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皆愿意,众人忙恭喜。
金夫人望见抿嘴笑的杏子,心中一动,试探开口:“杏子姑娘——”
杏子仿佛知晓她接下来的话,诚实摇头:“我与夫人没有那么深的缘分。”
金夫人是个好人,她为桃子开心,但并不羡慕,能追随寨主,便是她唯一在乎庆幸的。
这大实话。
金夫人不由失笑,这实诚孩子。她自然不会强求,况且,对着杏子她确实没有对桃子的那种喜欢。
人与人的缘法不可强求。
“大家以后便是亲戚了。”
渁竞天微一沉吟:“那就这样说定了——”
“不。”金夫人拉过桃子坐在她旁边,抬高声音道:“我可是诚心诚意的要认下这女儿。等我回去与老爷商议好日子,再请亲朋来,正式认亲。”
~众人吃了一惊。若只是口头说定,只是两家人日后常来常往而已,便是再慢慢淡了关系也没人说什么。金夫人这意思,竟是要公布于众,要生成律法效应的。这不单单是金家对桃子好点儿给点东西或帮衬那么简单了,这便是桃子出嫁,金家有责任出嫁妆,甚至能得家产的了。
桃子更是惶恐,这怎么能?
渁竞天却是笑了:“我渁竞天的人,值得如此。”又对桃子道:“你父母亲缘浅薄,日后必要将金夫人金大人当亲爹娘孝敬恭持,绝不可懈怠轻慢。”
“是。”桃子恭声应是,起来对金夫人跪下,郑重磕了三个头。
金夫人乐得扶起她:“我可又得一件小棉袄,老天善待我呢。”
渁竞天也乐:“金夫人,桃子可也是我的人,你们要是对她不好,本寨主可不能依。”
金夫人笑道:“放心,绝不给渁寨主打上门去的机会。”
众人哈哈大笑。
外头汉子来报,卫老太君来了。
金夫人对众人道:“老太君来得好,这给小辈的红包千万要带够了。”
此时,桃子也算是卫老太君的小辈了。
众人迎了出去。
卫老太君扶着红妈妈的手下来,一站定就取笑渁竞天。
“给我送那么金光闪闪大帖子来,老婆子都不好不来。渁寨主好打算。”
渁竞天道:“帖子小了,怎么好意思送出手?”往后打量了眼,见没有卫同,说不出失落还是得意。
卫老太君看在眼里:“卫同被宁王拉去了,今个儿是来不了了。”
“他来不来又关我什么事?”
卫老太君笑:“我还以为他不来,渁寨主会很高兴,原来,不是如此啊。”
渁竞天一哽。
金夫人莫名,怎么这两人说话,好像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重大事情已然发生?
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忙迎过去,扶了卫老太君胳膊,想进去了再问。
卫老太君挡了挡:“我又不是走不动道儿,不用你扶。”
说完,拎起鹿头拐轻若无物一马当先进了去。
渁竞天走在最后,才转身,又一辆马车过来,凝目一望,是清海伯家的。
黄尚善?
果然是她。
黄尚善笑吟吟下来,转身又抱下韦参,对渁竞天笑道:“我不请自来,渁大人欢迎吗?”。
渁竞天道:“有什么不欢迎的?只要带礼来。”
伸手将韦参接过来。
韦参显然还记得她,喊着姨姨跌进她怀里,咯咯笑个不停。
渁竞天暗道,没亏得她上次把着他的手教砍人,这小子有良心。
装着没看见马车旁边牵了马那男人,调侃黄尚善:“怎么?从娘家来的?”
黄尚善嗔她一眼,忙去看韦二,见他似乎没听见般,才对渁竞天道:“从哪来还关系我进你家门?”
渁竞天看了看韦二,又笑:“我可怕又去找清海伯要银子呢。”
黄尚善气笑,卫家罕见过了个节俭的年,都是拜她所赐。虽然自己回去后看着婆母和于氏强装笑颜心里不是不爽,但夫君在这,她却不能笑出来的。
两人抱着孩子先脚走进了大门,韦二垫后。
还以为他多好涵养,谁知才进去,两边望了望,不满道:“怎么这么狭小的地方,孩子玩都跑不了脚。”
黄尚善不由尴尬,暗道他果然生了渁竞天的气,暗暗瞪了他眼。
韦二撇过头,倒是不再说话。
渁竞天对他道:“这我也想知道呢,不如,你去问问皇上怎么就选了这地儿?”
韦二一噎。
院里汉子们不时走过,韦二又有话说:“这些男人走来走去不免冲撞女眷,娘子,我们把东西放下就回家吧。”
擦你大爷。
渁竞天冷笑:“你谁啊?”
韦二怒,他都喊娘子了,她能不知道他身份?
黄尚善忙站在两人中间:“渁大人,这是我夫君,韦晨,是我失礼,没先与你介绍。”
还让他娘子赔罪?韦二更怒,更要拉着黄尚善走,越过黄尚善就要去接儿子。
渁竞天冷了脸,迅速抬脚一踹,韦晨没想到她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膝盖被踹个正着。
渁竞天那力道可不是闺秀的小绣腿,韦二啪叽一声,单膝跪下了。
“你——”
渁竞天往旁边一闪,韦二正正冲着屋门口。
“给老太君跪下,也不委屈你的膝盖。”
老太君?
哪个老太君?
红妈妈适时走出来,站在台阶上,对着韦二略点了点头:“老太君说,韦二爷起来吧,不必多礼。”
卫老太君!
韦二是见过红妈妈的,当下变得恭敬起来,收了怒火站起身,对着红妈妈施了一礼。
红妈妈再次微微点头,转身回屋。
再看渁竞天,韦二便收敛了些,只对黄尚善道:“等会儿我来接你们。”
说完就要走,手往腰间模了模。
黄尚善眸中闪过淡淡落寞与担忧。
特么这是又要去赌啊。
“韦二爷,听说,你在京郊大营?”
韦二站住看向渁竞天,浓眉一扬:“怎么?渁寨主不止想同卫世子切磋,也想与我过过招?”
渁竞天摇头:“你,我还真看不上。”
“你——”
“让兄弟们陪你玩玩,省得说咱待客不周。”
一招手,便有两个汉子过来,笑嘻嘻请着韦二后头去了,忽视架着韦二两边胳膊的四只大手的话,倒也说得上客气。
黄尚善叹息:“何必。”
也不知是说渁竞天何必,还是说她夫君何必。
已经对渁竞天家后院心生朦胧向往的韦参目送他爹消失在前方,嚷道:“也去,也去。”
你去,咱哪好意思当着你面折腾你爹啊。
“乖,进屋和哥哥姐姐玩儿。屋里好玩的可多了。”
从善如流的韦参受到大孩子们的热烈欢迎,一个小木偶就让他把亲爹抛到脑后。
卫老太君意味深长:“这些东西都很不错。”
渁竞天默。
“韩家小子很有心啊。”
渁竞天不知怎的,莫名心虚,小声道了句:“也没什么…”
卫老太君笑:“老婆子又没说有什么。倒是有什么?”
“哪有什么啊。”
“哦?你是在跟老婆子解释?”
渁竞天略狼狈,拉着黄尚善进了里屋。
卫老太君在她背后呵呵,讲了很高深莫名的一句话:“跑不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