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紫和董华余刚走进了后山的路,就先见了前面的李轼文周明涛两人,董华余想起了李轼文刚才凉薄的话,便是替她的表妹感到寒心,又想起司马言非待自己的态度也是客气又冷淡,不禁心中更觉出一种悲凉之哀来。
她想着表妹在病里,自己却无能为力,心里的苦闷长久无法排解,因此在这一刻,便是再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越哭越发觉得心中委屈难过,王紫看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而落止这丫头则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表情里似带了几分深知几分无奈,她走上前来,劝着董华余道:“姑娘,世上好男儿多得是,表姑娘一定能找到个比她表哥更好的人,何况在奴婢看来,她表哥这人也不是什么良人,表姑娘和他退婚了是件好事,值得高兴,姑娘不必为表姑娘感到伤心。”更不必因为司马言非而伤心,不过这句话她知道说了也白说,因此不必说出——来。
谁知道董华余听了,就更是哭得伤心了,双手捂着脸,肩膀也哭得一颤一颤的,落止无奈地也耸耸肩,知道劝不住,只能让她哭够了自己停下来,不过她想,痛快哭一场也挺好的,总比在心里闷着好,她想得很开,不过,她又微微皱眉,看向王紫,心想又是让她们瞧了笑话去了,姑娘怎么总在她们面前哭呢?
王紫见了落止丫头微微嫌弃的表情,便也知她心中所想,不禁微微摇了摇头,这丫头性子太娇纵,而对她成见又太深,但她也不会因此说什么,只要不是太过份了就好,她对董华余道:“董姑娘,其实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有些事情真的不必去执着。今日的苦闷或许在现在的你看来,令你很难放开,但过后你再回顾,其实也可以很云淡风轻。就像幼时你也曾有不开心的事情,可现在回想,只怕你也会觉得可笑,明明是小事,为什么当时却会觉得那么那么重要?”
董华余听了,哭得颤抖的肩膀顿时便是一征,而落止眼里也微微现了丝意外,大概没想到王紫竟会去安慰董华余罢,她原想着王紫心底说不定还幸灾乐祸呢,她微微撇了撇嘴,觉得这话虽然说得不怎么样,但似乎对自己的姑娘还真起到了一丝开解的作用。
渐渐地董华余果然不哭了,伸手拿了手帕来拭泪,落止立马便笑了,没大没小地道:“姑娘,天涯何处无芳草,好男儿也多如牛毛,您和表姑娘将来一定会过得比他们好的,就让他们后悔去!”这话便更是令董华余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抬眼,眼眶红红的,眼睫毛上还微有些泪湿,“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呢!”她不好意思地道,又难为情地看了一眼王紫。
春水在一旁见了也笑了,落止倒也没什么,反倒有些觉得得意似的。董华余哭过了一场,心情也没那么闷闷不乐了,只是到底在王紫这个不太熟的人面前哭,还哭了两次,还是有些尴尬的,可心里同时也觉得王紫亲近了许多,仿佛是个已经可以谈心事的好朋友一般。
四人继续着随意走走。前面的李轼元两人早已看不见踪影了。王紫远远见了品花阁,只见门外今日倒是站了两个护卫,不知是因为什么。董华余便吩咐落止前去问问,今日是否能进去赏花,落止笑着利落地去了,还刻意挺直了腰,这让王紫和春水倒是忍不住有些失笑,董华余也笑了,大概也觉得自己太宠这丫头,便是笑对王紫解释道:“其实这丫头除了有些狐假虎威之外,别的都还好。”
狐假虎威?王紫失笑,这形容,还真有些恰当。
不一会儿,落止便回来了,这丫头心思都写在脸上,得意或生气,一眼便能看得出来,因此见了这丫头有些气恼恼的表情,董华余便笑对王紫道:“大概今日是不能赏花了,咱们便在后山走走,也是不错的风景。”落止丫头听了,便将张了口的嘴闭上,知道自己不必解释了,那两护卫也没解释,只说今日不能随意进阁赏花。
品花阁里,永安王妃吩咐晏庭钧去寺门看看他姐姐来了没有,今日晏清嫣也说了要过来,只是现在这个时辰了还未见人影,永安王妃有些担忧,晏庭钧自是转身去了,想着晏清嫣今日还说要带她那才四岁大的大头儿子过来,许久不见这小胖子了,他倒是想念得紧,又想着这小胖子好吃,便是令婆子们将备好的瓜果糕点都拿出来放好,等小胖子来了,好顺手拿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