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悟迫切的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在牢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很清晰地记得,自己记忆中最后的场景便是浓烟弥漫的牢房,那时的她呼吸都被毒气弄得窒息了,怎么现在又好好的活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了悟从床上跳下来,虽然身体没什么大碍,但是她身上被鞭打的伤痕在她蹦跳的那一刻,还是被撕扯到了,疼了那么一下下。
光着脚丫待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感受到未关紧的门缝里传来的森森寒意,视线在房间内转了两圈,找到一双似是由皮子支撑的小巧屐鞋,直接套在自己的脚上,拉开门,走出门去。
一路走来,是长长的木制走廊,宽大的院落被这长长的走廊一分为二,左右两边各有一块儿院落般大小的空地。了悟踏着那双正合脚的屐鞋走着,,干净整洁的院落很是不俗,有大家的气派。
了悟顺着长廊走,发现空地上正晾着各式各样的草药,甚至屋顶上都不是瓦片,而是一块儿一块儿的木板拼接而成,似乎就是为了晾晒这些草药专门这样做的。
一路走来,一个人都没有,这次了悟不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活着,再也没有比这种能畅快的呼吸更清晰的感觉了,站在外面才发觉自己这身亵衣十分的单薄,寒冬腊月里穿着这个出来真的很冷。
于是加快步伐,从长廊的一头,快速地跑向另一头。
Duang!
就要进另一个门口时,了悟真切的感觉到自己的鼻子撞到了某个不明物体,疼痛的感觉在她鼻尖蔓,既开心又难受。
难受的是,自己的鼻子真的很疼,开心的是,终于碰到人了。
了悟便揉搓着自己的小鼻子,边抬头看撞到的人。
了悟看清来人后,扭头边走,顾不得鼻子的疼痛,也顾不得冰冷的身体。
毫无留恋的反身走到走廊,走向走廊的另一端。
决绝的脚步就像她前世离家时一般。
了悟一直以为谢文才去了皋历,那个可以让她的脸蛋恢复的地方,于是对谢文才的恨意非常。
恨他在他们遇难的时候哪怕是一同经历这些苦难都做不到,自己像是一个缩头乌龟,躲在最为安全的地方,危情解除的时候,他正大光明的回来了。
他倒是自在了,不用整日担忧,夜夜难眠,只是因为自己的伙伴还置于生死边缘。
他这种人有怎么会体会到这种痛苦。
还回来干嘛,在外面多逍遥,不用被牵扯到这案子中,什么都不用思考,什么都不用担忧。
在她鼻翼还弥漫着一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草药味道,此生难忘。
……
修长的身影看着远去的背影,眉头紧蹙。
正是在了悟心心念念时,一直都没有出现的谢文才!
谢文才没有阻止了悟甩开他想要触碰的手,决绝的离开。
这一切都是他料想失误。
太急于培养自己的势力。
一个坐着木轮椅的人出现在谢文才的身后,身上宽大的披风已经不见,替而代之的是银灰色绸缎长袍,长长的头发被一股脑的束缚在头顶,却一点儿违和感都没有,脸上带着的笑容如四月春风般和煦。
只是他的身体筋骨俱损,谢文才也只是将他胳膊上的伤治了大半,其他的他也无能为力。
坐在轮椅上的正是牢狱中的木南。
“为何放着她不管?”木南的声音很有攻击性,更是带着质问的色彩。
“我没有放着她不管。”谢文才不想解释,这次他做的事情真是太没谱了!
“好,这事先不跟你算!”木南似乎很是气愤,吃力的转转轮子,向前挪一步和谢文才在同一水平线上,“你答应过我什么?可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为何……为何她的脸上会成这个样子?为何!为何她会出现在牢房里?”
这些事都是谢文才的伤痛,他知道这是他犯得最愚蠢的错误,但是她不想听这些话从这个人的口中说出来。
于是说话的语气中就多了些讽刺的意味。
“还说我!你看看你!这都是些什么?”谢文才气氛地踢踢木轮,“这就是你交代我照顾她的结果?能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显然谢文才戳到了木南的伤痛。
“木南?我该叫你木南?还是法元?无机大师?还是卖信组织的幕后主使?你就只会掩饰所有,难道就不会跟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吗?你觉得你现在就是在为她好?到底是谁愚蠢?”
谢文才的话一字一句地戳着木南的伤痛。
他的话没有错,木南就是了悟曾经在大兴善寺的大师兄,也是她曾经的师父,那个叫做法元、无机大师、木南的人。
木南紧握双手,伤势还未好的关节处被他捏的咔咔作响。
是,没错,他就是只会伪装。
这些都是他,正是因为他给不了了悟安定的生活,他的这一辈子也就只能用伪装来过活,所以,他才会不惜伤害了悟,将她托付给谢文才。
因为她也是谢文才要找的那个女子。
但是这也是他最为后悔的决定,他没想到,了悟在他的手里竟然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在牢房的时候,若不是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差点没认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不敢多说话,就害怕她认出他来。
若真被她认出来了,他不知会发生什么,所以他畏惧。
不敢多说话,不敢做额外的动作,甚至没说一句话之前他都会斟酌,说的这句话是不是在寺庙时说话的语气,害怕话里不经意间就会被她察觉到。
所以他给自己起了另外的一个名字,木南,很清秀的名字,很不符合他做过的事情,的那是他很喜欢。
与了悟短暂的那段日子,是在送她离开寺庙后最为开心的一段日子,尽管什么都要小心翼翼,但是他很珍惜那段日子,因为不知了悟在知道真相后,还会不会同他说哪怕是一句话!
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倍加珍惜的人在谢文才这里成了一分不值!
他质问!谢文才却并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到了如此陌生的地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