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禄此时脑海中只有一句:弄不好命都要没了!
素素会死吗?那个从小拉扯自己的衣角喊自己承禄哥哥的素素会死吗?他的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了,对着自己的脸狠狠的抽了一巴掌,骂道:“你真不是个东西,真不是个东西。”脸很快的肿了起来。
“行了,后悔有什么用,你别声张,你媳妇还不知道呢,别给她泄了气。一会儿多说点好听的话,说不准有用呢。长点心吧,啊!”
苏承禄一抹脸,哽咽的点头:“嗯。”
“素素,你好好的生孩子,我哪儿也不去,就在门外守着你。”苏承禄隔着窗户喊道。
“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小王氏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句话。
吴婆子赶紧打断:“都给我消停些,产妇需要保存体力,都别说话了。”
“那我不说了,素素你要是生气,生完孩子怎么打我都行!”
“滚。”
苏承禄不敢吱声了
又过了不长的时间,王善一家也到了,来到这里第一件事就是对着苏承禄踢了一脚,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苏正礼赶紧上前:“舅舅,舅母来了,屋里谈,这里不好说话。”
王善这才按捺住了,往正堂厅走去,待坐定却对苏正礼奉上的茶水睬都不睬,只绷着脸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过去上墙跟那跪着去。”苏正礼虚踢了一脚,让弟弟去墙角跪着去了。
“我们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怎么把素素嫁给了你这么个东西。”管氏几次想起来在女婿的脸上挠几把,都生生的忍住了。来时丈夫说了,有事解决事儿,动手解决不了问题,她这才忍住的。
“舅舅,我们既然把你请过来了,自然是没打算瞒着,要打要罚都随你们,苏家没二话。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素素,等她平安生下孩子,咱们再说其他可好?”苏正礼拱手道。
“哼,要不是为了素素,我早挠你个满脸花了,屁大本事没有还学人家养女人,真不是个东西。”管氏实在怕自己忍不住,冲了出去,进旁边的屋里看女儿去了。
准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王素素的疼痛一波强过一波,到了晚上,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就是这样又硬生生的挺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才全开了骨缝。
“行了,拿东西进来吧,要开始生了。”吴婆子吩咐道。
这个时候的小王氏已经早就忍不住疼痛申吟开了,哪里还管什么保存不保存体力。
东西拿过来,吴婆子净了手,把手伸进内里一探,就暗道坏了,果然跟她想的一样,孩子脚朝下。
她匆匆走出屋外,交代了几句,又急忙赶了回去。
留在原地的人都傻了眼,保孩子还是保大人,这该怎么选?
不过吴婆子的话倒是没说满,这只是最坏的结果,她还要给补救一下,看能不能有转圜的余地。结果这个孩子是个死犟的,怎么揉肚子都不掉头,愣是直往下缩,想要正着生下来。
“这个磨人精呦。”吴婆子气的直骂,她实在没有办法了,就这么生吧:“用力,快点,用力。”
这一用力就用了一个多时辰,用现代的时间来算就是两个多小时,都快到晌午了。羊水已经破了,孩子还迟迟生不下来,小王氏也已经力竭了,再不做决定不行了。
吴婆子再次来到了门外:“你们考虑的怎么样?”
“两个都要保住。”“保大人。”“保大人。”苏承禄保两个的话没有人搭理。
“素素的情况就算保大人恐怕以后生育困难了,其实倒是还有一个法子,只是这个法子险得很,弄好了,大人孩子都能保住,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然后吴婆子跟王氏和管氏把法子说了一下,王氏听了直摇头:“豁那么大的口子,还能好么。”
管氏却一咬牙:“干吧,不管如何都是她的命,将来若是没有孩子,女婿又是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呢。”说完她的泪就掉下来了,瘫在地上泣不成声,心如刀割一般。
亲娘都发话了,吴婆子和王氏都没话说了。
进了屋子没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哇哇”的小孩子哭声,在一旁打下手的李氏脚都吓软了。
“看这孩子壮实的,跟足月产的一样,是个胖小子。”吴婆子喜滋滋的抱着孩子出去报信儿去了。
“那素素怎么样啊?”管氏一把拉住吴婆子的胳膊。
“噢,对了,快把韩大夫请过来,这个还得再看看,止住血就没事儿了。”
“我去。”苏承禄拔腿跑了出去,硬是拉着韩大夫一路跑着过来了。
韩大夫到了一把脉,看向吴婆子,吴婆子也有些着慌了:“血没有止住的迹象啊!”
“我来施个针看看。”韩大夫拿出针包,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
针灸过后,血倒是流的少了一点,可还是没有止住的迹象。
“难道不成了么?”
吴婆子掏出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出去把跟外头人把情况说了一下,管氏当时就昏倒在地,苏承禄也要往屋里头冲,被人死死的拉住了。
“素素,素素让我进去,放开我!”
可这个时候王素素已经昏迷了过去,什么都听不见了。
苏满满今天根本就没去上学,也没人顾得上管她了。
“爹爹”苏满满拉了苏正礼的衣摆就往一边拖。
“怎么了,满娘,你今个怎么没去学堂啊?”
“爹,这个不重要,你看,这是什么?”
苏正礼一抬头,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铜盆,盆里放着半盆水,水里头有一根穿了针的线。
“这都是些什么啊?满娘,别闹了,家里有事儿呢,啊!”
“爹好笨,我知道哇,四婶在生孩子呢!我见过小宝宝呢,小宝宝那么大,他怎么能从四婶的肚子里头出来呢?肯定是用刀把肚子劈开了。”苏满满做了一个从脖子划到肚脐的动作,“肚子划了那么大的口子,肯定合不上啦,四婶该多疼啊!我在镇上都听人说啦,用羊肠线把伤口缝起来,伤口就好了,还不用拆线呢,这还是孝康皇后说的呢。”
苏正礼头疼,他该怎么跟闺女解释生孩子不用劈肚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