大小姐的院子里。”
这会晚了,会是什么事呢?
元凤的房间里,桌子上摆着俩只高高的妆匣子,而打开后每一层里,都摆放着精致贵重的首饰。元凤元凰俩人看了,都有些挪不开眼。
她们的身份自然是少不了首饰的,可是也没有件件都是如此珍贵啊。之前这俩只妆匣拿来时,她们还只是些普通的首饰,哪知一打开却是件件都是珍品。
元凰撇撇嘴道:“这可真是大手笔,不过那个傻丫头,该不会把自己的妆匣子都给搬空了吧。”
元凤拧着眉朝翠浓和绿央问道:“你们主子是怎么想的,你们当真一点也不知道?突然将你们送出宫,还有这些首饰,真是一点也不知情?”
翠浓绿央沉默的点了点头,而元凰则嫌弃的看了俩人一眼,道:“怪不得要送你们出宫了,伺候主子伺候的什么也不知道,我也是今天头一回见。”
小周氏一进来,也被满室的珠光宝气,给刺的眼睛微微一眯。元凰凑过来,拉着她指着桌上的妆匣子道:“娘啊,你快看,小妹是不是把她的好东西全给我们了。”
小周氏略一扫,就便知道桌上的东西样样不凡,以她的身家也不由微微乍舌。进宫的时候,她可是带了五千银票的,找算交给元歌用。
结果被那些话吓着了,急急的出了宫,给银票的事情也给忘记了。这俩只妆匣她当时也没有多想,只知道是给元凤元凰二人添妆,现在才知道是这样的大手笔。
“这、这是你们妹妹的心意。”不知道说什么的小周氏,回过神后只能这样说道。
凤阳宫里元歌看着空空的大殿,只觉得整个人都舒畅了很多,嘴边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翠浓和绿央出宫去了,大概再过不了多久,相府就会找人家将她们给嫁出去。
忍忍只要再忍一忍,介时这厚厚城墙围起来的地方,就再也无法困住她了!
一连几天都没有再见到启元帝,元歌自己无知无觉,宫中的人却都一个个嘀咕起来了。要不是皇上也没有召幸旁人,她们都要猜皇贵妃是不是已经失宠了。
周良辰伤在头上颇为严重,如今自然还是在养着。太监的人数一下子差了不少,不过第二天的时候,刘义就满面堆笑的带了人来。
只是元歌全然无所谓,便含笑让柳嬷嬷挑了人,如今宫中的太监也补全了。不同柳嬷嬷白嬷嬷俩人,一天比一天凝重的神色,她却是越来越放松了。
之前闲着就练习书法,或是枯坐就能坐半天,如今却有了心思找些消遣的东西。只是她没成想,带着人逛御花园,却碰见了载歌载舞的妃嫔们。
“那个唱歌儿的是谁?”
这次随行的是白嬷嬷,而柳嬷嬷则留在凤阳宫里看着。听到这声问,白嬷嬷看了俩眼后,便道:“回主子,这就是上回唱歌的许选侍。”
“那跳舞的那个是谁?”那个女子舞姿轻盈,元歌看了也觉着赏心悦目的很。
白嬷嬷眯眼看了会儿,开口道:“恕老奴眼拙,这一位小主还不曾见过,老奴让人去问问吧。”
元歌挥手道:“不必了,这样的美景也是难得一见,本宫便赏上一赏吧。”虽然这些人的本意,是想跳给启元帝看的。不过既然正主不在,她听听想来也是无妨的。
宫廷歌舞自然比这些要高明夺目的多,只是却缺了不少的韵味,俩者看起来可就不一样了。
待元歌坐到高亭上后,才发现自己刚刚还有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除了放歌弄舞的,还有一位抚琴一位弄萧的。之前还以为是宫女配乐,现在坐在高处,才发现抚琴弄萧的穿着,也是妃嫔的装扮。
不过她并不在乎是谁,她只觉得坐在这里赏景看花,再有舞乐相伴真是惬意极了。
不过许选侍等人早就发现了,那么多的宫女太监跟着,眼下这皇宫里,除了皇贵妃谁会有这样的派头?
因着听说上回在御花园里,想着去请安的一行人,都吃了排揎。此时许选侍等人犹豫了下后,各自对视了一眼,便都决定接着这样下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许向侍的声音都有些发哑了,元歌坐着听了会才反应过来。这些人莫不是想着她在听,便不敢停下来了?
元歌摇摇头,站起身来无奈的道:“回吧,本宫有些乏了。”
本以为不过是件小事,元歌和凤阳宫一众人,谁都没有放在心里,但是第二日这事却传的沸沸扬扬起来了。谣言里说的不是皇贵妃在御花园里赏景,而是将低位妃嫔当做舞姬歌伎,在御花园里为她表演歌舞。
“哦,这谣言,是从哪边先传起来的?”元歌神色淡淡的问道,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也是如今她掌着宫权,不然这谣言怕是要再晚一点发现。
柳嬷嬷神情忧虑的道:“回主子,这正是要命的地方,这谣言不是从哪里传出来,而是宫中有人的地方,一周传起来的。”
这下元歌可真是惊讶了,她眯了眯眼道:“不是本宫小瞧了那些低位的妃嫔,这样的事情她们并做不来。一来这手笔不小,便是家中为她们铺了路,也是做不到的。”
“二来,这些人也不过比本宫早月余进宫,这时自己都没能站稳脚呢,哪里腾的出手来中伤本宫?”
柳嬷嬷神情严肃的道:“不是她们的话,那会是谁?难道是”
“管她是谁?于本宫毫发无损!”元歌冷冷的笑了一下,只要她不是傻的和这些人较劲,不被拖进争风的事中,眼下谁也奈何不了她!
“不过本宫如今掌宫权,这些事本宫也该管上一管。让白嬷嬷带着些人出去走走吧,把那些个听说谣言的人,都带到本宫面前来问上一问。”
白嬷嬷现在正在南妈妈的房间里,现在已经过了四天了,虽然尸体还并没有腐烂,但是柳嬷嬷一进来就觉得好像闻到了什么怪味道。
而这几天,描樱整个人都瘦的厉害,脸色苍白眼下青黑。为了不让人起疑心,她还得不时出门转一转,旁人见了都说她伺候南妈妈真是尽心啊!
听了柳嬷嬷说的话,白嬷嬷立时整了整衣服,准备去做主子吩咐的事。不过出来后,她想了想还是回自己的住处,换了一身衣裳才出去。
在那房间里待久了,她总觉得身上带着一股怪味儿,要是被人闻出来可就不好了。
只是就算这样,还是有人问起了。
因为要拿人,带的自然是太监,而其中一个瘦高的太监突然开口问道:“你们可是闻到了什么怪味儿?像是死了老鼠似的。”
听到这句白嬷嬷顿时就是一僵,扭头没有好气的骂道:“胡咧咧什么呢?难道咱宫里还有死老鼠不成,可别让主子听见了,吓到主子了该怎么办?”
瘦高的太监一模脑袋,赔着笑脸道:“嬷嬷别恼,是小的闻错了,嘿嘿,嘿嘿嘿。”
白嬷嬷横了一眼便也不再说话,接着往前走。而那个瘦高的太监眯着眼,看着前面的白嬷嬷,侧头对身边的人对了一眼。
而白嬷嬷这此行,不仅抓着了一几个传谣言的宫女太监,竟然还碰见了一个和身边伺候人闲话的小妃嫔。白嬷嬷心想,主子刚掌了宫权,这正是立威的好机会啊。
而且这一个嘴也太毒了,说的话叫她听着就生气!
于是也不让太监们伸手,自己亲手像抓小鸡似的,把人给拧到了凤阳宫。
孙婉华真是快要气死了,哪知道竟会这样的倒霉,谈论人时,让凤阳宫的人给抓了个正着。
这还不说,那个老奴才竟然不顾她婉华之位,对她如此不敬,直接拿了她和伺候的人来了凤阳宫。
孙婉华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挣开白嬷嬷的手后,才福身行礼道:“婢妾婉华孙氏,拜见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元歌淡淡的看了会,才朝白嬷嬷问道:“嬷嬷,可是我看错了,本宫让你拿那搬弄是非的长舌妇,你怎的将皇上的婉华也带来了。”
孙婉华顿时脸涨的通红,愤怒的道:“娘娘何必如此,当着面儿如此埋汰婢妾,想来传言并不假。娘娘确实极其轻视婢妾等人,将人视为污舞姬歌伎一流。”
元歌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白嬷嬷,白嬷嬷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喝:“孙婉华放肆!娘娘还没有问话,怎么敢随意开口,可是将娘娘不放在眼里!?”
孙婉华只觉得丢人极了,此次封位她为婉华,是唯三正六品之一。竟然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像是对待罪人一般的,将她拿进了凤阳宫。
今日她若是不立起来,以后谁还看的起她?
想到这里,孙婉华也不管皇贵妃并没有叫起,直接站起来直直的道:“我和娘娘说话,你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插嘴,真是毫无规矩!”
毫无规矩?
元歌冷冷的看了一眼,启唇道:“那你一个婉华,又有什么资格和本宫说话?”看到孙婉华那难堪的表情,她哼声道:“本宫还不曾叫起,孙婉华你倒是乖觉,自己免了自己的礼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嬷嬷教的规矩,真是毫无规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