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居然敢打我!”
自打生下来就没吃过这种亏的白莲花要疯了,冯家的下人居然是这个德行!
她再蠢,再被富贵糊了眼,也大概猜出了什么——冯家的态度,根本就不对!
“我要回虢州,我不嫁了,不嫁了!”
白莲花还想挣扎,可是冯家的婆子也没耐心跟她闹了,直接灌了杯茶给白莲花,没多大会儿,白莲花就消停了。
跟来的管事长长出了口气,手一挥,身后十几个护送的好手也退了下去。
那婆子一脸的诧异:“这是做什么,不就是个娇小姐吗,一杯药茶就倒了,你这是什么神情?”
那管事却又皱起了眉头:“这……怎么不大对啊,据说,据说这白家大小姐力气大得很,老爷特意叮嘱了我带上十几个好手跟着,怎么你这么容易就撂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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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鼻孔里哼了一声,没往心上去,只以为是这管事嫌她办事不利索,摆摆手:“什么力气大,力气再大也是个女子,还想怎么着?好了,人也倒了,咱们也别在这路上慢慢磨蹭了,夜长梦多,咱们换船,走水路!”
那管事虽然还有些疑惑,但到底这白家大小姐是个女子,他也不好细究,一行人就弃了轿子,换了船,只几日功夫,就到了京城。
此时的京城,家家户户也都是把这场选秀当成最重要的事儿来办,再加上冯家一直都没敢声张,是以晕迷中的白莲花被从冯家的后门塞进去的时候,也没人注意到。
吏部侍郎冯智才的夫人陈氏对着这个送到她面前来的虢州小家小户的女子很是皱了一会儿眉头。
“不是说力气大得吓人么,怎么看起来,这么不中用?”
那婆子心头有些打鼓,连忙陪了笑脸道:“夫人,可不是力气大,不然奴婢也不能用这样的手段不是?”
陈氏点了点头,一直以来紧锁的眉头算是松开了些:“罢了,如此甚好,等醒了,就送去四少爷那边吧,可怜我的儿,总算是有个能近身的了!先让她和四少爷见见,我再来和她说!”
白莲花悠悠转醒的时候,头还是晕的。
但是她很快就清醒了,这是一间她没见过的屋子——头顶华美的承尘,身边华丽的幔帐,都是她没见过的!
“这是哪儿?小玲呢?”
白莲花坐起身,来不及欣喜,急忙就找跟着自己来的那个丫头。
冯家的人不对劲,她不能待下去了!
可回答她的,只是一道粗重的男人声音。
“啊!滚出去,滚出去!”
看到自己的地盘上莫名地多出来了个人,冯四郎恼怒极了,一巴掌就朝着占了自己地方的人挥了过来!
“啊!”
白莲花正在没头没脑,头上就重重地挨了一巴掌,直打得她两眼冒金星,一头栽倒在床上爬不起来,还没等她杀猪一般的叫声停下来,整个人就被人拎小鸡仔一样拎了起来,直直从床上扔了出去,整个人撞在了门上,单看那直接被撞得碎开的门,也知道白莲花浑身的骨头怕是没几根好了的!
“滚出去,滚出去!”
身材高大,双眼赤红的男人恶狠狠地吼着,翻来覆去就是这三个字,疯狂的眼神像是要吃了重重落在地上的白莲花一样!
白莲花被摔得连叫出声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吃力地向那个恐怖的男人看过去,却正好对上了那双血红的眼睛——疯子,疯子!又是一个疯子!
幼时白欢娘发疯时候的双眼此时清晰地浮现在白莲花的脑海,惊惧到了极点的白莲花再也受不了全身骨骼尽碎的痛,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碎掉的房门外不远处,冯大夫人陈氏握着帕子堵在嘴边,眼泪横流。
“作孽啊,还是这个样子……”她哭了两声,回过身就亲手给了那个虢州来的婆子一巴掌:“这就是你们太太给我找的人?这就是所谓的力大无穷?”
那婆子被打蒙了,捂着火辣辣的脸扑通一声跪下了,心头乱糟糟的,却一个字都不敢驳回!
这,这大夫人要的是什么人啊?不就是个女人吗,还要怎么样?
力大无穷……跪在地上惶恐不已的婆子忽然福至心灵,抬头望了望那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白莲花,再看看那还在屋中大吼大叫的冯四郎,心头有了数,立刻拼了命地磕起头来:“大夫人恕罪,大夫人恕罪呀!我们太太的确是听得这白莲花力大无穷才给四少爷说的这亲呀,这肯定是那白家弄的鬼,大夫人明鉴哪!”
冯大夫人转过身,脸上尽是阴沉,咬牙切齿地怒道:“好,好,不是她的儿子倒是真不上心!你即刻回虢州,告诉你们太太,你们老爷的同知想必是做得太舒服了,想要挪挪地方了!且给我等着!”
那婆子听了这话,半个字不敢多说,连滚带爬地起来就跑了出去寻跟她一起来的管事。
这京城太吓人了,待不得了!
晚间冯侍郎回了府,冯大夫人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他说了。
“这就是你那好弟弟办的事儿!老爷,咱们四郎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连个后嗣都没有就这么一辈子到头儿了!总得找个能近得了他身的人啊!”
冯侍郎沉吟良久,才不得不把实话说了。
“原本是千真万确的事儿,可没成想那白家实在是狡猾,偷偷换了人……不过我前儿已经接到了虢州的信儿,那个真的白欢娘,倒是上京来了,她自己送上门来,岂不是咱们要省些力气?只要进了咱们的地盘儿,总会有办法的,你也别心急。”
冯大夫人抹了抹眼泪,不得不压下了性子依着冯侍郎的话耐心等几天。
丞相宋温如原本还是为着皇帝选秀这件事高兴的,可是眼看这这几日涌到京城来的秀女越来越多,礼部张口要的银子越来越多,心就有些疼了。
银子,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这要是开恩科,为国选拔栋梁,人多些就多些,那是盛景,可要是光为充实后宫,不分官身白身地一股脑儿往京城这么来人,这真是有些过了!多一个,可是要多一份银子啊!
西北的战报上说了,胡人最近频频犯境,赶在这个时候,可真不是个好兆头!
宋温如在书房发愁,儿子宋长卿却破天荒地来找他了。
“父亲,您,不如辞官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