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兑月兑渔被皇帝拘住,剩下的人逃出生天,月兑嬷嬷对锦昭仪道:“咱们大白天躲在殿里聚赌,被皇帝抓了现形,他老人家肯定要发火了,昭仪娘娘就这么跑出来太不讲义气了吧?”
锦昭仪一向胆小,哭丧着脸:“本宫……在里面只怕陛下更生气……不如去求太皇太后过来解围?”
“不可!昭仪娘娘,老虎没搞定,您打算把大黑熊招来?”月兑嬷嬷一副很有智谋的样子。
“老奴还是领着翡翠陪您到后面大花园转一圈,采些樱桃给皇帝尝鲜,一会子,回来,看小姐她是不是还活着,没月兑的玳瑁和珍珠,进去伺候。”
月兑月兑颜飞五年前被封魏王,月兑月兑渔也是那时候才封郡主的,月兑嬷嬷一直没改称呼,一直叫她小姐。
玳瑁道:“一月兑嬷嬷真讨厌,说话跟主子似地,仗着郡主吃过她的女乃。”
][].[].[]寝殿里,“陛下怎么来了?要不要喝茶?”月兑月兑渔满脸堆着假笑。
“没带礼物哪有脸喝茶?”
东侧殿是太后寝殿,用黄菠萝木雕云龙纹的曲屏风分三个区域。
“那,来点儿水果点心。”
她们打牌的一处地下是木地板,没铺地毯,只要看地下就知道这里的主子有多邋遢。
“免了,鸡蛋炒鸭蛋吃饱了……”尊绕过满地的松子,栗子,瓜子皮,荔枝壳,甘蕉皮,一直来到隔断。
掀开珠帘,进去,吓了一跳,几只猴子在贵妃榻上,上窜下跳,手里拿着黄黄的甘蕉吃。
尊走过去,骂道:滚!
一个猴子冲他呲牙,啪!扔过来一个蕉皮……
月兑月兑渔一指窗外,道:滚!这是圣旨!
几只猴子自然听她的,一个个越窗而去,还随手关上了窗子。
尊在那张贵妃榻,坐下了。
打量这内殿,颜色却比任何一个嫔妃的宫里都鲜艳富丽,满铺着浅蓝底红花的长绒地毯,珠帘绣幕,都是红蓝两色掐金镶银,一水的金灿灿的黄波罗木家具,俗气的要死。
尊瞧着皱眉。
问:“上次来的时候这里不是这样。”
“哼!还不是月兑敏那个家伙!为了迎接陛下打雷下雨的时候来住一宿,就把一个整个宫殿大翻修,别怪臣没提醒您,臣这寝殿已经够艳俗的了,您住的正殿完全就是一个红色的天地,完全就是一个洞房。”
尊笑道:“吓死朕了,朕是来镇邪还是和你入洞房?”
“……”
“还有,你想做杨贵妃,在三生殿里和皇帝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可朕也不是那多情的唐玄宗!”
月兑月兑渔气道:“不是说了吗?这是月兑敏干的,不信,把他叫来问!他看见陛下给永宁宫亲手写了匾额赐名骊宫,又有那样的对子做陪衬,就揣度圣意,臣说他会错意,他还不听,臣正苦恼,这传到各处……”
她说到这里就停下了,叹了口气,
“怎么不说了?
“不怪陛下说,这个都成了阖宫的笑话了,偏偏那些该死的奴婢每天到钦天监打听什么时候变天。”
“是阿,这该死的天,为什么不打雷呢?”
月兑月兑渔低声道:“陛下知道么?臣也怕打雷下雨,幼时,每到那样的夜晚,母亲都在姐姐房里陪她,而臣呢?被几个不要脸的奴婢故意讲些吓死人的鬼故事,就都关上门跑了,臣吓的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哭,想像着故事里长头发的一只眼球啷荡在脸颊的吊死鬼会伸出血红的舌头舌忝我,后来,流风哥哥知道了,才把那些奴婢撵走了,他弹琴陪我入睡,不过最后,连流风哥哥都去陪姐姐啦!”
尊看了她一眼,忽道:“不如咱们约定,只要打雷下雨,朕不管在哪里都过来陪太后?“
月兑月兑渔看见他一张俊美异常的脸似笑非笑,心忽然就胡乱跳了几下,大白天的牡丹花精又俯在他身上了?
这种情况绝无仅有,“有事么?”她没回答皇帝的问题,慌乱地坐在对面的一张琴凳上,用手随便拨弄琴弦,那古筝发出几声清冽,连外行都知道是一张难得的绝品。
“有……也没有。”
玳瑁颠颠进来上茶,偷眼看皇帝的脸色……然后退出去,一瘸一瘸跑到外面的游廊,珍珠忙问:怎么样?皇帝的样子没发怒吧?
“你快说阿,急死人那?”珍珠跺脚,可玳瑁这个丫头她翻起白眼来了。
半天才说:“哦……光看他又美又帅,别的没注意……”
“白痴!”
嗷,寝殿里点的熏香怕该加了,我去看看……
珍珠总觉得皇帝是来找自己的,虽然被同伴笑话了,可就像流风大人从前整日和小郡主在一起,最后府里的人才知道他喜欢的原来是大郡主,历史都会重演,这事给了珍珠很大的信心,她推开殿门,一直向里走,听见皇帝说话。
“你就弹一曲来听听吧?”
“陛下想听,不如宣司乐,叫宫里梨园的乐师来演奏一曲?”
“那样还用到你这里?”
“哼!这种乐器对于臣来说小菜一碟,只是音律一途,越是简单才能显出大美,所以臣不屑弹它。”
“那太后到底会什么乐器呢?”
“真是,谁还不会一两样乐器,多余问。”
“太后,你到底会什么乐器,不用两样,一样就行了。”
“……那个……(期期艾艾……)臣那个……退堂鼓打的不错。”
呵呵呵呵……
珍珠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外面谁在?”这是皇帝的声音,他是笑着问的。
“启禀陛下,奴婢珍珠,来添香的。”
“听着,再有一次,朕罚你夜里去给高常世洗脚!”
珍珠吓的红着脸飞跑。
有关上殿门的声音。
“今天吏部的徐献不是提议要朕去看你父亲的病。”尊低头吹茶的浮沫啜了一口放下了。
“是,那曹秉鲲怎么说?”
“他说要去,早就有人拿这个说事儿了,如今平平物议。”
“您不必去,回头臣跟他说……装病还有理了!”
“朕倒想见见是什么样的父亲教出来这么惫懒的女儿。”
月兑月兑渔不语,转过身去,从窗子里看天边的火烧云。
“陛下是在指责臣教坏锦之宫么?”
“倒也不是指责,只是觉得你……”
什么?
她回过头来问,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身后。
“只是觉得你很寂寞……”
恶心……她打了个冷战,转过来,丢给他一句。(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