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最近很少见着阿离,因为她总是天不亮就出门,当时小小还在睡觉,而等阿离回来的时候,小小又已经睡了。
今天小小起床的时候,竟然看见阿离坐在济世堂中,安静的低头整理药材,一言不发。
小小一喜,她忙屁颠屁颠跑过去抱住阿离,“阿离姐姐,你今天怎么会在家?”
阿离伸出手指点着她的脑门,把她顶开了一些距离,“起开,别弄乱我的药。”阿离说着,起身拍了拍衣裳,拍掉身上的药材碎屑。
小小不理,她笑嘻嘻的在阿离的脸颊亲了一口,“我不管,你去玩一定要带上我。”
阿离努了努嘴,她掏出一个小荷包,里面装着糖果,“拿去一边吃去。”
小小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一眨不眨盯着阿离手中的糖,但是口中却道:“不要,先生说了,我的梦游没治好,不能吃糖。”
阿离二话不说,直接给她塞了一把糖果。小小顺势吞下了,动作迅猛无比,一气呵成。
阿离偏头笑着看她,一会儿后,阿离道:“先生快回来了,要是不想让他看见你吃糖,现在就赶紧进后院躲好,吃完再出来。”
小小听了,转身立马跑了。只不过她在里面待了没多久,便见厉怀仁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
小小一愣,她疑惑的问道:“先生,阿离姐姐不是说你出去了吗?”。怎么现在会在这里?
厉怀仁随口应道:“嗯……等会再出门。”
小小一听,她连忙掀了帘子跑到堂前,可是济世堂里此时哪里还有阿离的身影?小小呆呆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嘴巴一扁,又“哇”的大哭出声。
“又、又骗我!”
厉怀仁一怔,随后就反应过来了。待看见小小嘴巴里的糖,厉怀仁脸色一变,他道:“吃糖!”
小小立刻噤声,她也顾不上哭了,转身又跑进后院里。
厉怀仁摇头失笑,他在堂内环顾一圈,已经看不到阿离的伞了,想来又是出门去了。
阿离此时来到一家古玩斋里,她先是在店里左右四顾,随后问了一个伙计,“我想买一个邢窑的茶具,不知道你们这里有得卖吗?”。
小伙计答道:“这……不知,应是没有的。”
阿离瞥了他一眼,掏出一锭银子,用力的拍在桌面,“有没有?”
小伙计回头小心的打量了掌柜的神色,阿离见此,又掏出了一锭银子。
掌柜朝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会意。片刻后,小伙计小声回道:“啊……想起来了,前几日,正好进了一套茶具,姑娘若买,不妨瞧瞧?”
阿离笑着点头,她在店内乱转,等着伙计把那新收的茶具拿出来。
瓷胎细腻,釉色黯哑,看着有些年头了。那套茶具被伙计放在托案上摆了出来,放在阿离的眼前。
阿离眨了眨眼睛,随后笑了起来,眉目弯弯,变得温顺而柔和。
伙计正想让她验验货,阿离突然道:“我不买了。”
伙计一愣,但是阿离已经旋身走出了古玩斋。伙计暗自嘀咕,虽然纳闷,但是当看见姑娘摆着的银子时,瞬间又露出了笑容。
不买便不买,她不要,还有别的买家呢,白得两锭银子。
阿离心情变好了,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她在街上站了一会儿,随后举步往老李家所在的胡同走去。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找到老李一家。
门房紧闭,敲了许久也不见开门。阿离脸色一变,她连忙扯过路过的行人问道:“请问,这家人怎么都不见了?莫不是搬家了?”
那人答道:“是呀,姑娘怎么知道的?前两天刚搬的。”
搬家了,速度居然这么快。她这几天不过是在想办法让那套茶具进入古玩斋,几经转手之后,茶具终于成功的被摆进了古玩斋,可没想到这些天耽误的功夫,竟然让老李跑了!
阿离干笑几声,随后拔足狂奔,她跑到离此处最近的马市里,牵了一匹马就想走。可是那那主人却是阻止了她,“哎哎姑娘,这买卖买卖,你要买马自然要等我卖,怎的自己就牵了?”
阿离干脆把身上剩下的银两全都掏了出来,一股脑全扔给那主人。
马的主人刚想数一数钱,可阿离解下缰绳,骑上马就走了。主人唤之不及,只在后面看着阿离的背影哀声叹气。
这马虽不是什么好马,但论脚力自然是比人强,走得也还算快。而阿离虽然心急,但是也不敢赶马赶得太快,否则城中的侍卫瞧见了,有可能还会意以民的罪名把她截下来。
一路耐着性子,等来到城外时,阿离才拼命的拍马前行,也不管马匹被自己勒疼了,口中不断发出声声嘶鸣。
前两天搬的,现在肯定早就出城了,阿离顺着官道疾行,心知追上老李的希望渺茫,但也不甘心就此放弃。
阿离一边控马前行,一边在心底暗自思量老李可能会选的路途,又搬到哪里去。
她想得太过入神,马飞奔而过,路旁垂下的树枝狠狠扫过她的眼角,瞬间拍出了血迹。
这一下若是拍在别的地方,阿离还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却是拍进了眼睛里,又来得突然,她瞬间疼得惊呼起来。眼角不由自主的渗出了几滴泪,眼睛都有些看不清了。
阿离眯着眼,“吁”了一声,收了缰绳,让马匹停下来。
她拉着马,久久站立在原地不动,脸色有些阴沉。
良久过后,阿离没再追着老李,而是转身想回城里,只是马匹方才被她勒狠了,此时阿离要翻身上马,它便一直和她作对,怎么也不肯听话。阿离抓着马鬃,想让它安静下来,但是马匹反抗更甚,甚至还扬蹄试图踢翻阿离。
阿离的眸色骤然变冷,她冷笑一声,也不着急上马了。
她左右望了一下,随后把马牵进一旁的丛里。
马匹低头啃着地上的枯黄的杂草,渐渐有些安静下来,不再用力嘶鸣扬蹄了。
阿离面无表情的拿起自己的油纸伞,指尖在伞柄出的暗扣一划,随之便响起了刀剑出鞘的声音,只可惜马匹在专心吃草,而它也不能分辨这是什么声音。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方才还在吃草的马此时已经倒到地上去,脖子处不断有鲜血淌出,它鼻孔不断的呼呼喘着气。但是它的生命注定要流逝了,最后马蹄无力的踢了几下便再没有生息。(未完待续。)