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皮猴儿显示是看出来大家都想歪了,赶紧出声打断大家的旖旎想法,言道:“听说那个女子自称是阳城香庐的女弟子,前来古府是要为古大小姐授课习香的,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了?”
他询问众人,见众人一脸茫然又好气,只好意味深长的笑道:“那古夫人一听说是阳城香庐出来的人,立马就将人迎了进去,然后直接请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好生款待起来。”
“这不是挺好的么,看来这古夫人还是很关心古大小姐的嘛,有女先生上门来授课,自然是要好生款待了。”有人不明白这泼皮猴儿说的话到底是有何稀奇的,有贵客上门,当家主母来迎有何问题了?
侯二昌才不管众人面上漏出来几丝嘲讽的眼光,又往众人面前凑了凑,指头捏在一起相互捻了捻,挑着眉毛冲人说道:“你可不知道,听说古夫人私下里给了这位女先生那么厚的一沓子银票。”
他说话时是指拇指捏出一个距离,甚是夸张的说道:“这么厚的银票,少说也得有五千两了。”
嘶……
侯二昌终于让众人惊叹的倒吸了一口气,甚是得意的笑了笑,伸出食指在人前左右晃了晃,撇着嘴咂了几声,叹到:”啧啧啧!你们当她是为了古大小姐,才甘愿出这些银子吗?那你可就错了,古夫人给了女先生这么多银子,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她不用去教古大小姐,而是做古二小姐的习香先生。”
众人听到这些话后顿时震惊的瞪大双眼,继而一副“原来如此!”的了然神情。
众人自然听闻过之前张氏苛责古大小姐,甚至暗害柳氏的传闻,先前听侯二昌说她对那女先生不仅奉承款待,甚至下了血本送银两的。
还道是她突然转了性子呢,原来真的原因是为了自己的亲闺女啊,怪不得古夫人突然就这般慷慨大方起来了。
聂长远余光打量着众人,耳边隐隐听着侯二昌与众人的对话,见周围的百姓正如他所愿的议论纷纷,甚是满意的点点头。
聂长远一想到张氏母女平日明里暗里对香儿妹妹的欺凌苛待,他的眸光顿时阴冷极了。
他笔直而立,目光深沉的盯着古府的紧闭的大门,看着聂小川去敲门,然后再见那门房匆匆的跑进院子去,大概是去找人。
百姓的议论声不断,聂长远就安静的站在古府门外,静静的等着有人出来。
结果他这一等,足足等了有一刻钟,才见着古府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大敞,一个青黑色长衫的中年人匆匆走了出来。
这人正是古府的大管家,古德元的心月复,身材瘦小,留着两撇山羊胡,眼神甚是精量,一看就是个能耐的。
“奴才刘尚给聂公子请安了。”他几步走到聂长远跟前,行了个礼,才一脸歉意的对他讲:“聂公子久等了,我家老爷前日受了伤,不便起身相迎,所以特意派奴才来迎接,请聂公子过府一叙!”
管家刘尚说完话侧过身,微微弯着腰,冲聂长远做了个请的姿势。
聂长远垂着眸子看了他一眼,不语。
刘管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动,到底是年纪有些大了,每一小儿就觉得腰间酸疼,见聂长远没有应他的话,也没有动,顿时心下有些不喜,若不是看在聂长远的身份上,怕是他早就冷下脸横眉怒对了。
亏他低声下气的有请,看在他身为古府管家,老爷的心月复面子上,怎么也应该稍微礼遇一些,偏偏这聂公子就是不为所动,放着他一直做这种累身的动作,也甚是无礼了些!
刘管家到底没敢私自收了姿势,偏偏就在这时,突然听闻到聂长远的一声叹息。
“既然古老爷有恙在身,在下就不便打扰,今儿来府上,只是为了捉拿香庐孽徒,还望刘先生能够将府上的习香先生王珊唤出来,带我压回香庐审问。”
“习香先生?”刘管家顺势站直了身子,一脸茫然的看向聂长远,惊讶的问:“什么习香先生?”
聂长远各自比刘管家高了一个头,此时垂着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冰冷的开口:“自然是被古夫人奉为上宾,请做古二小姐的习香女先生王珊,此人正是我香庐的女弟子,原本受家母之托,前来给香儿……给古大小姐授课之人。”
聂长远的声音清冷,句句响亮,一字不差的飘进刘管家的耳中,也让周围的人听的分明。
议论之余又听聂长远开口:“家母听闻王珊违背家父之托,反而收了古夫人重金做了古二小姐的习香先生,顿时恼羞成怒,这才派聂某前来召回王珊一问,明明是私下所托,为何要打着香庐的名义上门,还为了那身外之物,便弃香庐声誉于不顾!”
聂长远的话,一字一字敲在周围的心里,听闻过,闻所未闻的,此时都是一副稀奇震惊的模样,唯独古府管家刘尚,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下有些急恼,觉得自己应该赶紧回去与老爷说一说这事。
边上人的议论声,他自然也是隐隐约约的听见了,若是此事当真,天晓得她家夫人又会招惹出来什么传言。
莫怪他这几日里,那门房和院子里的奴才看他的眼神总是欲言又止,向来定是被夫人敲打过了,这事不能传到老爷耳朵了,是以他现在并不知道这件事。
刘管家面上微露出些急躁的神色,聂长远垂着的眸子闪了又闪,开口对刘管家吩咐道:“刘管家请吧,若是古府想要包庇香庐孽徒,不愿放人,我也只能同家父如实禀告了。”
刘管家能够被古德元视为心月复,自然是心思了得的,他听了聂长远这番话,又哪里不晓得,他这是在警告,包庇王珊就是要与阳城香庐为敌了。
“不若聂公子进府歇息片刻,通融奴才将此事秉承我家老爷,若是此事当真,定会给聂公子一个交代。”刘管家冲着聂长远鞠了个躬,慎重的承诺了话。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就好。”聂长远根本无视他的建言,直直的站在街上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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